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朝。
耶律光錦啟奏道:「聖上,內閤府昨日收到夏國邀請,參加一個月後夏國太子李光宇的婚禮。請聖上考慮使團人選。」
蕭帝和氣道:「往年這種事都是左相出使的,這次當然也不例外了。」
耶律光錦躬身道:「年關已近,微臣還要處理各部的年終賞金以及明年各部的預算,微臣恐怕分身無術。」
蕭帝沉吟片刻,道:「那就辛苦左賢王耶律澤皇叔走一遭了。」
耶律光錦又道:「左賢王年近七十,此等惡劣天氣,恐怕不便出行,微臣擔心還沒達到夏國金都就病倒了。」
蕭帝想了想,覺得耶律光錦的話有幾分道理,沉聲道:「那就請掌管禮儀的蕭明高將軍去吧。」
耶律光錦道:「聖上此次壽誕,夏國派出的使者是完顏烈丞相,如果我遼國派蕭明高將軍,這樣不對等,顯得不夠重視!」
蕭帝見耶律光錦屢次駁斥了自己提出的人選,有點不高興了,但還是壓著脾氣道:「那愛卿可有舉薦之人選?」
耶律光錦看了一眼宋知信,躬身道:「平定王不但才華橫溢,而且是我大遼第一勇士。微臣覺得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蕭帝一愣。
宋知信才從邊塞趕回來,兩人夜夜尋歡的勁頭還沒冷卻,她怎麼捨得讓他走呢!
宋知信剛聽到耶律光錦讓自己出使西夏的時候,就感覺他又開始對自己使陰招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以趁機從西夏返回涼州城了。
但這件事,自己不能太過主動,不然又會引起蕭帝的懷疑。
良久,蕭帝看著宋知信道:「平定王,你覺得呢?」
宋知信故作為難道:「聖上,微臣剛從邊塞回來,還沒休息好呢。」
蕭帝心喜,她就怕宋知傻不拉幾的滿口答應下來。
「平定王說的也是事實。」
蕭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徐徐道:「左相,你還是另選他人吧。」
耶律光錦不慌不忙道:「聖上,放眼我大遼朝堂,唯有平定王是最合適的人選。」
說著,他笑了笑,接著道:「平定王英武非凡,這點長途勞累算什麼?難道是夜夜縱慾,把身子骨搞累了吧!」
眾臣竊笑。
蕭帝一臉惱羞,但又不好發脾氣,因為耶律光錦說中了她的心裡話。
耶律光錦道:「依微臣看,此次出使夏國,非平定王莫屬!」
「此次出使夏國,非平定王莫屬!」
……
其它大臣紛紛附和。
蕭帝無奈地望著宋知信。
確實如耶律光錦所說,宋知信是最適合出使夏國的人選,只是她實在捨不得宋知信離開自己。
宋知信見時機成熟,站出來躬身道:「聖上,微臣身體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國事體大,如若沒有其他人選,微臣願意前往西夏。」
他的話一是在勸說蕭帝,要以國事為重,不要貪戀女兒情長,二是自己也是身不由自。
蕭帝聽明白了他的話,心裡頗為感動,徐徐道:「那就以平定王為團長,擇日出使夏國。另內閣著手準備好賀禮!」
三日後,一應賀禮準備就緒。
宋知信帶著司馬翎以及一百死士,還有三百遼軍及賀禮,浩浩蕩蕩離開了王庭。
望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送行的耶律光錦,咬著牙冷笑道:「平定王,這回你若是還能回到王庭,本相跟你姓!」
經過五日的雪域行軍,一行進入莽莽的高山小徑。由於道路被冰雪覆蓋,需要遼國士卒在前面破冰開路,行軍速度驟然慢了下來。
深夜,宋知信正在和司馬翎喝著小酒。
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均是眉頭一皺。
難道是耶律光錦那廝派人來搞暗殺了?
就在兩人準備摸出兵器的時候,帳篷門被打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亞父,是婧兒。」
一道女聲響起。
待看清楚人影模樣,宋知信一驚:「六公主?你怎麼在這裡?」
難怪她會躲過遼軍戒備森嚴的暗探,因為她根本不用躲,直接走進來就是了。
耶律婧笑嘻嘻坐在宋知信身邊,嬉笑道:「如此寒冷天氣,婧兒在外面挨凍,亞父卻在烤著火,喝著小酒。婧兒若是告訴母皇,一定治你的罪!」
司馬翎看到這種情況,識趣地離開了。
宋知信皺著眉頭道:「亞父問你,你是怎麼來的?聖上批准了嗎?」
耶律婧笑呵呵道:「自從四姐嫁給了夏國的二皇子,婧兒就沒有見過她了。婧兒這不是太想四姐了,所以就偷偷地跟來了!」
「不行!」
宋知信搖了搖頭,堅決道:「你沒有徵得聖上的同意,明天亞父就安排人送你回去!」
耶律婧乾脆雙手抱著他一隻胳膊,在懷裡蹭來蹭去,撒嬌道:「亞父就可憐可憐婧兒對四姐的思念,讓婧兒陪你去夏國吧。」
宋知信既舒服又忐忑,心道:這莫不是蕭帝對自己的考驗?
當下,他狠心擰開耶律婧的雙手,故作冷淡道:「不行!你母皇若是知道了,肯定會責罰亞父的。」
耶律婧再次雙手摟住他的那隻胳膊,使勁蹭了一下,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亞父,你就行行好,讓婧兒陪你吧。這一路時間可長了。」
「有婧兒陪著你,你也不至於孤單吧。」
宋知信心想,胡女果然沒有人倫觀點,豪放得很啊!
「好了好了。」
宋知信佯裝很不情願的樣子,苦著臉道:「如果你真想去西夏,就老老實實的,不要讓亞父為難!」
「婧兒就知道亞父心軟了。」
耶律婧笑嘻嘻地在宋知信臉上親了一下,才放開了他的胳膊。
宋知信給她倒了一碗酒,淡定道:「喝完這碗酒好禦寒,然後回去睡覺。」
耶律婧滿心歡喜地接過酒,大口地喝了一口,笑嘻嘻道:「還是得意酒好喝,這種天氣最能禦寒!」
頓了頓,又幽幽道:「只可惜了,母皇讓大皇兄代理了。」
宋知信好奇道:「你一個女人,幹嘛要做買賣?」
耶律婧嘆息道:「自從婧兒的夫君戰死在沙場上,婧兒一個人就孤苦伶仃的,只想找點事來消磨時光。」
「最主要的是,婧兒也想做出一點業績來證明自己,婧兒的能力不輸於各位皇兄!」
宋知信一驚:「你難道也想爭皇位?」
「母皇能行,難道婧兒就不行嗎?」
耶律婧再次將他的一隻胳膊包入懷裡,笑盈盈道:「如果亞父能幫助婧兒,婧兒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