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求月票）
「富凱在巴士底獄也關了好幾年了，公爵大人跟我交了底，今年他的判決會下來。」阿方斯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也就是說…公爵大人上位，還有富凱的一份功勞？」小威廉眨了眨眼睛。
「問題是，公爵大人現在不想再被他拿著把柄了。」阿方斯嘿嘿一笑。
「所以…富凱不但出不來，還很可能得死？」小威廉臉色一變：公爵大人手段可真狠啊！
「會不會死還不好說，但流放是肯定的。」阿方斯笑道：
「為了顯得公爵大人盡力了，他也需要你、費馬爵士的幫助，多給富凱添油加醋。」
「哥哥的意思是…我去財政部後，先圍繞著富凱做文章？」小威廉頓時瞪大眼睛！
「沒錯。」阿方斯點點頭。
富凱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他任期內，法蘭西國債從1.2億利弗爾暴漲到4億利弗爾；與此同時，財政收入從6500萬利弗爾暴跌到5500萬利弗爾，還了國債利息後，國庫空的能餓死老鼠！
應該說，阿爾芒窮到必須把阿方斯趕走，這也有富凱的一份「功勞」。
這種情況下，阿方斯對於幫助維勒努瓦公爵、給富凱落井下石，是沒有半分心理負擔的。
「我知道，伯爵大人跟富凱水火不相容…」小威廉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但財政部事關國家經濟流轉，把它變成權力鬥爭的工具…」
「你不用擔心，如何鬥爭，你不需要管，更不需要去做。」阿方斯搖搖頭：
「你確實是要去做實事的，托富凱的福，國內的國債利率高達12%，每年的國債利息就可以把國家收入吃掉8成。
這次你去財政部後，就從富凱的案子著手，我敢肯定，他本人一定持有大量的、高利率的國債，找出他們，交給公爵大人。
再然後，順藤摸瓜，把富凱的黨羽購買的國債也翻出來，交給伯爵大人。
最後，再清查所有跟他們有關的、利用關係買入高利率國債的銀行家，想辦法迫使他們、把這些債權吐出來！」
「一分錢不給？」小威廉一愣！
「看情況給，怕死的，全吞下來；豪橫的，丟給伯爵大人。」阿方斯回道：
「這筆國債總額超過四億利弗爾，無論收回多少，你都是賺到的。」
「…」小威廉一聲不吭，阿方斯教的這東西，可比以前離譜多了！
「這是不義之財，你要把控本心，不能侵吞國家的利益。」阿方斯回道：
「這些債權是需要贖回的，你拿在手裡，快速的贖回、就可以把這一切消弭無蹤。」
「那…那好吧…」小威廉只得先點點頭，至於做不做，終究還要看他自己。
「此外，伯爵大人還要推動一條鞭法，把農民的稅收合併在一起，你要清查一下，這些年一共堆積了多少苛捐雜稅，一次性全部廢除。」
阿方斯又道：「這一點，你做好了，就造福萬千子民，這是你將來爭取執政的根基。」
「執…執政？！！」小威廉瞪大眼睛！
「你已經橫跨律法界跟財政部了，將來，納夫維爾爵士如果接替掌璽大臣之位，就只能依賴你的幫助。」
阿方斯回道：「成為執政，這並不是幻想，但那也將是你人生最後的結局了。」
「哦…」小威廉這下明白了，阿方斯想說的，其實是他可以輔政，但他畢竟比納夫維爾爵士要年輕好幾歲，只要活的比對方長，那肯定有接替掌璽大臣的一天…
「當然了，這次去伯爵大人麾下，你是有相當多的自主權的，你還是要鑽研法律知識，將來都用的上。」阿方斯又交代了一句。
「我知道，我會用心學習的。」小威廉點點頭，見阿方斯沒什麼要交代的，這才岔開話題：
「爸爸跟我說，伯爵大人已經跟他說了敦刻爾克的事情了…」
科爾貝爾迫不及待提及敦刻爾克的事情，阿方斯是早有預料的。
以法蘭西當前的財政收入，又有路易十四這個有史以來最敗家的皇帝，科爾貝爾無論如何、也掏不出五百萬利弗爾還給英國人。
還不起錢，又怕被人搶走，自然得絞盡腦汁的加強敦刻爾克的城防。
阿方斯本來還有個計劃，為巴迪斯或者弗朗索瓦買個海軍的位置，蹲在加萊組建私軍。
但後來一想，他組建共濟會艦隊，這樣的私軍還能說是有被害妄想症、火力不自信；但把共濟會艦隊變成海軍，那恐怕會被當成造反…
聽完小威廉的話，阿方斯點點頭，便笑著開口了：「你回去告訴你爸爸，還是按既定的計劃，就說辦不了這事，讓伯爵大人來找我。」
