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大公正在串聯人手準備逼宮?」
亞歷山大二世得到這個消息既驚訝也不太驚訝,驚訝的是他這個弟弟終於抑制不住野心不顧羅曼諾夫家族的整體利益要搞事情了,不太驚訝則是因為他始終就沒有信任過康斯坦丁大公,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這麼做。
只不過康斯坦丁大公行動如此迅速還是讓他始料未及,畢竟他才剛剛任命其擔任海軍大臣,按理說這廝多少要有點感恩的意思,怎麼也得消停兩天,誰想到這傢伙根本就是養不熟的財狼!
「我就知道他是個混蛋!從小到大他都是!」亞歷山大二世發怒了,他狠狠地錘了一下桌面,咆哮道:「他的降生就是個錯誤,他剛出生的時候就應該溺死在馬桶里!」
舒瓦諾夫伯爵瞅了瞅旁邊的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和波別多諾斯采夫,發現這兩人一臉平靜地站在那裡,對亞歷山大二世飆出的髒話好像見怪不怪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講實話,他對自己能出現在這個場合是有點意外的,畢竟這裡頭站著的都是大佬都是亞歷山大二世的心腹,而他跟這兩樣都不沾邊,按說他這樣的小角色根本沒資格站在這裡好不好!
舒瓦諾夫伯爵也寧願自己不在這裡,因為這感覺太糟糕了,誰都知道暴怒中的沙皇是最難伺候的,誰知道亞歷山大二世怒火攻心會冒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
萬一他真的要實施這些念頭怎麼辦?
舒瓦諾夫伯爵很清楚憤怒之下的決策有多麼荒唐和可怕,要是等會兒亞歷山大二世真的暴走了,他該怎麼做?
是冒死勸諫還是聽之任之?
講實話他覺得這兩樣都做不得,冒死勸諫很可能得罪亞歷山大二世,像他這樣的小卒子哪裡有這個膽子?
而聽之任之很有可能會製造出更大的危機,而且萬一讓外面的大佬知道了他對此無動於衷會不會覺得他就是個馬屁精和佞臣?那他的名聲豈不是要臭大街了?
越想心越亂的舒瓦諾夫伯爵不由自主地又瞥了瞥旁邊的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和波別多諾斯采夫,他現在只能寄希望這兩位大佬足夠給力,能頂在前面吧!
波別多諾斯采夫並不知道舒瓦諾夫伯爵的心理活動,因為他根本就沒把舒瓦諾夫伯爵當一回事,哪怕是他是亞歷山大二世特意塞到他身邊的,但那又如何?
他太了解舒瓦諾夫伯爵的跟腳了,早前投靠烏瓦羅夫伯爵是專門干髒活的,後來辦砸了差使被發配去了國外。差一點就要變成無根的浮草,僥倖辦了件還算過得去的事兒這才被亞歷山大二世高看了一眼。
嚴格地說這廝既沒有背景也沒有聖眷,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好不好。
波別多諾斯采夫想得更多的是怎麼收拾康斯坦丁大公,對這位大公他沒有任何好感,哪怕沒有亞歷山大二世的命令他也想教訓那位自高自大的大公。
所以他稍作思考就立刻回答道:「陛下,我認為很有必要採取斷然措施!比如立刻解除他的職務,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亞歷山大二世僅僅只是抬頭瞥了一眼波別多諾斯采夫,既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如果是一般的人肯定拿不準他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但這屋子裡的都不是一般人,哪怕是地位最低的舒瓦諾夫伯爵都看穿了他的想法。
亞歷山大二世無疑是很想教訓一下康斯坦丁大公的,但顯然波別多諾斯采夫提出的教訓辦法並不能讓他滿意。
實際上舒瓦諾夫伯爵都覺得這麼搞太兒戲,你把康斯坦丁大公以及堂堂海軍大臣當成什麼了?滿打滿算康斯坦丁大公當上海軍大臣都沒有三個月,你這就給人家解職了,那對外怎麼解釋?
而且人家畢竟是改革派的頭頭,你這麼搞不是在撩撥改革派敏感神經逼他們炸毛嗎?
反正舒瓦諾夫伯爵是絕不會選擇這麼沒有技術喊娘的懲罰手段的,他覺得就算要懲罰康斯坦丁大公也必須有技術含量點,不能搞得這麼直白。必須既打疼了對方又不激化矛盾!
只不過這樣的手段舒瓦諾夫伯爵暫時還沒有想出來罷了,而且就算想出來了他也不敢說,這只會得罪波別多諾斯采夫讓他後面被穿小鞋,他才沒有那麼傻呢!
當然啦舒瓦諾夫伯爵還有另外一層想法,他想看看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有什麼高見沒有,畢竟這位伯爵之前將他吃得死死的好像很牛逼,他想知道這位未來潛在的老闆究竟有多大本事。
舒瓦諾夫伯爵不說話,波別多諾斯采夫的主意又太糟糕,自然地亞歷山大二世就瞄準了羅斯托夫采夫伯爵。
對這位伯爵亞歷山大二世的感情也很特殊,他既希望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有辦法但又希望他沒有辦法。原因就在於這位伯爵畢竟不是他的潛邸之臣,跟巴里亞京斯基和波別多諾斯采夫相比隔了厚厚的一層,如果這位表現得比前兩者出色太多會讓他非常困擾。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都沒辦法教訓康斯坦丁大公那這口惡氣他多半只能咽下去了,這又讓他很不爽,所以麼他非常的糾結。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微微躬身回答道:「陛下,暫時將康斯坦丁大公解職並不合適,容易激化矛盾,讓當前本來就複雜的局面變得更加混亂,穩妥起見還是不要衝動行事。」
亞歷山大二世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覺得該怎麼做?」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又躬身回答道:「這取決於陛下您的意志。」
這個回答讓亞歷山大二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如果您確定要開始改革,那不妨先做出一番姿態,比如成立一個委員會之類的,那些自由分子見您有所動作,自然就會心滿意足,自然也不會跟著康斯坦丁大公起鬨了。」
說到這裡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輕笑了一聲:「那時候大公殿下就是孤家寡人,一切都好辦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