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塔尼,聖馬洛。作為布列塔尼最大的港口之一,這兒也是赫赫有名的英雄之城,只不過這個英雄有些與眾不同:它指的是海盜!
沒錯,聖馬洛別名海盜之城!這兒每出生四個男孩,就有一個會踏上海洋之路,而每四個踏上海洋之路的男人,就有一個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海盜!
「船長大人,那兒就是最近在建設的城牆,說是要用來抵禦海盜。」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幾個窮凶極惡的水手圍著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人,站在聖馬洛碼頭附近的路口觀望著。
「抵禦海盜。」這個被稱之為船長大人的男人有著一定貴族標配的金色頭髮,相貌堂堂,身形俊美;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看起來舊的褪了色、甚至還有幾個破口,那說他是一個真正的貴族也有人信。
「是說我們嗎?」船長大人身後一個披散著長發、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嘿嘿一笑回道。
「海盜。」男人又說了一句,然後才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好一段時間沒來這兒了,不知道玫瑰情人的酒漲價了沒有。」
「我們不先去老紀堯姆那邊?總得先把東西賣個好價錢才行?」旁邊又一個男人奇怪問道。
「不著急,明天約這老傢伙去聖米歇爾山教堂碰面。」男人擺擺手回道:「我們最多只是謀財,這老東西,除了下地獄,沒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他一定得下地獄。」旁邊又有一個男人開口道:「這老東西,上次付給我們的錢裡頭,有兩個是灌鉛的,船長大人,您要跟他要回來才行。」
「頭兒…」這時,又有一個嵌了金牙的彪形大漢跑了過來:「凱因那王八蛋給我們留了信,讓我們去一趟布洛涅。」
「布洛涅?」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他說了什麼沒有?」
「沒說,會不會還是拍賣會的事?不過咱們肯定來得及啊!」金牙男人奇怪回道。
「本來還打算去亞眠一趟…行吧,反正也差不了多遠了,明天見了老紀堯姆後,我們就去布洛涅。」男人回道。
「船長大人,要不咱們乾脆把東西拿到布洛涅去出手得了?反正…」另有一個男人連忙提議道。
「蠢貨,就為了多賣幾個錢,讓人知道咱們回來了?」金牙男人立刻伸手給了開口的人一個巴掌。
「走吧,去玫瑰情人那邊,今晚我請客。」男人淡定回道。
「萬歲!船長萬歲!」身後的水手們頓時紛紛歡呼起來…
隔天早上,阿方斯一早就陪拜塞里昂?胡安去了一趟加萊之家酒店,把他留在酒店跟他的手下接觸,自己就跑去找弗朗西斯聊商盟的事了。
結果等到中午跟弗朗西斯吃了午餐,去把在酒店的拜塞里昂接回府邸時,正好就撞上從亞眠回來的老安達!
「老爺,出事了。」看到阿方斯的老安達遠遠的就朝這邊大喊道!
阿方斯皺了一下眉頭,還好老安達沒有脫口而出,而是急急停下馬車,小步快跑上前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對阿方斯道:「老爺,巴黎…巴黎來人了,在莊園,還是…還是上次那個…」
阿方斯一下子就明白了,里埃?德?維傑里從巴黎來了,而且已經到了莊園,不出意料晚上應該是住在莊園裡了,明天才會出發來加萊!
「哥哥!」就在這時,車上又跳下一個小丫頭,不管不顧的就往阿方斯的懷裡鑽!
「這又是什麼情況?」阿方斯一臉懵逼的看向老安達!
老安達還沒說什麼呢,小丫頭就自己抬起頭來看向了阿方斯道:「哥哥,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克里斯汀娜!」
「呃…汀娜?你怎麼在這兒?」阿方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小丫頭是克里斯汀娜?德?洛隆努瓦,他舅舅唯一的女兒。
因為舅舅生意失敗,克里斯汀娜從小寄養在祖父家,今年2月的時候阿爾芒訂婚,阿方斯還去探望了老邁的外祖父,也見過克里斯汀娜;沒想到突然跑這兒來找自己?
