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滅口

  她覺得自己有些暈乎乎的了。

  齊王怎麼會對戚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啊?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魅力巨大,引得齊王折腰,為她才這麼費盡心思。

  但是最近經歷的事,讓她無法再這麼天真和自信了。

  尤其是,現在的齊王,跟她以前認識的齊王,截然不同。

  以前的齊王是謙謙君子,現在的齊王看起來卻更像是.......斯文敗類。

  好想下一刻就能拔出刀來殺人。

  她的腦子飛速旋轉,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衣角看著齊王:「殿,殿下怎麼,怎麼知道戚元的事?」

  齊王俯身捏住她的臉輕輕笑了。

  笑的嘲諷又不屑,然後他緩慢接過了隨從遞過來的匕首,淡淡的拿著帕子擦拭:「戚元?你叫她戚元嗎?我以為,你會叫她,許茵茵呢。」

  許茵茵三個字一說出來,戚錦臉上徹底的沒了血色,她最後的一絲僥倖也沒有了。

  但是同時又有更大的疑惑鋪天蓋地的湧上來,幾乎將她的思緒淹沒。

  她睜大眼看著齊王:「你,你認識許茵茵?你是她的幫手嗎?」

  是了!是了!

  戚錦在心裡這麼嘶吼著,一定是許茵茵攀上了齊王。

  所以許茵茵才能夠殺了許屠戶和李秀娘,可以殺了花嬤嬤,一路風光殺回戚家。

  這一切如果沒有齊王這樣的人幫忙,她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得到啊?

  現在想來,肯定就是齊王幫的忙了!

  齊王歪了歪頭,似乎是覺得很好笑。

  而後他也真的笑出聲了:「我,幫誰?」

  他眼裡露出巨大的恨意,整個人忽然變得狠厲,然後拿起匕首,準確無誤的抵在戚錦的臉上,而後忽然猛地一划。

  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戚錦的眼睛都沒有閉上,飛濺的血已經讓齊王的眼球都染上了紅色。

  他緩慢的看著戚錦冷笑:「上一世,本王就是敗在她的手裡,就差一步!就差那麼一步!本王就踐祚九五了!你說,本王會幫她?!」

  戚錦的心臟都被攝住了,巨大的疼痛同時也徹底激發了她的求生欲,她厲聲哭喊:「殿下!我能幫您,我能幫您,我可以幫您殺了戚元,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恨她了,殿下!」

  齊王的匕首抵著戚錦的喉嚨,感受著她頸間動脈傳來的跳動,沉默許久之後,面色淡淡的後退一步。

  跟著來的太監急忙弄濕了帕子,仔細的給他擦拭著血污。

  將血污都給擦乾淨了,徐太監又有些擔憂:「殿下,她跑了,只怕永平侯一定會派人出來找,不殺她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齊王冷哼了一聲,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冷冷笑了:「有什麼好冒險的?她對於戚家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棄子,找一陣子找不到,自然便放棄了。」

  的確,殺了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但是留著她,卻說不定還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戚元只怕是以為戚錦再也不會出現了.....

  嘖嘖,若是以後戚錦活蹦亂跳的出現在她面前,這個場面,想一想就令人興奮呢。

  「帶下去。」他不再看還在哭著的戚錦一眼,挑眉說:「交給暗衛,好好訓練訓練她,她可是條毒蛇,養著自有用處。」

  徐太監點點頭,明白了齊王的意思,揚了揚手,示意護衛們將人給帶下去。

  齊王已經轉身出門了,他嫌惡的聞了聞自己的手。

  不管怎麼用帕子擦,血腥味兒還是殘留在鼻尖,他哼了一聲:「韓月娥送消息回來了沒有?」

  徐太監搖搖頭:「現在還沒有,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咱們出來了,所以韓姑娘送了消息回來,咱們還沒收到。」

  齊王點頭,挑了挑眉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眼睛。

  徐太監急忙問他:「殿下,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您最近總是頭痛,要不要多請幾個大夫來瞧瞧?」

  最近齊王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一開始是高燒不退,後來還會說胡話。

  等到徹底清醒過來,齊王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地。

  徐太監是從小就伺候著他的老人兒了,有時候面對齊王也還總覺得像是在伺候一個新主子。

  而且齊王醒過來之後,就讓他們去查戚家的事。

  雖然以前殿下也對戚家很感興趣,但是以前殿下對戚家感興趣是因為大事,而不是因為一個小丫頭。

  他心裡這麼想著,齊王忽然出聲說:「戚家的認親宴什麼時候?」

  他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便脫口而出:「回殿下,是在十一月初九。」

  初九,今天已經是初八了。

  也就是說,明天就是戚家的認親宴了。

  齊王笑了一聲:「去見見。」

  見見?

  徐太監睜大眼:「這,殿下,認親宴沒請咱們.....」

  戚家雖然是勛貴,但是這種認親宴,他們哪兒敢請什麼皇孫貴胄?

  基本也就是些勛貴和朝臣。

  齊王垂下眼:「沒請怎麼了?本王便不能不請自去嗎?」

  徐太監一臉茫然。

  這位戚元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怎麼王爺一醒過來就對她如此特殊和關注?

  戚元此時正在試第二天認親宴的新衣服。

  王氏的情緒一直不大好,見到戚元穿著新衣服,嘴唇動了動,總覺得心裡憋著一股無名火。

  她忍不住對戚元說:「你哥哥還躺在床上下不來呢,也不見你去看看!你也是個沒良心的!」

  這通火發的莫名其妙,幸虧戚元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六親緣淺,得不到的東西她已經不會強求了。

  所以她淡淡的招呼連翹上前:「替我把衣服脫了吧。」

  然後她冷靜的看著王氏:「若是夫人不高興,明天的認親宴我也可以不用辦的,畢竟哥哥都還沒有好,我知道夫人心裡不舒服。」

  她稱呼王氏已經直接只稱呼夫人,連母親都不喊一聲。

  因為她早已經把王氏當成陌生人了。

  她上一世,自己跌跌撞撞長大,回到家裡也沒有得到過王氏和戚震的一點兒恩賜。

  何況哪怕就算是有所謂的生恩,她上一世也不得好死了啊。

  這一世的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她,戚家對她什麼恩情也沒有。

  王氏被她氣的簡直是出離的憤怒了,她拍了一下桌子猛地拔高了聲音:「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認親宴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兒,請帖都已經全部發出去了,這個時候說什麼不辦了,戚家成了什麼?

  她咬著牙吐了口氣:「真是半點都不討喜!」

  說什麼都硬梆梆的,比不上戚錦的半點溫柔乖巧,這樣的孩子,就算是有本事,也不會孝順大人的,養來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