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冊封嬴玄澤為鎮西侯,封地西涼。何為鎮西?安定西邊的意思。」
「他鎮西侯既然接了這個爵位,帶兵剿匪那就是盡分內之事,只能說是在他的職責之內。」
「臣覺得倒也不必過多讚譽,免得居功自傲,自古以來,驕傲不是什麼好兆頭。」
此話一出,李雍等一些大臣皆是心中有了怒氣。
大司馬這話什麼意思?嬴玄澤滅了數萬匪寇,得到百姓稱頌,這難道還不足以追賞麼?
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怎麼在大司馬嘴裡成了無關緊要的事?
想到這,李雍臉色漲紅,他再次大聲說道:「陛下!臣覺得鎮西侯才剛落腳西涼便以雷霆手段斬殺匪寇。」
「如此手段已是使得西涼境內的一些匪寇心中恐懼,從而主動向朝廷詔安。」
「匪患一除,百姓們就能安心種糧,有了糧食,當地糧倉也能順利收到糧食並上繳部分到國庫來。」
「國庫有糧意味著國家強盛,國強就能給周邊國家威懾,他們就不敢侵犯我大瀛朝的邊境,而邊境的百姓也因此可以安心生活。」
「這一連串下來可謂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若是不賞鎮西侯,這些百姓會怎麼想?怕是會覺得咱們朝廷小氣吧?」
「因此微臣建議,應當加封鎮西侯為『蕩寇將軍』!下發賞賜,如此方能彰顯咱們朝廷剿匪堅決,百姓們也會讚頌陛下!」
這一番話說出來,王奕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他很想反駁,但李雍的這一番說辭可謂是無懈可擊,讓他簡直無話可說。
是啊,嬴玄澤帶兵滅了數萬匪寇這是明擺著的事實,現在不僅是西涼的當地百姓擁戴他,就連京城裡的百姓也在傳頌他。
這個節骨眼上若是不給點獎勵,將很難服眾。
龍椅上,幼主環視一圈,而後點頭道:「李廷尉所言有理,那就准了。」
就在這時,幼主背後的王太后再一次開口。
「那就依里廷尉說的,追封嬴玄澤為『蕩寇將軍』再加賞金五千兩,不過......」
王太后眯起了雙眼:「既然做了『蕩寇將軍』,那就得盡好職責,令鎮西侯在一個月內掃清西涼境內的所有匪寇,不得有誤!」
李雍拜禮道:「太后儘管放心,以蕩寇將軍的本事,一個月內必然能解決所有匪患,還西涼一個太平!」
王太后揉了揉太陽穴,她心中頗有些鬱悶,怎麼偏偏剿匪的會是嬴玄澤?
換做是其他人,她都會高高興興地讓陛下論功行賞,但嬴玄澤是嬴天乾的長子,是嬴家的繼承人。
她把嬴家弄去西涼本就是要除掉這一隱患,如今反倒是成了一個小麻煩。
她在心裡暗暗長嘆一聲,收攏雜念後沉聲道:「眾臣若是無事要奏,那陛下就退朝吧。」
幼主一聽高興壞了,他早就想著退朝了,一個封賞的事還要磨磨唧唧的。
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黃禪突然站了出來。
他弓著身子不讓人看見他的表情,此時的他一臉陰狠之色,眼裡滿是寒意。
「稟奏陛下、太后,昨夜微臣接到消息,西涼的嘉榮關忽然遭到北胡人馬的襲擊,此外,一些邊陲地區的村莊也受到了搶掠。」
「目前知道的消息是,百姓死傷數百人,嘉榮關雖抗住了攻擊,但死傷過半.......」
「什麼!?」王太后一臉驚愕,王奕更是忽地看向黃禪,眼神極其複雜。
好似在說:你特麼怎麼個回事?這種大事到這個時候了才說?