「爺爺呢?你怎麼不在爺爺家?」阿方斯愣了一下問道。
「爺爺…爺爺走了…姑姑就讓人送我去莊園找你,誰知你不在,那個臭貴族女人就要趕走我!」克里斯汀娜先是眼眶紅紅的,隨後氣呼呼道。
「是爵士夫人,安德森管家讓我把洛隆努瓦小姐帶回來…」老安達有些無奈道。
「你怎麼搞成這副模樣?」阿方斯蹲下來幫她把髒兮兮的臉擦了擦,且不說舅舅是自己的教父,就這麼個小女孩,祖父剛剛去世就先是被姑媽趕出家門、接著去莊園又讓伊薇特給掃地出門,設身處地,阿方斯如果再不收留她,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能怎麼辦呢?沒人要我了。」克里斯汀娜聳聳肩道。
「以後就住這兒了,認識一下,這位是胡安閣下。」阿方斯指了指拜塞里昂?胡安隨便介紹了一句,然後就看向走出門來的阿爾弗雷德道:「阿爾弗雷德先生,收拾一個房間,以後汀娜就住咱們這兒。」
「這個…二樓就剩兩個房間了,一個是爵士住的…」阿爾弗雷德有些尷尬回道:「還沒來得及收拾。」
「住另一個。」阿方斯毫不猶豫的回道:「把阿爾芒用過的東西都扔出去,以後這兒沒他的房間。」
「就是這樣!該死的,他算是什麼哥哥呢!」克里斯汀娜也喊道。
「可是那個房間在您房間旁邊,會不會夏爾小姐…」阿爾弗雷德有些尷尬回道,現在克里斯汀娜才十一二歲自然沒關係,可過兩年呢?安遲早會有意見的。
「我睡覺很安靜的,絕對不會吵到哥哥休息的!」克里斯汀娜立刻搶著回答道。
「就這麼決定吧,儘快把左邊的附樓開工,我們的房間不夠住了。」阿方斯又看向老安達道:「去,阿爾弗雷德先生要給汀娜安排房間,你現在帶著汀娜去做新衣服,一會晚上我帶她去參加戴倫叔叔的晚宴。」
「走吧走吧,哦,還有行李。」克里斯汀娜推了推老安達,自己就上了馬車對阿方斯擺擺手。
「去吧。」阿方斯自己上去給克里斯汀娜接過行李箱,提著箱子才陪著拜塞里昂?胡安進了大廳。
「阿爾弗雷德先生,我讓你放我房間的鏡子送到汀娜的房間去,把房間裝潢得舒適一點,這兒是汀娜以後的家,別讓她感覺不到家的感覺。」阿方斯笑著交代道,又把克里斯汀娜的行李箱遞給阿爾弗雷德道:
「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小心一點,別打壞了紀念品或者別的貴重東西,給汀娜做成一個清單;什麼時候我有時間再問問她,如果原來在莊園或者家裡時丟了什麼也好想辦法要回來。」
「是,老爺。」阿爾弗雷德聽得牙疼,他對克里斯汀娜的情況一清二楚,小時候父親生意失敗,老媽也跟別人跑了,留下她寄養在外祖父家,父親則到處浪蕩混生活,每年大半時間都是寄住在莊園。
2年前,阿方斯的父親去世後他就不知所蹤,但阿爾弗雷德卻聽說他已經當了海盜,甚至跑到新大陸去了,阿方斯好心收留克里斯汀娜,搞不好也要惹的一身騷…
「見笑了。」阿爾弗雷德走後,阿方斯才打開一瓶紅酒給自己跟拜塞里昂各倒了一杯道。
「見笑什麼?小姑娘的家人?」拜塞里昂接過杯子道:「如果是我妹妹被人這麼對待,我就帶著衛隊去燒了他的家。」
「您說得倒輕巧,莊園也是我以前的家,燒了也是我吃虧。」阿方斯搖了搖手中的紅酒無奈道:「至於她姑姑家,只憑汀娜快人快語的模樣,隨時能把她姑姑得罪狠了。」
「老爺…」阿爾弗雷德從樓上尷尬的喊了阿方斯一句。
「什麼?」阿方斯奇怪問道,阿爾弗雷德的反應也太異常了。
「火槍。」阿爾弗雷德無奈的舉起手中的一個木盒子,阿方斯一愣,哪來的火槍?隨即又想到,克里斯汀娜的行李箱!
只能無奈的對拜塞里昂苦笑著聳聳肩,又回頭對阿爾弗雷德苦笑著道:「拿下來吧,我看看。」
「是。」阿爾弗雷德連忙走下了樓梯來,把木盒子放到阿方斯的面前來,阿方斯打開木盒子一看,裡面竟是一把木柄的燧發槍!
比手掌略大,燧發機是英國的狗機,旁邊還有用木筒裝著的一筒火藥跟一筒鉛子,另外還有一個用於鑄造鉛子的子彈鉗。
「英國的狗機燧發槍?」拜塞里昂坐直了身子奇怪問道。
「能用嗎?」阿方斯把燧發槍遞給了拜塞里昂。
拜塞里昂?胡安接過手,扣動了幾下燧發機,又盯著槍管看了一下,最後槍口朝下在桌子上頓了頓,不見有異物掉出,才遞還給阿方斯道:「這槍保養得很好,可以用。」
「爵士應該沒有這樣手槍的。」阿爾弗雷德多嘴了一句。
「我知道,肯定是舅舅給她的,可能是不久前,也可能是2年前;她會保養,說不定還會用,給她放回行李箱吧;她來的路上也不安全,沒點東西在身上,怕是晚上睡不著。」阿方斯遞迴了手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