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8章 拉鉤

  散朝後,蕭帝派侍女把宋知信請到了御書房。

  等侍女退出後,宋知信的手剛摟上蕭帝的軟腰,就被蕭帝一把挪開,然後一臉冷然地望著他。

  宋知信故作不知原因,舔著臉笑呵呵道:「琴兒,你是怎麼啦?把我叫來就是看你生氣的樣子嗎?」

  「你就是一條餵不熟的狼!」

  蕭帝既委屈又冷傲道:「孤對你還不好嗎?把自己的身子都交給了你,還封你為皇兒的亞父。」

  「可你玩了孤沒幾日,就覺得膩了,就想離開孤了!」

  宋知信故作驚訝狀,道:「琴兒,你這話從何說起?我對你已生出深深地情義,什麼時候想離開你了?」

  蕭帝冷冷瞥他一眼,道:「別以為孤不知道,你此去陰山邊塞,就是想藉機離開遼國,回到宋國!」

  「冤枉!冤枉啊!」

  宋知信在蕭帝面前大叫冤枉,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道:「琴兒,別的大臣都不願意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惡劣天氣出門,我才自告奮勇地站出來為你分憂。」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猜想我的,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蕭帝畢竟只是猜想,沒有根據,又見他一副冤枉的樣子,心中已經開始軟了。

  她定定地看著宋知信,冷冷道:「你真沒有那個想法?」

  宋知信做發誓狀,大聲道:「如若我有那種想法,就讓天上的雷劈死吧!」

  在這個科學不發達的時代,人們對發誓還是挺相信的。像天打雷劈這種毒誓,一般的時候,都不敢隨便說的。

  蕭帝久久地注視著宋知信,臉色忽明忽暗,就如她的心思一樣,搖擺不定。

  宋知信輕輕摟住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附耳輕聲道:「琴兒,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對我有信心。」

  慢慢地,蕭帝雙手圈住宋知信的脖頸,在他的耳邊似哭泣又似哀求,顫聲道:「宋郎,不要離開琴兒,琴兒要是沒有你,感覺天都要塌了。」

  宋知信內心深感不安,蕭帝對他真是用情至深。

  他徐徐撫摸著蕭帝的後背,溫言細語地安慰著她。

  終於,蕭帝溫潤的紅唇主動吻住了他的嘴。

  天雷勾地火!

  衣裳亂飛,喘氣聲,低吟聲交織在一起……

  雲雨過後,蕭帝躺在宋知信的懷裡,柔情似水道:「宋郎,真捨不得你去陰山邊塞。你這一去,琴兒又要等半個多月才能見到你。」

  宋知信撫摸著她的秀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徐徐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蕭帝聽得心神俱醉,玉指點著他的胸口,情義綿綿道:「宋郎,你胸中究竟藏著多少才華?隨隨便便兩句情話,就把琴兒迷得神魂顛倒了。」

  宋知信無奈笑了笑,誰叫咱胸中藏著幾千年漢文化呢!

  想到此去陰山,一路上還有耶律康這個便宜兒子跟著,有些話還是要實話實說,免得到時候引起蕭帝的誤會。

  他親了一口蕭帝的俏臉,笑呵呵道:「琴兒,這次我去陰山邊塞,確實有點私心。」

  蕭帝一慌,抬起頭來望著他,緊張道:「宋郎,你不會真要離開琴兒吧?」

  「你不要這麼神經質好不好?」

  宋知信將她摟在懷裡,輕笑道:「我主要還是擔心李總管。來大遼的時候,簫秋道就對他們進行過敲詐,我擔心回去的時候,還會遇到麻煩。」

  「所以,我就想把他們安全地送出大遼邊塞。畢竟,來的時候,他們關照了我很多。」

  蕭帝顫抖著身子道:「真的只有這點私心?」

  「就是這麼點私心!」

  宋知信伸出一根小指,笑呵呵道:「琴兒要是還不相信,我們來拉勾!」

  蕭帝感覺新鮮,也同樣伸出一根小指。

  宋知信勾住她的小指,笑著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蕭帝被他的舉動感到好笑,嬌嗔道:「拉鉤就拉鉤,為什麼還要說上吊?多不吉利呀!」

  宋知信笑著解釋道:「銅錢用線串起來,不容易掉落鬆動,叫做一吊錢,所以,這裡的『上吊』表示不會輕易改變。」

  蕭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嬌笑道:「這表示你對我的愛不會輕易改變,是不是?」

  宋知信用手指在她高挺的鼻樑上輕輕颳了一下,笑呵呵道:「我的琴兒好聰明!」

  黃昏時分,耶律光錦派馬車把宋知信接到了他在城男的左相府里。

  兩人在後園內的雅軒里靠在軟墊上,席地而坐,中間擺著一張案幾,擺滿酒菜。

  下人退出後,只留下了他們兩人。

  耶律光錦一邊殷勤勸飲,一邊和宋知信聊著風花雪月。

  他感嘆道:「平定王初來乍到,蕭帝就封賜了你亞父,成了她的寵臣,此等艷福真是令我等羨慕啊!」

  「左相此言差矣!聖上的寵臣有什麼好?本王當了寵臣,就不能像左相這樣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了。」

  宋知信故作苦笑道:「就好比當你擁有了一棵樹,就失去了一片森林!」

  「左相,不要羨慕嫉妒。本王送你一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平定王此言確實十分有趣。」

  耶律光錦細細品味了一下宋知信的話,笑呵呵道:「與『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有異曲同工之妙!」

  宋知信見他理解力如此透徹,不得不承認,這耶律光錦確實有些才華,難怪蕭帝會如此依賴他了。

  酒到酣時,耶律光錦裝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無奈道:「平定王莫要怪本相,接連用蕭光庭和耶律楚兩員大將來對付你。」

  「本相對平定王的才華確實佩服至極!你我若然不是為了幫皇子爭儲君之位,應該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宋知信笑著點頭,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突然,耶律光錦話鋒一轉,認真道:「本相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當時耶律楚將軍的長劍先於你刺到,你卻無事,反敗為勝了。」

  宋知信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穿著防彈衣了,故作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耶律楚劍術厲害,暗中在胸口處放了一塊鐵片,而當時耶律楚刺到的時候,力道已到了強弩之末,故而無事。」

  「如若耶律楚刺中本王的喉部,那結局又當別論了!」

  「本王贏得實在是僥倖,僥倖啊!」

  耶律光錦暗叫可惜,心中大罵耶律楚蠢貨,你他媽怎麼不刺他咽喉呢!

  他做出恍然大悟狀,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你確實機智聰明,如此險境卻能做到絕處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