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成為體面人（求月票）
餐廳里，老馬丁老神在在的坐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時不時撓撓肚子、時不時撓撓腿，另一隻手則端著紅酒杯，故作風雅的品著紅酒。
而在他的下首，則是餓死鬼投胎一般的奧托一行人，四個大人跟兩個小孩，都雙手並用，對著桌子前的美食狼吞虎咽起來！
「是安小姐的家人麼？」一個腦袋從門口小心鑽了進來，偷看了一眼。
「對，是安小姐的家人來了。」另一個站在門口的女僕小聲道：「薩拉，你可別告訴大小姐，要不然老爺不在，要出事的…」
「我又不是傻瓜！」薩拉翻了翻白眼：「小姐已經第四天沒跟老爺說話了。」
「啊？又來？」女僕頓時臉色一變。
「所以嘛，你看，連我都得躲著小姐。」薩拉嘆了一口氣。
「你們！在那裡做什麼？」這時，克勞迪婭夫人板著臉，氣勢洶洶的向她們走過來。
「沒事沒事…」薩拉撒丫子就跑，她是知道的，落在克勞迪婭夫人手裡，准要挨一頓數落…
「放心大膽的吃，這是你們最後一頓了。」老馬丁搖了搖酒杯，突然開口道。
「嗯？！！」所有人頓時停住手，一臉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
「別誤會，這是你們最後一次這麼不體面的吃飯了。」老馬丁搖搖頭：「從晚上開始，你們就得學會體面，像個體面人一樣吃飯。」
「呃…」奧托看了看老馬丁，又看了看自己，這才露出尷尬的神色：「爸爸，姐姐呢？」
「安？安現在可是大人物，哪裡有時間搭理你們呀？」老馬丁搖搖頭：「她去巴黎了，聽說還要一個星期才回來。」
「巴黎？」奧托又是一愣：「姐姐…什麼時候去的巴黎？不是說她住在這兒？」
「是住這兒沒錯，可她在巴黎有朋友啊！」老馬丁搖搖頭：「最重要的是，國王陛下跟王后殿下，他們在巴黎。」
「國王陛下跟王后殿下，當然在巴黎了，可這跟姐姐去巴黎有什麼關係？」奧托奇怪問道。
「你就不能跟你姐姐一樣，學會我這個聰明的大腦，整天跟你媽一樣，沒腦子！」
老馬丁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是說了嗎？安的朋友！他們就是安在巴黎的朋友！」
「你說…安的朋友…是…是…國王？」夏爾夫人頓時瞪大眼睛！
「我的天！」羅慕德捂住嘴巴：「上帝啊！安的朋友是國王？！！那…那我能…能要個官做嗎？」
「你可閉嘴吧你！」老馬丁瞟了他一眼：「坐沒坐相，吃沒吃相，你當官？你配嗎？」
「爸爸，那你看…我行嗎？」奧托連忙擦了擦嘴角的油脂，正襟危坐起來。
「呃…等安回來了，我跟她說說吧，不過，你也得好好表現表現。」老馬丁摸了摸下巴，若有其事的對著他點評起來。
「一定，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一聽自己有機會當官，奧托頓時來了精神！
「咳咳…」這時，門口傳來咳嗽聲，老馬丁立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板，像個衛兵一樣，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下午好，各位。」克里斯汀娜走進來，手裡還提著一把長杆獵槍，就這麼扛在肩膀上，掃了眾人一眼：「誰看到我的子彈袋子了？」
「您不如試著問問阿爾弗雷德先生？」挺直腰板站在那裡的老馬丁，一板一眼回道。
「得了吧，老頭子壞的很。」克里斯汀娜走進來，在餐桌上看了一眼，伸手從盤子裡扯了一隻雞腿，一邊咬著，就一邊又走了出去…
「呼…」老馬丁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在椅子上癱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不停的擦著額頭冷汗。
「那野丫頭是誰？小丫頭還玩火槍？」羅慕德這時才小聲問道。
「…」老馬丁頓時瞪大眼睛，走過來，扶正羅慕德的臉，「啪」的一個大耳刮子，就拍在羅慕德的臉上！
「哎呦！」羅慕德捂著臉，哭喪著臉問道：「馬丁大叔，你打我做什麼？」
「做什麼？你這臭嘴巴！」老馬丁揚手又給了他一個耳刮子：
「這可是尊敬的克里斯汀娜大小姐！我那好女婿唯一的妹妹！誰要是再敢說她壞話，我第一個饒不了她！」
「…」別說羅慕德，連奧托都一臉懵逼：老馬丁，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看我幹什麼？」老馬丁坐回原位，拿起手帕又擦了擦額頭汗水：
