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回去就跟我叔叔說!」安東尼連忙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阿方斯點點頭,他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哪裡顧得上安東尼這小蝦米?
安東尼從書房出來,頓時又是一頭冷汗:照顧克里斯汀娜,這不是要他的命?
他之前也聽弗朗西斯說過,阿方斯任由克里斯汀娜到處禍禍、戴倫任由小列森到處禍禍,這可都是高端局!
別人看到自己子孫不干人事,那是頭皮發麻、擔心是祖墳風水不對、或者敗壞了家風。
但大戶人家的子孫不干人事,它顯得天經地義多了。
為啥?就因為糟蹋錢。
克里斯汀娜跟小列森,這就是兩個活生生的敗家子,也因為他們,養活了加萊多少不干人事的渣滓。
什麼魔法書、魔法符,這些到處忽悠人的鬼東西,以往都是騙窮人的錢,現在有倆傻大戶,不都得照著他們身上招呼?
招呼就招呼著吧,糟蹋錢這事,阿方斯跟戴倫都是心知肚明。
可…這些騙走他們錢的人,也就這麼從各種邪門歪道裡頭鑽出來,落入他們眼裡了;克里斯汀娜跟小列森知道怎麼找他們,換句話說,就是阿方斯跟戴倫知道,怎麼找這些人。
也正是拿捏住這些三教九流,才讓本來無孔不入的VOC間諜,三下五除二,就被他們往死路逼;也正是有這些人,加萊的一切,才淨收阿方斯他們眼底!
可對於安東尼來說,這種高端局,屬實高端,連他自己,也是被高端局摸清了底細的菜狗…
他把克里斯汀娜這位大神帶在身邊,不就是讓克里斯汀娜這個大燈泡,把自己明晃晃的展現在人前?
不消三天,這些三教九流,就能把安東尼那點底細全給淘明白了;也許要不了幾天,阿方斯跟戴倫的書桌前,就擺著自己的情報本子…
誰知,他走大運了,大小姐今天收到一批漂亮紐扣,要做新衣服,現在哪也不去!
有蘇珊娜夫人在,克里斯汀娜下午跟巴迪斯一起進城就行,而安東尼,現在就可以先走了…
安東尼連忙一路趕回城裡,徑直趕往奧通莊園找弗朗西斯,誰知到了莊園,弗朗西斯不在,倒是伊莎貝爾過來找奧通夫人聊天!
…
房間裡,傳來男人女人的喘息聲。
良久,聲音逐漸變小了,慢慢的,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你剛剛跑哪去了?」
「阿方斯老爺一句話,我不得跑斷腿?」
「你要是不樂意,你不去他又能怎樣?」
「那我可就見不著你了,別說阿方斯先生的莊園,連我叔叔這莊園,我也別想進。」
「你想見我,還非得挑地方?你怕他,你直說就是了,我也不會笑話你。」
「我本來是不怕的,可他給我安排的這新任務,我就怕了。」
「他讓你幹嘛?」
「說是他最近忙不過來,讓我幫忙照顧克里斯汀娜大小姐…哎呀…你別火啊!你掐我做什麼?」
「讓你照顧克里斯汀娜?往哪照顧?嗯?」
「我還想活,親愛的,招惹誰我也不敢招惹這位大小姐。」
「那你打算怎麼照顧?」
「陪她玩兒,陪她逛街…哎呦…你又掐我做什麼?我這不也是被逼的?」
「我怎麼不見你陪我玩兒?陪我逛街?」
「陪!我陪!我晚上陪你出去逛街,行吧?」
「哼!這還差不多!」
「對了?你爸爸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
「我爸爸?怎麼了?」
「今天阿方斯先生跟我說,巴迪斯他們要去敦刻爾克了。」
「這跟我爸爸有什麼關係?」
「那關係可大了,巴迪斯他們去敦刻爾克,那是要打地盤去的;阿方斯先生也說了,只要我看著克里斯汀娜幾天,我就可以去敦刻爾克擴張地盤,我瞧著…你爸爸會不會想去敦刻爾克當鎮長?」
「我爸爸?敦刻爾克鎮長?!!」伊莎貝爾猛的坐了起來:「這我怎麼沒聽說?」
「那你可得打聽打聽,當然了,也沒準是我叔叔要當敦刻爾克的鎮長。」
安東尼摸了摸鬍子:「現在加萊的風向,邪乎得很。」
「又怎麼了?那風頭還沒過?」
「這不擺明的麼?路易別說官復原職,現在還在家裡窩著呢。」
「別提他!」伊莎貝爾臉色一黑。
「我還被他打了呢。」安東尼懶洋洋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阿方斯先生讓我們把克里斯汀娜帶走。」
