「這麼晚了怎麼還有魔法信鴉的急信?」
艾帕德一把抓住信鴉丟來的信筒,展開信紙,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極為難看。
「怎麼了叔叔?」喬好奇的詢問,「出了什麼事?」
艾帕德聲音顫抖,「我的學士來信說,納薩諾斯正在攻打我的石林高地莊園—.」
「什麼?!」
喬和佩斯同時驚呼了起來。
他們把重心都放在護送輻重上了,卻沒想到「納薩諾斯」會去偷家!而且是去偷石林高地的家!
護送的這點輻重的價值,跟整個石林高地莊園比起來,那簡直就不算什麼了!
石林高地莊園這些年來,靠著艾帕德的加稅盤剝和殺妻娶寡婦,也是積贊了不少家底的。
尤其是裝備武器方面,石林高地莊園可謂是非常充足,足到可以武裝上千名農奴成為領主正規軍。
一旦石林高地被「納薩諾斯」攻破---老婆死了當然是好事一件,但靠老婆贊下的家底也就都沒了。
艾帕德心急如焚,「該死的納薩諾斯,好大的狗膽!我必須馬上回去支援!」
佩斯微微皺眉,「這個納薩諾斯,有點東西啊。我本來也是懷疑納薩諾斯是羅維,但現在看來,羅維那個廢物,肯定沒這個膽量,也沒這個能力。」
「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喬氣惱的說:「我們要陪叔叔一起,剿滅納薩諾斯!」
佩斯冷蔑的說:「我就不去了,我的師姐隨時都能到來,她的身份那麼高貴,我不可能離開這裡怠慢了她。那樣的話,不光對我不利,對我們整個家族也不好。」
艾帕德連忙說:「佩斯,對付納薩諾斯這種只會偷襲的貨色不用你出手,有喬幫忙就足夠了!喬,我們走!」
「好!」喬恨恨的瞪了佩斯一眼,隨即跟著艾帕德跑出了臨時帳篷。
不多時,喬的部隊和艾帕德的部隊就緊急離開。
可憐那些士兵連夜長途跋涉過來,還沒等歇歇腳烤烤火喝口水,就又得連夜折返回去了。
佩斯站在臨時帳篷門口,冷眼目送著喬和艾帕德的人離開。
沒有什麼比迎接師姐更重要的事情了。
這次回歸,要不是想讓師姐看看他的能力,從而關注到他,他也不會回到這種邊陸苦寒之地。
「來人!立刻在我的帳篷旁邊建造一個新的帳篷!把所有能用得上的豪華家具都用上!」
「是,佩斯少爺!」
就在艾帕德和喬帶著騎兵火速回歸救援的同時,羅維的敲鐘軍和僱傭兵們已經完全控制了石林高地莊園。
這場夜襲比起之前夜襲守望農場莊園和三岔路莊園相比,難度明顯更大石林高地的圍牆足有3基爾米高,大門也是鐵閘式的,大門兩側有兩座箭樓,箭樓上還有巡夜的士兵。
石林高地的整體防禦水平,幾乎可以跟一座小型軍事要塞相媲美了。
不過,石林高地的守軍們也是萬萬沒想到「納薩諾斯」會來夜襲偷家。
在羅維抵達的時候,箭樓上放哨的士兵都烤著火盆睡著了。
因此,麥文騎士帶著兩名得力手下很輕易的就爬上了箭樓,幹掉了哨兵,並且從裡面打開了鐵閘門。
夏麗茲則帶著其他敲鐘軍和僱傭兵衝進了石林高地莊園裡。
他們攻擊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石林高地的兵營。
石林高地留守的士兵大部分都不算是精銳,但他們在被先手突襲的情況下,卻仍能迅速組織集結起來跟羅維的軍隊對抗。
雙方在兵營內外激烈交戰。
石林高地莊園留守的騎士和騎士侍從們也紛紛兵營救援。
但是羅維的部隊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蒙著臉的麥文騎士,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人擋殺人,神擋也殺人。
在經過了長達半個小時的激烈對戰之後,羅維才徹底掌控了石林高地莊園。
石林高地兵營被完全摧毀了。
石林領主兵死傷接近100人,農奴兵死傷200人。
這些,可都是屠夫艾帕德的隱藏家底。
而羅維的敲鐘軍,也戰死了5人,傷了十幾人。
