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為了保護她
「皇兄，我真的沒事，只是有些風寒之兆，喝了湯藥之後已經好多了，不必為我擔心。你不是跟著父皇去梵音禪院了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父皇呢？」
楚景陽道：「他去找燕皇，說要延遲離開燕京。」
「為什麼？」
行程是一早定下來的，使臣和隨從都在準備。
眼看著就要出發了，突然說變就變，總得有些原因吧！
「這……我也不清楚，父皇從禪院出來就突然改了主意，可能是大師跟他說了什麼吧！」
楚含煙不禁想起了他那天親口所說的「血光之災」。
難不成是跟這件事有關？
她已然感覺有些不對，又聯想到那一夜在父皇母后窗外聽到的話。
只是還沒聽到重點，人就暈過去了。
昨夜她又悄悄前去調查，發現那塊被月季刺勾住的衣衫碎布，便是二皇兄最喜歡的那身常服。
她當時的確有些震驚，又想會不會是巧合？
當時，一顆小石子突然飛了過來。
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人發現了匆匆離去。
只是她並沒有走遠，而是潛身在院牆後方。
果然，沒一會兒便有一個穿著斗篷的身影出現。
那人無論身量、走路的儀態，都跟她心中猜測的那個人極為相像。
當他轉過頭來的時候，借著月光，她看清了他的臉。
因為震撼和驚嚇，她在原地縮了許久才敢出來。
昨夜回去之後，一整個晚上心情都無法平靜。
聯想到父皇和母后的對話，還有二皇兄……
他們究竟都在隱瞞她些什麼？
見她走神的樣子，楚景陽出聲問道：「怎麼了？」
「沒……只是有些擔心父皇。」
「說起來，有一件事我覺得有些奇怪。昨日去向父皇母后請安，進門就看到他們在議論著什麼，好像是關於『聖女』、『天災』的字眼，他們看到我來了，就什麼都不肯說了。」
楚含煙頓時緊張起來：「什麼，是關於小玉兒？父皇他不會是後悔了吧？」
「你先別著急，萬一是我聽錯了呢？」
如果沒有那日在窗下聽到的內容，她或許還不會多想。
明知道有問題，她如何還能等的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找父皇問清楚。
剛準備轉身，卻被楚景陽攔住。
「如果真是那樣，就算你問了，父皇就會告訴你真相嗎？不如先冷靜下來，暗中觀察留意，等弄清楚了再做打算。」
楚含煙想了想，認為他說的有道理。
看著他處處為自己著想的樣子，她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
「前夜打暈我的人，是你吧！」
楚景陽眼眸微微眯起，沉聲道：「你果然知道了。」
「皇兄，你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為了保護你。」
「什麼？」
「所有人都知道，你跟玉兒姐妹情深，一切關乎她的事情都會引以為重，父皇自然也看在眼裡。如果被他知道你探聽到那一夜的秘密，你認為他會如何處置你？」
楚含煙怔在原地，似乎是無法消化這個事實，淚水再也忍不住滾滾而羅。
「這麼說，父皇他從未打算放過小玉兒，他可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說出來的話怎麼可以反悔？」
楚景陽不禁嘆了口氣：「我早就猜到會是這個樣子，擔心你得知真相會接受不了，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阻止。」
她哽咽說道：「皇兄……是我誤會了，你一心為我著想，可我卻在懷疑你，對不起……」
「這不怪你，是皇兄沒用，無法阻止父皇的決定，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當初答應過會永遠保護你跟玉兒，可最終還是一個都沒能護住……」
楚景陽一臉自責的模樣，讓楚含煙更加愧疚。
同時，她也對姬玉的處境越發擔憂。
「對了，那一日父皇母后究竟說了什麼？他做出延遲行程的決定，是不是也跟小玉兒有關？」
「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讓我來處理。」
「不行，父皇如果真的下定決心對付小玉兒，憑你一個人又能改變什麼，我不能讓你獨自面對這一切。」
正僵持之際，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公主，二皇子，你們怎麼在這裡？」
剛一轉頭，便看到姬玉向著這裡走來。
她的身邊，竟然還有雲璃。
老實說，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們兩個了。
楚含煙甚至有種想要扭頭就走的衝動。
只可惜，上天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很快，她們已經來到近前。
她只得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皇后娘娘，小玉兒，你們怎麼來了？」
「前幾日說你們要啟程，驛館裡大家都在收拾行裝匆匆忙忙，本宮也不好特意前來叨擾，今日聽說要延遲幾日離開，我們也可以多些時間相處了，所以便過來看看。」
雲璃微微含笑，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角，語氣突然一頓，「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姬玉也注意到她的變化，臉上頓時浮現一絲擔憂。
「公主，你怎麼了？」
眼睛紅紅的，看著好像哭過。
她的身邊只有楚景陽一個人，免不得要引人懷疑。
「二皇子，你跟公主說什麼了，怎麼好端端惹她傷心了？」
對方還沒有回答，楚含煙立即替他解釋：「不關二皇兄的事，是我突然想到小玉兒這次回了邶國，解除了聖女身份，從此以後我們可能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一時有些傷感罷了。」
姬玉連忙說道：「不會的，日後我還是會常常去邶國看你。」
「可是……你嫁了人，我就再也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了，滿心滿眼都是你的未來夫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我給忘了。」
「怎麼會呢，我們說好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雲璃卻注意到，一旁的楚景陽看著她們那寵溺至極的目光。
尤其是落在姬玉身上之時，流連許久未曾離開。
在聽到「未來夫君」四個字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黯然。
他對姬玉的心思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埋藏這麼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放棄就能輕易放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