「哼!在他眼裡,克里斯汀娜就是寶,而我們還不如一根草!」伊莎貝爾咬牙切齒起來:
「你就陪這臭丫頭玩幾天,就能分到一大塊地盤,我們呢?怎麼求他都沒用!」
「我覺得,你就是沒想明白一件事。」安東尼用手托著頭回道。
「哦?什麼事?」伊莎貝爾臉色依舊很黑。
「馬丁先生他們也在家混吃混喝,還有你弟弟妹妹,也是一樣的。」安東尼回道:「以阿方斯先生的財力,再有十個你,他也養得起。」
「那他為什麼不幫我們的忙?」伊莎貝爾就更加不爽了。
「因為你們闖的禍,是他預料之外的事,這讓他很不喜歡。」安東尼嘆氣道:
「他就喜歡別人都聽他的,按他安排好的去做;如果你們做不到,他就不管你們。
像阿爾芒爵士他們,又像你爸爸,他們現在也是做自己的事,然後沒啥存在感;你們可以不讓他管,但也不能讓他幫忙。」
「那克里斯汀娜呢?那臭丫頭,闖的禍不夠多?他怎麼總是護著她?」伊莎貝爾不服氣道。
「她那最多算胡鬧。」安東尼搖搖頭:「她一共就闖了一次禍,去證券交易市場打架,回頭就挨了阿方斯先生一巴掌。」
「她?」伊莎貝爾一愣,她還真不知道,克里斯汀娜還有挨打這一茬。
「對,挨打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搭理阿方斯先生,最後還是亞索先生給他們勸和了。」
安東尼嘆氣道:「這次讓我們看著,就是怕她又闖禍,只要她不闖禍,大家都輕鬆。」
「…」伊莎貝爾頓時不語。
「你可別打她的主意,你這會兒去招惹她,那禍事就大了!」安東尼一看她這副模樣,頓時被嚇了一跳:
「你聽我說,阿方斯先生他們,最近肯定有大計劃,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謹慎;這一次也不知道會牽扯多少人,出了岔子,這麻煩真的會很大!」
「…」
「還是先打聽打聽,看看你爸爸有沒有興趣當這個敦刻爾克的鎮長。」安東尼連忙轉移話題:「我也找我叔叔去…」
「別忘了,你答應我什麼!」
「忘不了,晚上陪你出去逛街…」
…
海牙,市政廳門前的運河邊。
約翰德維特背著手,在運河邊來來回回的走著,這時,秘書指著遠處大喊一聲:「大議長先生!他們來了!」
「哦?」約翰德維特猛的回過頭來,這不,遠處一艘頗為寬敞、華麗的駁船上,正站著衣著華麗的安德里斯?比克父子!
「哈哈!安德里斯先生!」約翰德維特連忙走到可供駁船靠岸的小台階前,朝船上的安德里斯父子招手。
「下午好,約翰。」安德里斯年逾六旬,卻還精神抖擻,聲音也是中氣十足。
「嘿嘿!姑父,您怎麼跑到這兒來接我們了?最近不忙了?」傑拉德也朝他揮手打招呼。
「我忙不忙,你小子心裡最有數。」約翰德維特瞟了這奸詐的死胖子一眼,這才又笑眯眯的望向安德里斯。
安德里斯倒沒說什麼,只是一臉的意味深長,等到駁船靠了岸,這才慢悠悠下了船…
…
進了約翰德維特的辦公室,安德里斯就打發走約翰德維特身邊的人,只留下自顧自找酒喝的傑拉德,這才把臉色一沉:「你小子,給我闖了大禍!」
「呃…啊?我?怎麼了這是?」約翰德維特一臉懵逼。
「這兒也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安德里斯一臉嚴肅:
「是你說的,VOC已經買到加萊可可的配方了,我們很快就能拿出加萊可可,控制住黑死病的局面?」
「呃…」約翰德維特頓時無語,這是皮特剛到的時候,他就吹出去的牛;那時候,他是為了打壓奧蘭治派的囂張氣焰。
然而,現在呢?一個月過去了,VOC連毛都沒看見一根;現在,這黑死病該怎麼控制?
「加萊那邊,阿方斯先生的意思很明確,把皮特踢出局,才有的談。」安德里斯依舊一臉嚴肅:「你說,這事怎麼辦?」
「這個…老實說…皮特先生…」約翰德維特摸了摸鼻子:「他對阿方斯先生…確有偏見…」
「那你的意思,是換了他?」安德里斯似笑非笑問道。
「不不不…我只是給一點建議,並不是代表國家否定他。」約翰德維特連忙擺擺手回道:「難道,17紳士沒有討論過此事?」
「我們以前是3個月開一次會,就因為這事,我們一個月已經開三次了。」安德里斯冷著臉:「現在內部人心混亂,要把皮特拉下馬的人,比比皆是!」
「那…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