僱傭兵方面倒是沒有死亡,只有兩人受了輕傷,一人膝蓋上受了箭傷。
雖然這種戰損比已經足以封神了,但是,這卻是羅維帶兵以來,戰損最嚴重的一次。
一方面來說,石林高地莊園作為一個準軍事化的莊園,確實很強,即便是夜戰突襲,想拿下它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另一方面,也說明敲鐘軍的硬度還是遠遠不夠的。
因為羅維的戰術很強,敲鐘軍打習慣了順風局,遇到強敵反而就很不適應了。
要不是羅維坐鎮,清晰指揮,這一局敲鐘軍很可能就要崩掉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羅維還是啃下了石林高地莊園這塊硬骨頭。
避開了屠夫艾帕德的鋒芒,並且極大的削弱了艾帕德的實力,等下次再打艾帕德的時候,就非常簡單了!
對於那些受傷的、被俘虜的、投降的石林領主士兵,羅維沒有絲毫留情,全部處決殺光,不給艾帕德留任何有生力量。
蒙著臉的麥文有些猶豫,畢竟這種不光榮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實在比作戰殺敵還難。
但是對於蒙著臉的夏麗茲來說,什麼榮譽不榮譽的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執行老爺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頓時間,整個石林高地兵營血流成河!
羅維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心中沒有任何的波動。
殺俘虜這種事,的確是很不體面的。
但留著這些俘虜後患更大。
打仗的目的不是為了比輸贏看誰是大哥,而是為了以極低的代價儘可能多的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
尤其在自己實力還很弱的時候,只要有機會,就必須一把將對方打到無力還手才行。
殺俘虜是一種最便捷的霸道手段。
殺俘虜的好處極多,壞處只有一點,那就是名聲。
而不殺俘虜,則是一種需要漫長經營的、立人設的王道手段。
在自己本就弱小沒有依仗的亂世之中,王道之路極難,過程也會極為憋屈。
而霸道之路就是要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就完了。
當然了,史學家和文學家們都喜歡歌頌王道,認為霸權不可能永恆。
他們為了證明自己的理念,經常在書里倒果為因。
但其實,王道也不可能永恆。
不管是地球世界,還是瑞根世界,就沒有什麼是永恆的。
道家用一句話就揭露了世界運轉的本質:道可,道非,常道也。
大致意思就是,可行的道、不可行的道,交替運轉著,這就是世界正常的運轉規律。
可行的道並不是正確的道,因為沒有正確的道,只有在此時此刻適合的道。
不可行的道也不是錯誤的道,因為沒有什麼錯誤的道,只有在此時此刻不合適的道。
所以才是周而復始,陰陽交替。
這是「道」的本質,也是道家理念的精髓,
在太平盛世之中,王道就是「道可」,霸道就是「道非」。
民眾們都盼著王道聖人出現,讓盛世延續。
而在自己實力還很弱小的亂世之中,王道就是「道非」,而霸道就是「道可」。
無瑕疵的聖人可救不了亂世。
比如後漢三國,劉備倒是一心求王道,但是劉備終其一生受了很多屈也沒有實現,劉備一死,王道就崩了。
而曹操走的卻是霸道,殺俘屠城,挖墳摸金,挾持天子,而最終結束戰亂實現大一統的,就是曹魏政權。
殺不殺俘虜,從來不是影響能不能成為勝利者的關鍵因素。
走霸道者,就得有不要虛名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