幼主還不知北胡是什麼,但王太后以及等大臣都清楚,北胡一族的戰鬥力是有多麼強大。
當年北胡一族強盛的時候一舉拿下了數個北邊的大型城池,無數百姓南逃,給朝廷帶來了很大壓力。
後來還是嬴天乾領著三十萬虎賁軍重創了胡人兵馬,胡人這才徹底退出大瀛境內,回到自己的草原。
雖說後續胡人再也不敢來犯,但他們多少還是對這個種族心有餘悸。
「這...這該如何是好?胡人來犯,而贏將軍已經是.......」
開口的大臣及時閉上了嘴,而黃禪在這時接上了話。
「嬴將軍的確是胡人的夢魘,但此時將軍在西涼養傷,難不成朝廷要去請他出兵不成?」
劉頡眼珠子一轉,他恍然明白黃禪話里的意思,於是他也一步站出作揖道:
「稟奏陛下、太后,臣有話說。」
「劉卿請講。」幼主說道。
「臣覺得,雖說贏將軍養傷不能出兵,但他不是還有個虎子麼?」劉頡淡淡一笑繼續說道:
「鎮西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滅掉數萬匪寇,如此驍勇,何不派他前去平定北胡之亂?」
「況且對付胡人,贏將軍也能給些經驗,此戰怎麼看都是鎮西侯有著更大的優勢才是!」
王太后聽了劉頡這話,那冷冽的臉色這才稍緩下來。
雖說胡人再度來犯,但距上次他們被嬴天乾重創也才過去沒多久,威脅並不會太大。
但哪怕如此,這群胡人驍勇善戰,戰力驚人,若是讓嬴玄澤去平亂,那確實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以嬴玄澤手裡的那些兵馬絕對不是胡人的對手,但也足以給胡人咬下一塊肉來。
如此一來,她既解決了胡人之亂又除掉了嬴玄澤這個隱患。
想到這裡,王太后心中暗自一笑。
「鎮西侯以鐵血手段殲滅數萬匪寇,如此悍勇,確實是平定北胡之亂的最佳人選。」
「那就依劉太僕之言,讓鎮西侯出兵平亂。」
說完,王太后看向幼主輕聲道:「還請陛下下旨。」
幼主乖巧地點了頭,他俯瞰群臣大聲道:「追鎮西侯為『征西將軍』!領手下兵馬前去嘉榮關,擊退北胡,保一方平安!」
黃禪、劉頡等大臣皆是高呼:「聖上英明!」
李雍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他當即作揖道:「陛下,鎮西侯雖然驍勇,但平的匪寇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占山為王的草莽。」
「況且鎮西侯的手裡不過一萬多人,讓他去嘉榮關擊退北胡兵馬?這......是否有些勉強了。」
「哦?」黃禪忽然一聲冷笑。
「廷尉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非你是瞧不起鎮西侯不成?鎮西侯入西涼沒多久便平了困擾朝廷許久的匪患,百姓人人振奮!」
「這還不足以證明鎮西侯的英武不成?你可莫忘了,鎮西侯的父親可是胡人的夢魘!有他傳授經驗,還能怕了胡人不成?」
「別忘了,你可是贏將軍的故交,他什麼水平你還不清楚?」
一旁的劉頡趕忙跟道:「是啊!如今鎮西侯在西涼可是被百姓愛戴著,若是他不平亂,對得起那的百姓么?」
「倘若嘉榮關真被破,衝殺進來的北胡兵馬誰來擋?靠當地的百姓么?」
「只能靠鎮西侯!所以這北胡之亂他鎮西侯必須出兵!而且他那離嘉榮關並不遠,完全可以協助嘉榮關的守軍一同退敵!」
「平了北胡之亂,對鎮西侯可是好事一件啊!」
李雍聽了這話,氣得身子發顫。
這黃禪與劉頡在這一唱一和,他又怎麼不知二人那險惡用心?
他們這番說辭完全是要把嬴玄澤架住,故意抬高他的能力,從而讓他不得不去平定北胡之亂。
他還想開口之時,王太后的聲音忽然落下。
「好了!哀家心意已決,此事唯有鎮西侯方能勝任,誰若是再勸,莫怪本宮不留情面了。」
王太后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是鎖定在李雍身上的。後者也感應到了一道凌冽的眼神,他心中大驚,連忙回到隊列里。
李雍知道,日後在朝廷之上他不能再替嬴家說半句話,否則下一個被貶的就是他李雍一家。
想到這裡,李雍心中長嘆,對嬴家感到惋惜。
贏兄,恕老朽勢單力薄,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王太后於心裡冷哼一聲,她思索了一陣子後對幼主說道:「陛下,哀家想追加一些諭令。」
幼主連忙開口道:「母后請講。」
「既然鎮西侯被百姓們吹捧得如此厲害,想來他的手下個個皆是神兵勇士。」
「哀家覺得,此次擊退胡人有些不夠,這群野蠻人不長記性,應當給予教訓!」
幼主點點頭:「母后說的在理。」
「因此,哀家認為這鎮西侯在擊退北胡的兵馬後,還需將他們擊退百里!」
幼主又是點點頭:「是,朕准了。」
一旁寫著聖旨的官吏趕忙在聖旨上補了一條:需將胡人擊退百里。
王太后微笑地點了頭,幼主即刻宣道:「退朝!」
「恭送陛下!恭送太后!」群臣紛紛躬身。
王太后在侍女的攙扶下離開金鑾殿,途中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這突然加上的諭令算是她給自己準備的一道保險,倘若嬴玄澤真的依靠嬴天乾所給的經驗擊退了胡人,那豈不是達不到她的目的?
