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婚禮進行曲(五)

  宴會從中午一直開到三點左右,大家這才中場休息,準備養精蓄銳一番,以便於晚上再戰一場更加「自由奔放」的慶祝宴會!

  即便是阿方斯再怎麼躲著不喝酒,這一次也被灌的半醒半醉、輕飄飄的躺在床上,除了腦子還是清醒的、其他完全感覺不到是自己的!

  「阿方斯…」安的聲音也帶著醉意。

  「嗯?」阿方斯勉強嗯哼了一聲。

  「我們結婚了…」

  「嗯…」

  「那你要發誓,只愛我一個人。」

  「…嗯…」

  「你是不是還喜歡安妮?」

  「…」阿方斯頓時不敢接話,假裝自己睡著了…

  「阿方斯?」安用手指戳了戳阿方斯的胸口:「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阿方斯繼續裝睡。

  「阿方斯?你…你喝醉了嗎?」安把臉湊過來,帶著滿口的酒氣端詳著阿方斯。

  阿方斯依舊沒回答,這時,安似乎在想什麼,歪著頭,又趴到阿方斯的懷裡,去聽他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好一會兒,她才又戳了戳阿方斯的胸口,小聲的自言自語起來:

  「有你在真好,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像別人家的孩子;家裡有好吃好玩的,爸爸媽媽總是給弟弟,我只能不停的幹活。

  等表哥出現的時候,為了離開家裡,我恨不得趕緊就嫁給他;可等呀等呀,我終於到了嫁人的年紀了,表哥卻跑到非洲去了。

  那時候我不是害怕嫁給那個豬肉販子,又或者非要嫁給我表哥,我只是覺得,我是不是不配擁有自己想要的?」

  「我總在想,我都這麼辛苦了,主為什麼都不搭理我?哪怕一次也好…我是長的沒那麼好看,不那麼好脾氣,可我還是很認真的生活呀。」

  「所以我才決定離開南方、到北方來,我要離開那裡去找我的新生活;可剛剛離開,就有人要把我抓起來、賣給妓院。

  如果不是我從我爸爸那兒,學了開鎖的手段逃出來,也許現在,我都已經死了;我偷了妓院的錢,乘船到了布洛涅。

  可布洛涅那裡太臭了,我的身體越來越差,我只能去荷蘭;我聽說那裡有醫生免費給窮人看病,可當我到了那兒,醫生卻回萊茵去了。

  我只能自己賺錢買藥吃,一直到我回到加萊,又遇到你;其實,那時候我一直都身體不好,還要給家裡寄錢。」

  阿方斯特別想把安緊緊擁抱住,他曾經想問問安這些往事,但一直以來,她都不肯說出來;直到現在,她也是以為自己睡著了,才會借著酒意,偷偷說出來。

  他沒想到的是,安從小就經歷了這麼多事,而很多事情,都是在她十六七歲甚至更小的年紀挨過來的;只是很可惜,他已經指揮不了自己的身體,只能在那裡繼續聽著。

  「那時候,你讓我留下來當你的業務員,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嗎?其實那時候,我從沒想過,你能發大財,我只是喜歡你了。」

  安吃吃的偷笑起來,用臉在阿方斯的胸口磨蹭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所以看到茱莉亞跟你聊得開心我特別吃醋,不過我很開心你也喜歡我;

  所以你表白,我就答應你了,只是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你能愛我多久,因為別人常說,永恆的愛也只有兩個半月時間。」

  「再然後,你發現我的身體狀況不好了,其實我也想活下來,繼續留在你身邊,可是我很怕、你知道我的病好不了,就不要我了。」

  「我知道,我沒辦法成為你的夫人,因為你是貴族,我是平民;我只想著哪怕作為你的情人,陪你走完我短暫的一生。

  可我的身體慢慢好起來了,我突然有了野心,我不想失去你,讓你變成別的女人的丈夫;我想要證明我值得擁有你,去巴黎的時候,我真的盡力了。

  我知道,我的雙手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還冤枉了很多人,也許還害死了不少人,但我沒辦法離開你。」

  「現在我們終於結婚了,我愛你,真的,用我的全部去愛你,我只求你永遠不要離開我;就像你承諾的那樣,我們一直住在莊園裡,等我死後,你就把我埋在園子裡,繼續陪我說話…」

  安輕聲說道,漸漸的、漸漸的、她也傳來平和的呼吸聲…

  「我在見到你的時候,就把你留下來當業務員,就僅僅因為你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嗎?我也是喜歡你呀,傻瓜…」阿方斯在心中默笑著,這大概會成為她們彼此的秘密,直到把它帶進棺材吧…

