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雲璃感覺從天而降一盆冷水,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容琰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含煙公主讓我來告訴你們的。」
「那她人呢?」
此時,楚含煙等在外殿。
她身上的衣服已然濕透,頭髮濕漉漉貼在臉上。
雲璃方才就注意到花靨也是一身狼狽的樣子,不禁起了幾分好奇。
這兩個人是怎麼了?
現在也不是八卦的時候,還是姬玉的事情最重要。
楚含煙一見他們,便激動沖了過來,將來龍去脈告知。
這幾日,姬玉一直都跟祁淵在一起,悉心照顧他的傷勢。
她閒暇之餘也會去看他們。
直到今日一早,她在外面等了許久都沒有絲毫動靜,擔心出什麼事便讓人破開房門。
結果便看到祁淵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姬玉則不見蹤影。
一開始以為她是去煎藥了,或者出去散心。
結果找遍了整個皇宮都不見人,伺候的宮人也說他們一直守在外面,沒看到聖女離開這間屋子。
這說明,她是憑空失蹤的!
容琰和雲璃都覺得事情過於匪夷所思。
他們既關心姬玉的安危,也擔憂祁淵的狀況,當即要前去查看。
花靨和楚含煙也想跟著,卻被攔了下來。
「你們這個樣子還想去哪裡?還是換身乾淨的衣服,再喝完薑湯吧,免得感染了風寒,我可沒時間多照顧兩個病號。」
楚含煙擔心姬玉的情況,想說自己沒事。
話還沒出口,便打了個噴嚏,只能眼睜睜看著雲璃他們離開。
花靨倒是閒適許多,直接去爐邊烤火。
「若是連容兄和小璃兒都處理不了,你去了也是多此一舉,如果我是你,就先顧好自己,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楚含煙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心中還是有些不忿。
「這個麻煩,難道不是你造成的?」
她發現姬玉失蹤之後心急如焚,急著想把這個消息告訴雲璃他們,慌亂之下才會撞在他身上。
她又不是故意的,對方竟然不依不饒,把她丟到千鯉池中,差點將她活活淹死。
聽到她的控訴,花靨本能有些心虛。
以她當時焦急的心緒,的確可以理解。
如果她能早點解釋清楚,他肯定不會計較的。
也怪他一時上頭,行事太過衝動了。
「那你……不還打了我兩個耳光嗎?」
「那是你活該!」
花靨氣的手都攥成了拳頭,心中一再提醒自己。
男子漢大丈夫,不跟女人計較!
這時楚含煙沒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
即使在火爐邊,她也在止不住地發抖,嘴唇凍得有些蒼白。
看到她這般模樣,花靨心中就算有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
宮人還沒把衣服送來,他便把方才放在火爐邊的披風拿了過來,想要披在她的身上,卻被一把甩在地上。
「誰稀罕你的破衣服,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花靨氣的額頭青筋暴起。
誰丫的還沒個脾氣!
走就走!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丟下一句話。
「本以為你是一國公主,端雅大方,現在看來跟那些市井潑婦也沒什麼區別。你的好姐妹姬玉都能有兩個男人對她如此死心塌地,你卻嫁不出去,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哪個男人娶了你,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你……你……」
楚含煙忍不住哭出了聲。
花靨卻得意哼著小曲,轉頭離開。
到了宮殿門口,還能聽到那傷心的哭泣,不禁皺了皺眉,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女人就是麻煩!
當然,除了小璃兒!
只有雲璃那般清醒獨立的女性,才是最讓人欣賞的。
像這種嬌滴滴、動不動就哭,實在沒意思!
就算他單身一輩子,也絕不會看上這種女人!
……
雲璃和容琰趕到祁淵的住處,果然出事了。
他身上的護體靈光竟然遭到了破壞。
除了親近之人,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是姬玉?
她怎麼會做出傷害祁淵的事情?
雲璃突然想到了什麼,心中有了強烈的危機感。
當時她為了掩護他們安全撤離,以自己的性命做威脅自刎而死。
是楚景陽用那個黑暗系統的力量救了她!
後來,她用靈力在姬玉的體內下了兩道封印,便是為了遏制黑暗之氣的擴散。
想要救姬玉的唯一辦法,便是從源頭扼殺。
只要楚景陽死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事!
這一切,讓雲璃百思不得其解。
她只能看向身邊的男人,向他尋求答案。
「你認為,姬玉到底出什麼事了?」
「目前看來,她很有可能是被黑暗之氣所控,傷了祁淵之後逃走了。」
「可她先前明明還好好的,我也給她下了禁制,為什麼還會……」
「這個,只能祁淵醒來之後才能知道了。」
雲璃也是關心則亂,只顧著擔憂姬玉失蹤的事情,差點就把祁淵給忘了。
在二人的合力之下,終於才讓他醒了過來。
祁淵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便是——
「別走!」
看著眼前擔憂的臉龐,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爬了起來。
「容兄,璃兒,玉兒她……」
雲璃不禁嘆了口氣,連忙安撫道:「姬玉失蹤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先別急,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忙,把她找回來的。」
祁淵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這幾日他們一直都在一起,沒有出現任何異樣。
昨夜,姬玉端了一碗藥過來。
他沒有懷疑便一飲而盡,喝下之後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刺痛。
好似被冰冷的利刃划過身體,所有的傷口都在劇烈的疼痛。
就連當初被楚景陽折磨,那樣生不如死的痛苦他都可以忍受。
可現在,他卻再也承受不住發出痛苦的嘶吼。
好似有人破開他的身體,抽出靈魂,狠狠碾碎、撕裂。
突然一隻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龐,抬眼卻看到她的面容掩映在一片黑暗之中。
「你們不會以為,一切這麼輕易結束了吧?」
冰冷的話語滲透骨髓,令人不禁遍體生寒。
隨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