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一聽連忙怒視黃禪,他憤懣道:「黃大將軍!你是要害死鎮西侯不成!?」
「雖然此戰鎮西侯殲敵七萬,但想必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這個時候朝廷不應該是要重賞三軍,安撫軍心麼?」
「飯都得一口一口吃,這北胡部落只能是慢慢剿滅!」
李雍立即看向幼主和王太后一臉焦急地說道:「陛下萬萬不可答應黃大將軍的諫言,若鎮西侯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對我大瀛是莫大的損失啊!」
「是啊!還請陛下三思啊!」保嬴派的大臣們紛紛躬身說道。
黃禪笑了笑:「我知道李雍大人在擔心什麼,不就是覺得此時的鎮西侯手裡沒什麼兵馬,讓他繼續出兵征戰是個送死的行為。」
「李雍大人儘管放心,如此將才若是戰死,我也會十分心痛的。」
「臣願意讓犬子帶十萬精兵即刻前往嘉榮關增援鎮西侯!有我應龍軍在,在聯合鎮西侯手裡的精銳將士,還怕平不了北胡兵馬?」
十萬應龍軍?群臣一聽皆是心中一驚。
應龍軍,隸屬大將軍黃禪,和嬴天乾的虎賁軍齊名。
雖說黃禪行軍打仗的本事不如嬴天乾,但應龍軍的戰鬥力不輸虎賁軍,只不過真正發揮起來的時候不如虎賁軍那般團結。
自黃禪坐上大將軍位置,應龍軍也擴編了規模來到了五十萬。
「若是能讓應龍軍增援鎮西侯,那好像也不是不行......」劉頡小聲嘀咕著。
李雍聽見後當即瞪了一眼劉頡,後者被李雍那凌冽的眼神嚇著,隨即閉上了嘴。
「媽的好你個李雍,老子倒是要看看憑你們幾個要怎麼把嬴家弄回來!」他在心裡惡狠狠地說道。
李雍再次開口道:「太后,自虎賁軍覆滅後,這應龍軍是我大瀛最後的王牌軍隊。」
「咱們大瀛從未深入過草原,誰也不清楚那裡會有什麼危險,臣覺得,要保留應龍軍的力量。」
王太后輕點著頭:「李廷尉所言有理,但本宮還是秉持剛剛的觀點。」
「雖說此次鎮西侯立下大功,但還不足以抵消嬴天乾的過錯。」
「既然李廷尉那麼想嬴家回京,那鎮西侯更應該拿出別的功績來不是麼?」
李雍一時語塞,王太后的話也顯得有那麼些道理,但這事一點也不公平。
嬴玄澤手裡的兵馬本就不多,黃禪讓他的兒子領十萬應龍軍增援,若是真擊敗了其他胡人部落。
那這最大的功勞豈不是成了黃禪他兒子的了?
嬴玄澤拿不到戰功,那就沒法抵過嬴天乾犯下的過錯,回京一事就又得耽擱一陣子。
思來想去,黃禪的這個諫言妥妥的就是一個陽謀。
他想利用嬴玄澤來給他的兒子獲取戰功,這完全就是鍍金行為。
李雍看出了黃禪的心思後在心裡不屑冷冷一笑,他再次躬身說道:「陛下、太后,臣剛剛思考一番,既然有應龍軍增援,那讓鎮西侯繼續出征草原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北胡兵馬可不是什麼匪寇,若是統軍的將帥能力不行,那就是一個隱患!」
李雍說到一半看向了黃禪,後者聽完他的發言後立即明白了什麼,黃禪當即面色沉了下來。
「雖說黃大將軍治軍有方,但其長子黃炎,在臣看來還是欠了些火候。」
黃禪的臉色更加陰沉了,李雍這話不就是在說:你行,但你兒子不行。
「如果是對付一些山賊土匪,臣自然是相信黃炎公子的,但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胡人。」
「臣覺得,要不換一位將軍吧?讓一位有帶兵打仗經驗的將領統率這十萬應龍軍,如此勝算會多很多。」
保贏派的大臣們紛紛點頭,而黃禪一派的某些大臣不明所以,竟也跟著點頭。
從幼主和王太后的位置看去,滿朝文武大臣有著三分之二都點了頭。
幼主看向自己的母親,此時的王太后也在考慮著這事。
嬴玄澤的成長速度已經讓她感受到了危機,若是繼續放任其在西涼發展,指不定一年後此子會成為大瀛的心腹之患。
王太后看了眼李雍,而後一臉平靜地說道:「那就依李廷尉的建議吧,那這人選就由黃禪將軍來決定。」
黃禪面色微微一變,但在朝堂上,他立即收起那一絲不滿的情緒。
「回太后,雖說臣是要讓犬子領這十萬應龍軍,但他不過是行督戰一事,真正領軍打仗的另有其人。」
王太后柳眉一挑,她隨即問黃禪:「哦?那大將軍是要讓哪位將軍領兵作戰?」
「諸位可知曹牧將軍?」黃禪看著群臣問道。
「曹牧?」王奕眉毛一挑,繼續說道:「可是文宣帝時期的那位邊關神將?」
「文宣先帝時期的將軍?那不是五十年前的人了?黃將軍拿他出來作甚?可別說這位神將還活著。」保贏派里的一位大臣譏諷說道。
「呵呵,臣想說的是,這位神將留了後人,他有一位孫子繼承了這位神將的衣缽。」
「此子雖然只是我府上的門客,但臣敢說他的能力不輸曹牧將軍!」
黃禪一臉自信,王奕看了他幾眼後似乎是想到什麼,於是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起來。
原來是他啊......難怪黃禪敢讓黃炎那個紈絝子弟去嘉榮關。
王奕抬頭看向王太后,二人對視著,後者看到前者微微點頭後便放下心來。
「既然黃禪將軍打了包票,那就讓曹牧的後人領兵出征吧。」
王太后從龍椅上起身,群臣見狀即刻躬身低頭,負責書寫聖旨的大臣也備好了筆墨。
「傳本宮諭令,封黃禪之子黃炎為鎮北將軍,領十萬應龍軍即刻前往嘉峪關輔佐鎮西侯征伐草原上的其他部落。」
「其次,賞鎮西侯三萬兩黃金,綢布三千匹,五千戶,其部下每人賞五兩黃金,一畝田地,全家免三年徵稅。」
「至於嬴家調回京城一事,就看此役是個什麼結局。」
王太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是在看李雍,而是看著黃禪。
黃禪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微微抬起頭,看到是王太后時也是身子猛地一顫。
太后的這句話是有言外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