「瞎嗎？她那是真槍！她最近天天出去打獵，一槍一隻野鴨子，我們吃野鴨子都快吃吐了。」
「呃…她…用…火槍？！！」羅慕德這才反應過來，這女人，有點可怕…
「豈止是用火槍？她上次嚷嚷著要去非洲，房間裡收拾出五把火槍，三十多把刀劍…」
老馬丁翻了翻白眼：「有不想活的，只管去招惹她。」
「嘶…」羅慕德跟奧托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媽媽…我要吃雞腿。」小女孩指了指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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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個雞腿了，要留給弟弟吃。」奧托的夫人還沒有說話，夏爾夫人已經開口了；還隨手把剩下的雞腿，遞到小男孩的盤子裡…
傍晚，阿方斯才乘著馬車回到家裡，見到了剛剛換了一身新衣服的老馬丁一家。
「您好，夏爾夫人。」阿方斯率先向著安的母親，那個看起來比老馬丁要蒼老十歲不止的瘦弱女人，對方臉色蒼白、頭髮稀疏，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您好…」夏爾夫人顯得很是拘謹，就像對待貴族老爺一樣，顯得忐忑不安。
「您好，我是阿方斯?德?莫勒。」阿方斯又向著奧托伸出手，奧托長的人高馬大，比老馬丁要高出半個頭不止，這在南法也算是高個子了。
「您好您好，姐夫！」奧托立刻雙手握住阿方斯的手，雖然阿方斯跟安還沒有結婚，但這個姐夫他是認定了！
「您好，艾米莉夫人。」阿方斯又對著奧托的夫人伸出手，這女人看起來才二十歲出頭，姿色身材都在安之上，難怪安嫉妒她呢…
「您好…」艾米莉同樣顯得忐忑不安，畢竟她是導致安離家出走的主要責任人…
「您好您好，我是羅慕德！」阿方斯還沒開口，旁邊的羅慕德就自己湊上前來。
雙手握住阿方斯的手，用馬賽語滔滔不絕的跟阿方斯介紹起自己；只可惜，阿方斯一句也沒聽明白…
「請坐，各位。」阿方斯招呼他們坐下，笑著開口問道：「孩子們呢？聽說你們才帶了兩個孩子過來？」
「我們就兩個孩子。」奧托連忙點頭回道。
「…」阿方斯一愣：「我記得安說，你們生了很多孩子？」
「就活下來這兩個。」奧托搖搖頭，這年頭的嬰兒死亡率高的嚇人，成年率不足60%；但這樣出生沒多久就死掉的，恐怕跟他們家族存在遺傳病也有關係。
頓時，阿方斯眉頭又是一皺，如果遺傳病會導致嬰兒死亡率大大提高，那他跟安以後的孩子…
「家裡的條件不太好，皮子店很臭。」老馬丁見阿方斯皺起眉頭，連忙開口解釋起來：「而且我們那時候很窮，沒有辦法給孩子看病…」
「嗯，沒事，以後在加萊住下，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了。」
阿方斯點點頭：「安前段時間出遠門了，恐怕要過幾天才回來；不過這沒什麼，等她來了，一定會為你們的到來感到高興的。「
「是呢！一定是這樣！」老馬丁大聲道，其實安高不高興不重要，重要的是，家裡人全來加萊了，安就找不到藉口，把他趕回馬賽了…
「晚一點，家裡會舉辦一個宴會，到時候你們也都來參加吧，我把家裡的成員都給你們介紹一下。」
阿方斯想了想，看向阿爾弗雷德：「汀娜呢？是不是又跑出去打獵了？」
「按您的吩咐，把小姐的鉛彈都收起來了。」阿爾弗雷德欠身一禮：「她今天一直在家。」
「嗯，那就好，晚上看好她，別讓她喝太多的酒。」阿方斯點點頭，又看向奧托：「對了，你們一路過來，可有聽說，最近發生過什麼大事？」
「大事？」奧托顯然一愣，撓了撓頭，看向羅慕德，用馬賽語跟他嘀咕一通，然後才又對著阿方斯搖搖頭：「沒聽說過…」
「嗯，那行吧，你們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八點半的宴會，別遲到了。」阿方斯點點頭，起身就此離開。
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他又遇上大麻煩了；不過他也知道，老馬丁一家是普通人，他們接觸到的，跟自己接觸到的，幾乎是兩個世界…
「呃…」眼看著阿方斯就此離開，奧托顯得有些緊張，看向了老馬丁，似乎想問點什麼，又無從開口。
「真是要被你們氣死！什麼叫沒有大事發生？」老馬丁卻是哇哇大叫起來：「你們這一路過來，都沒聽別人在聊什麼時事的嗎？」
「沒有…」奧托愣愣的搖頭。
「我聽不懂…」羅慕德則雙手一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