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茵的情緒漸漸地穩定了下來,她示意子尚起來,而後者攙扶著她坐在了紅木椅上。
「但黃禪此事咱們也不能不處理,否則百姓會說朝廷庇護奸臣小人,失民心的事咱絕對不能做!」
「是!那要寫道聖旨將黃禪以及他的黨羽貶出京城麼?」子尚小聲問道。
王子茵忽地皺眉,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勾著子尚的下巴低聲道:「子尚......你今天怎麼回事?這與以往聰明絕頂的你有些不稱啊?」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本宮?」王子茵的眼神愈發冰冷。
然而子尚面色不變,他平靜地說道:「子茵,朝政大事我本就不熟,想不出萬全的對策是我能力不足。」
「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我哪敢對你隱瞞別的事?你若是不信,那就挖開我的心吧。」
他的話未說完,王子茵便把手按在其胸膛上,「不許這麼說,本宮相信你便是。」
「也罷,這一點上你與我兄長還是差了不少,本宮的想法是,既然嬴玄澤想借清君側的名義進攻京城,那咱們就反其道而行之!」
「罷免黃禪以及其黨羽的官職並逐出京城!但我們不收回他們手裡的兵權。」
「嬴玄澤殺了黃禪唯一的兒子,黃禪必然要報此仇,手中有兵權的他必然會主動尋仇勢必殺死嬴玄澤。」
「兩人勢必會有一場大戰,我們則在京城坐山觀虎鬥,至於目的就是你剛剛說的。」
王子茵笑出了聲:「若是黃禪贏了,也算是解決了本宮的一個心頭之患。」
「若是黃禪敗了,黃禪也削弱了他的實力,如果嬴玄澤還想著來京城,那就可以坐實他要兵變謀反!」
「名不正言不順,沒有民心,本宮看他如何造反?那個時候也就有殺他的理由了。」
子尚點頭道:「子茵高見!」
「不過子茵,如果將黃禪等人逐出京城,那燕東地區那裡可就無心出兵將其收復了。」
聽完子尚的話後,王子因突然覺得腦子脹痛,她捂著額頭接連嘆息兩聲。
「今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嬴玄澤去了西涼不僅不安分還生了叛亂之心,而那朝國也蠢蠢欲動,如今更是奪走了燕東地區。」
「若是要處理嬴玄澤,本宮確實沒有收復燕東地區的手段,真是令人頭疼,簡直是個燙手山芋!」
子尚抬眼看去,只見王子茵那張精緻的面容上滿是憂愁,他猶豫片刻後顫抖著聲音說出了一句話。
「如果子茵願意,我願意化作死士去暗中殺了嬴玄澤!只要能替你分憂。」
王子茵連忙搖頭,她急忙地抱住子尚將其攬到懷裡。
「不不不!你是本宮的,本宮哪能讓你去送死?」
「罷了,燕東地區雖然地域遼闊,但本質上也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朝國奪去便奪去了吧。」
「反正那裡的人骨子裡也覺得自己是朝國人,那本宮就先成全著他們。」
「待嬴玄澤這事處理了,再出兵燕東地區也不遲,朝國雖然造鐵厲害,但大軍的數量是不如我們的。」
「是,朝國說到底只是想要燕東地區罷了,現在也只是如他們所願。」子尚點頭道。
「眼下咱們最要緊的事就是對付嬴玄澤,俗話說不能不能一心兩用,正如子茵你所說的,先讓出去燕東地區倒不見是什麼壞事。」
「朝國要了燕東地區一時半會不會有其他動作,那咱們就能專心解決嬴玄澤不是?」
王子茵雙眼微眯,她捂著嘴輕笑道:「這才是我熟知的那個子尚,你說到本宮的心坎去了。」
「在本宮眼中,區區一個燕東哪有你子尚來得重要?那些惡民屢生事端,即使燕東地區沒被朝國奪去,遲早有一日這些人也會打開城門放朝國人進來!」
「正好,待本宮解決掉嬴玄澤,再出兵征伐朝國時候,順便將燕東地區的那些逆民殺了!看其餘有動搖的人還敢不敢心向朝國!」
子尚淡笑道:「不乖的人殺掉便是,不過子茵咱們還是要派出一支大軍守著關口,切莫讓他們趁亂南下」
王子茵覺得他說的有理,於是點頭輕聲道:「你說的是,那就讓王國成,他是我王家裡軍事才能最強的一位了。」
「有王將軍在,東北定然無憂,子茵你儘管對付嬴玄澤便是。」
王子茵長吐口氣,有了計劃後她也能暫時地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清君側的消息想來也傳到了各個大臣耳里,明日朝堂上,以李雍為首的那些先帝舊臣必然會向本宮諫言。」
「他們想拔掉黃禪和他的黨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今能有此絕佳的機會,這些迂腐的老傢伙們定然不會放棄!」
王子茵說到一半時指著地上的筆墨對子尚說道:「去把桌案抬起來,還有紙筆跟墨,本宮要寫一道諭旨讓你送去將軍府。」
子尚立馬去抬桌案,之後俯身撿起紙筆和墨以及硯台,磨好墨後他將筆遞給王子茵。
王子茵在宣紙上飛快地落著字,寫好內容後她從身後的柜子里取出太后印璽往宣紙上蓋下。
「趁著天色還早你即刻動身,出宮的時候小心些,別被兄長的眼線看見。」
「是。」
說完,子尚拿著諭旨離開了御書房,在他出去沒多久便看到前邊的廊道傳來動靜。
他臉色微微一變後立即身形一動,以極其靈巧的姿態竟是爬上了一間屋子的房檐,看似是文弱書生的他竟然輕功了得?
子尚微微地探出頭,只見大司馬王奕飛快地前往御書房,其身後跟著幾個身影。
這些人都佩戴著長劍,想必都是王奕的近身侍衛,不過在王奕快要抵達御書房時,那些侍衛都停下了步子站在原地。
子尚見狀立刻從另一處方向輕手輕腳地離開,片刻之後他從屋檐上再次以輕功的姿態跳下,隨即身形消失在了廊道里......
與此同時,王奕來到御書房,雖然子尚拾起了紙筆和硯台那些,但地上還是散落著一地奏摺。
熟悉妹妹性格的王奕淡笑道:「怎麼?嬴玄澤要清君側一事讓你氣憤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