但擊退百里就不一樣了,那是要去北胡的領地作戰。
草原之上,那是胡人最為熟悉的地方,在那與北胡交手,在兵力不夠的情況下,無疑是自掘墳墓!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片舒暢,如此一來,她就不信這一次嬴玄澤還能逃過生天,還能安穩地坐他那鎮西侯。
而在王太后和幼主離開後不久,群臣先後離開金鑾殿。
李雍與一些大臣面面相覷,幾人皆是嘆氣,心中為嬴玄澤擔憂不已。
這一次,嬴玄澤真的是十死無生了,嬴家回京的可能,也要就此破滅了。
黃禪與劉頡從他們身邊走過時皆是冷笑,兩人心中暗爽,已經想好了嬴家覆滅的消息傳到京城這來。
自他昨日收到曹孟毅的消息後,他就已經想好要在今日的朝堂上提出此事。
雖說屠韓邪提出的第二個條件有些喪盡天良,但只要能徹底除掉嬴家,半個西涼他黃禪也照樣給得起。
反正就是一窮地方,搶了也就搶了,還能傷及整個中原地區不成?
這一次,他自恃自己的計劃十分周密,可謂是有著十全的把握,讓嬴玄澤死在北胡兵馬的手中!
他就不信嬴玄澤還能靠著那一萬多的兵馬擊退數萬胡人大軍,除非他的手下都是神兵天降。
但......神兵?這可能麼?呵呵呵呵!
......
五天後,潁川地域,高柳城。
此時正值秋季,如火如荼的秋收正在進行著。
自潁川周遭的匪寇都被清除後,這裡的百姓可以安心地去田地里收割糧食,儲備過冬。
嬴玄澤不讓下屬閒著,他令大軍協助百姓一同收糧,這幾天的時間裡,已經收來十萬斤的糧食。
百姓們感激不盡,這些官兵不僅幫他們滅了匪寇還幫他們收糧,這份恩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報。
有的百姓想要多交一些糧食給軍營,有的百姓想著把自己的黃花大閨女嫁給看上眼的士卒,其熱情令嬴玄澤受寵若驚,連忙推掉百姓們的好意。
而這些天裡,來高柳城的生活的外地百姓更多了,嬴玄澤沒有拒絕,在進行必要的身份檢查後都放了他們入城。
高柳城本就是座大城,之前是因為匪患而變得人口稀少,如今突然收納大量百姓反倒是沒有任何壓力。
但嬴玄澤還是利用從匪寇那裡繳獲的金銀用來建造房屋,以此來安置這些外來的百姓。
這一目的也很簡單,有了更多百姓就能去開墾更多的荒地,去種植更多的糧食。
雖說潁川這裡多山,但還有大量的荒地可以開墾,這些來年都是一筆巨大的糧食資源。
只要糧食能供應得上,他就能節省下不少用來兌換糧草的積分,從而去建造軍隊、強化軍隊!
當然,隨著軍隊的規模不斷擴大,他也是需要更多將領來帶兵的。
因此,嬴玄澤這些天裡所積攢的積分都沒用掉,他想著給自己的軍隊再添置出一名將軍來。
就在他打算去個沒人的地方打開系統商城的時候,府上的家丁忽然找上門來。
「少主!京城來聖旨了!是聖旨啊!咱們嬴家是不是可以回京了?」
嬴玄澤先是大喜,但很快又面色凝重,他心裡清楚,京城裡的那些權貴,是不會輕易地放嬴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