  等阿方斯睡醒的時候,安早就已經起來了,不知道是忘了自己說過什麼,又或者並不知道,阿方斯聽到了什麼。

  她又恢復了原來那副傲嬌的模樣,坐在梳妝檯上梳著頭髮,看到阿方斯醒過來,就迅速開口吐槽起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天亮再起來,讓別人知道,我們有多恩愛呢。」

  「現在幾點了?」阿方斯也沒打算說穿她,只想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

  「快七點了,我得去化妝了,你趕緊起床下樓去,警告你那群朋友,別又喝醉了酒,然後沒來由的打架。」安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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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子爵夫人這就開始要管我了嗎?我不想起床,我太累了。」阿方斯繼續躺平,一副擺爛的模樣。

  聽過安的悄悄話,他自然也知道,安對路易其實也沒啥期待,只不過是想借婚姻,逃離自己的家庭;而現在,她的家人都來加萊了,路易這個工具人,也就毫無意義…

  正因此,安拿路易跟安東尼打架的事情說事,阿方斯也懶得接這個話題,鬧出什么小矛盾來;再說了,萬一他再糾纏路易的事,安就糾纏起安妮瑪麗呢?

  「…趕緊起來。」安翻了翻白眼,放下手中的梳子,走過來拉阿方斯起床,誰知阿方斯死乞白賴的躺在那裡:「我不起來,除非你親我一下。」

  「…」安先是臉色一黑,然後才又吐槽道:「你全身都是酒味,嘴巴也很臭,我才不親你,趕緊起來洗澡了。」

  「你不親我就不起來了。」阿方斯哼哼著,把頭扭向別處。

  「…」安翻了翻白眼,還是無奈的俯下身來,正準備隨便親一下,應付一下阿方斯,就被阿方斯抱住身子,一把拖上床…

  當阿方斯跟安趕到宴會廳時,這場「蒙面舞會」早就開始了,對於他們的姍姍來遲,大家都心有默契,一個個上來揶揄他們,希望下個月能喝上他們孩子的生日宴…

  狗屁的下個月!阿方斯哭笑不得的把這些人都趕走,這才牽著安,走進宴會廳中。

  「哥哥,你的面具!」臉上戴著一個羽毛製作的女巫面具的克里斯汀娜,拿著一個雷神宙斯的面具走過來。

  「好,記住不要喝太多酒。」阿方斯笑著接過面具,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啦…」克里斯汀娜擺擺手就跑進人群了,哪裡會把阿方斯的提醒放在眼裡?阿方斯也沒搭理她,跟安坐在沙發上,有一句沒一句的嘮嗑著。

  「你們怎麼不去跳舞呢?」巴迪斯走了過來,腰間依舊掛著佩劍,今天這個騎士身份,他是要進行到底了。

  「酒喝多了,腿軟。」阿方斯淡定回道。

  「…」巴迪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就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尼爾不是回來了麼?有沒有你家裡的消息?」安笑眯眯的問道。

  「還行吧,聽說我改行當商人了,對我罵罵咧咧,後來知道,原來我是阿方斯先生的手下,總算不罵了。」巴迪斯撇撇嘴回道。

  「尼爾就是不懂事,他就應該說,你現在是阿方斯先生的大哥!」阿方斯揶揄道:「你家人一定把你當成全家的希望,像寶貝一樣請回家。」

  「不如我們的蜜月旅行,就選擇蘭斯?去看看蘭斯大教堂,看看王者之都?」安靠進阿方斯懷裡,轉過頭來問道。

  「再說吧,九月份或者十月份?葡萄成熟的季節,咱們再去?」阿方斯笑眯眯回道,心裡卻直叫苦啊!

  安妮瑪麗想拉著他去聖法高,安又想拉著他去度蜜月;自己要是走漏一點風聲,怕不得讓這兩個女人撕成兩半?

  「巴迪斯呢?」安轉頭看向巴迪斯,他們去蘭斯不是什麼大事,巴迪斯回不回去才是大事。

  「我還沒想好。」巴迪斯搖搖頭,都不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

  「沒什麼好害怕的,我的朋友。」阿方斯端起酒杯:「連大海都被你征服了,還有什麼困難是無法被克服的?連非洲都去了,還去不得一個小小的蘭斯?」

  「非洲沒有打的過我的人,但蘭斯有。」巴迪斯望了過來:「你說,困難嗎?」

  「哦!原來是有人輸不起!」阿方斯開始用激將法了。

  「…」巴迪斯瞟了他一眼,在想著,要不要向他發起決鬥?

  「別理他,我們去跳舞吧。」這時,安笑著伸出手來:「阿方斯不陪我跳舞,那你陪我跳。」

  「介意嗎?」巴迪斯看向阿方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