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當堂驗屍，峰迴路轉

  原來，蕭慕白和沈棠得知她在燕國的經歷，放心不下，便想著給她找個幫手。

  虞喬能力卓著，是個極好的人選。

  一來呢，燕國這邊明爭暗鬥、危機四伏，憑她的本事應該能幫得上忙。

  二來呢，她為女兒身，身手又不錯，可以跟在雲璃身邊貼身保護。

  但那個時候，虞喬正在盛京追查一樁極為重要的案子，一時走不開。

  蕭慕白他們先行出發，讓她處理完事務之後速速跟上。

  抵達邊境之時，就看到寧止被山賊襲擊。

  出於正義感，便上前幫忙。

  得知他們也要去燕京，便一路結伴，終於在今日抵達。

  雲璃得知經過，揪心的同時也有些欣慰。

  「虞姑娘果真英勇果敢，巾幗不讓鬚眉，堪當女子表率。」

  「下官在皇后娘娘面前只是班門弄斧，實在愧不敢當。」

  寧止笑道：「你們各有各的優點和長處，就別互相恭維了。不過，虞姑娘是我的救命之恩，這份恩情，在下無論如何也要報答的。」

  雲璃又忍不住蹦出那句金言：「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阿璃，不可開玩笑！」

  「怎麼，難不成你覺得虞姑娘配不上你？」

  「這……當然不是……」

  寧止看了一眼虞喬，想要緊張解釋，又怕自己說多錯過。

  一向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的他，最後竟然把自己憋紅了臉。

  反倒是虞喬，看上去灑脫至極。

  「我跟寧莊主只是萍水相逢罷了，就算換做任何一個人，我也會盡力去幫忙，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雲璃心中嘖嘖兩聲。

  如此真性情的女子，她喜歡！

  這時，又有人前來匯報：「皇后娘娘，不好了，大殿上起爭執了。」

  「怎麼回事？」

  「皇上堅持要驗屍，卻被孟太傅制止，還差點在大殿上撞柱身亡。」

  雲璃不解：「他不是一心想要給孟青婉翻案麼？驗屍查案也是正常流程，有什麼可鬧的？」

  「孟太傅說，孟側妃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已經夠可憐了，不能再損害她死後的清譽。」

  雲璃總算明白過來。

  古人對名節極為看重，刑部的仵作通常都是男子，若是解開衣服碰觸身體，便會被視為侮辱。

  人都已經死了，孟太傅此舉究竟是真的為孟青婉著想，而是單純為了家族名聲，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了。

  如果是這個問題，那就好辦多了。

  眼前，不是就有一個現成的幫手嗎？

  覺察到她的目光，虞喬半開玩笑說道：「這麼巧，剛來就有活幹了。」

  來到的燕國的第一樁案件，她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

  虞喬進入大殿之時，眾人都對她的身份表示好奇。

  一個女子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朝堂？

  見她一副凜然正氣的樣子，身上的氣場極為剛烈，不是尋常女子能夠擁有的。

  她先是上前行了一禮，然後說道：「下官乃梁國刑部郎中兼仵作虞喬，奉梁皇之命前來協助查案！」

  眾人又是一片譁然。

  「梁國竟然准許女子入朝為官，刑部郎中可是正五品官職，掌管清吏司，品階不低啊！」

  「虞喬……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我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個『天下第一女仵作』嗎？聽聞她斷案精準，屢破奇案，能力有目共睹。梁皇既派她來幫忙，孟側妃之死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眾人原本還對她有些不屑，得知她的名號之後，頓時肅然起敬。

  虞喬看著停放在大殿上的屍體，道：「死者臉龐青紫，眼球凸出，明顯是窒息而死。這種程度，想必頸骨斷裂、喉骨盡碎了吧？」

  旁邊的兩個仵作立即露出敬佩之色。

  她甚至都沒有低下頭仔細查看，僅僅是掃了一眼，就能說出這麼多關鍵信息。

  果然厲害！

  「死者五指弓起，呈現不自然扭曲，符合死者生前用盡全身力氣掐住自己的脖子，自裁而死之象！」

  「沒錯，就是這樣！」

  孟褚頓時聽不下去了。

  什麼天下第一仵作，分明就是他們派來演戲的吧！

  青婉明明就是被人所害，偏偏要說她是自殺！

  剛準備辯駁，虞喬的下一句話，讓他眼前一亮，終於湧起希望。

  「根據屍體表面提供的線索，的確是死於自殺，但……」

  最後一個字，也成功挑起所有人的神經。

  虞喬俯下身，將孟青婉的手臂抬起，兩指探了探她的骨節，又觀察了一下手掌。

  「徒手捏碎喉骨和頸骨，普通人根本做不到，除非是骨骼淬鍊強勁的習武之人……方才為我已經看過了，死者骨節輕曼，手上也沒有薄繭，顯然並不符合，絕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孟褚秒變臉，激動說道：「虞郎中說得太對了，青婉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不，她的確是死於自殺！」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一邊說出疑點所在，卻又肯定了先前的猜測，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憑她自己的確沒有能力做到，但如果有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腳，讓她突然之間行為不受控制，那就不好說了。」

  虞喬的話，讓在場之人驚駭至極，又是一番竊竊私語。

  「難不成是中了什麼藥，才會行為失常的？」

  「皇后醫毒雙絕，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動手腳輕而易舉，搞不好這件事真是她做的。」

  「看來真的是她，這下皇上應該不好收場了。」

  容琰雖然有些不解，但她是蕭慕白派來的人，肯定是信任為先。

  果然，虞喬很快做出解釋：「尋常毒物只能影響人的精神，卻無法控制力氣，初步斷定……是中蠱！想要確定結果，必須寬衣進一步檢查，但死者是女子，為了她的名節著想，請准許下官帶她去後堂！」

  容琰神色緩緩舒展：「准。」

  虞喬是女子，由她來驗屍再合適不過，孟褚也找不到理由拒絕，更何況他也迫切想要知道孫女是為何而死。

  但她是梁國皇帝派來的人，梁國又與皇上皇后交好，還是防著點為妙。

  未免有偏袒之嫌，他提出由兩名太傅府的嬤嬤跟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