「這…好…」小威廉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送走小威廉，阿方斯返回書房，誰知安妮瑪麗已經等在書房裡了！
「伯爵大人不是去拜候你了？怎麼到我這兒來了？」阿方斯有些好奇問道。
「阿方斯！」安妮瑪麗頓時撲上來，一把抱住阿方斯，帶著莫大的委屈：「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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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阿方斯還以為，是路易十四逼著安妮瑪麗回巴黎呢？
「那個該死的科爾貝爾！該下地獄的傢伙！」安妮瑪麗恨得牙痒痒：
「他竟然說要實施什麼一條鞭法，要把所有雜稅一併廢除，只徵收畝稅！
還有，他還說，如果佃戶不交租金，就找我這個地主收稅！
他還說，說要我取消所有的稅卡，我以後就沒錢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阿方斯有些汗顏。
要是讓安妮瑪麗知道，科爾貝爾這些招數，都是自己教給他的，不知道會不會跟自己拼命？
「我當然不搭理他！我跟他說了，他要是敢這麼做，我就找莫里哀先生再寫一部劇本，把他寫成全世界最惡毒的財政大臣！」
安妮瑪麗氣鼓鼓道，隨即又一頭鑽進阿方斯的懷裡：「可他又說，我要是敢不配合，以後就不讓我的繼承人繼承土地…」
「…」阿方斯徹底懵逼！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怕是搬起石頭，往自己腦袋砸…
不過，阿方斯也知道，作為法蘭西最富有的女領主，安妮瑪麗不配合，會給科爾貝爾的新政帶來極大的阻礙。
可科爾貝爾、確實是不當人子！
自己好心好意給他出招，他反過頭來，先拿自己的女人、未來的孩子開刀？！！
「阿方斯！你可得為我做主啊！你寫信給公爵大人，找他幫忙，咱們把科爾貝爾送進巴士底獄，讓他永遠別想收我的稅、拆我的稅卡！」安妮瑪麗又抬起頭來，一臉期待的看著阿方斯。
「安妮。」阿方斯想了想，還是嘆了一口氣，捧著安妮瑪麗的臉道：
「他這種做法，可以極大的減輕農民的負擔，還能讓國家財政轉好，你應該接受他。」
「你說的什麼話？你就算不把它當成我的錢，你也應該把它當成孩子的錢！」安妮瑪麗撇撇嘴，一臉的不高興。
「我們要有長遠的目光，安妮。」阿方斯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國家財政改善，陛下就會開心，我們可以要求伯爵大人把你的功勞也報上去，讓陛下欠你一份大人情！
人民的生活會變好，他們也會發現，在你的領地里、他們安居樂業，這都是你的功勞；他們會對你感恩戴德，還會把感激傳承下去，給我們的後輩子孫。
伯爵大人跟公爵大人也會佩服你，覺得你是一個能為了國家、犧牲自身利益的人；這樣一來，等咱們的孩子出世了，我們要求冊封孩子為親王，他們肯定會支持我們…」
「這…」聽到阿方斯這麼說，安妮瑪麗頓時就踟躕起來了。
她有腦子，但不多。
科爾貝爾說的一條鞭法，恰恰處於她的知識盲點；而阿方斯說的，又恰恰是她的核心利益；為了孩子，她還是願意屈服的，唯一讓她擔憂的，是能不能真如阿方斯說的那樣？
「這樣吧，你不如給陛下寫封信？」阿方斯笑眯眯道。
「給路易寫信？寫什麼？」安妮瑪麗奇怪道。
「就說這個一條鞭法的事。」阿方斯笑道：「以伯爵大人的性子，他肯定是剛剛打起這個主意；想試探你的反應，只有得到你的支持後，才會向陛下匯報。」
「那我寫信，又有什麼用？」安妮瑪麗奇怪道。
「搶功勞！」阿方斯嘿嘿一笑：「你現在就給陛下寫信，說這個一條鞭法是你想出來的，你決定為了國家、為了陛下，提供這個建議。」
「然後，讓路易對其他人實行一條鞭法，但對我的領地進行豁免？」安妮瑪麗眼睛一亮！
「不不不，你的領地不能豁免，這樣才能讓一條鞭法見效，你的功勞才會更大。」
阿方斯笑道：「你可以要求陛下給你一份豐厚的年金，彌補你的損失。」
「可我記不住這一條鞭法了，我怎麼寫信？」安妮瑪麗苦著臉回道。
「沒事，我教你寫。」阿方斯笑道。
「你教我寫？」安妮瑪麗眉頭一挑：「你怎麼知道這個一條鞭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