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人為刀俎（求月票）
因為現在的形象著實狼狽了些，小威廉自然沒有回法學院去，也沒敢去菲力那兒，免得把他的僕人嚇壞了，便徑直乘著馬車，去了第十區的宅子。
到了那邊，先讓人去法學院給自己請幾天病假、又送信去德爾瓦家的別墅，感謝對方昨天的幫助，並表示自己已經知道打自己的人是誰，等過幾天再登門道謝，便又把今天遇上納夫維爾爵士的事情寫了信，給加萊寄去…
「哦？我們還沒告訴他，他就知道…是誰打他了？」這一邊，安娜?德爾瓦收到小威廉派人送來的口信後，倒是愣了一下。
「說明他還有別的情報路子。」她身後的中年男人，給出較為合理的推測。
「也好，省得我們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安娜?德爾瓦想了想又道：「此事要不要告訴奧爾良公爵殿下？」
「如果洛林騎士來了，就跟他說，我們會替他保守秘密。」中年男人回道。
就在這時，門外就響起敲門聲：「安娜小姐，洛林騎士來訪。」
「騎士閣下，遠沒有想像中有底氣啊？」安娜?德爾瓦回過頭來，朝中年男人壞笑道，如果奧爾良公爵真願意罩著他，洛林騎士這會兒絕不會來…
「陛下，早上宮門口出了點事。」這一邊，路易十四剛剛起床，他的侍從武官，法比安就趕過來小聲匯報導：
「弗朗索瓦?德?納夫維爾爵士，在宮門口堵了財政部推事威廉?德賽，把他打了一頓。」
「財政部推事？」路易十四一愣：「他不是…他這會兒去得罪伯爵大人？」
「陛下，這個威廉?德賽，就是加萊過來的那些威廉?德賽先生。」邦當一邊服侍他穿衣服，一邊小聲提醒道。
「加萊？」路易十四又是一愣：「嗯？怎麼？弗朗索瓦怎麼跟他結了怨？」
「許是…爭風吃醋…」邦當想了想，小聲回道。
「哦？怎麼說？」路易十四就更好奇了：
「這個威廉?德賽，怎麼能跟弗朗索瓦爭風吃醋？嗯…不過他倒是長的不錯…」
「呃…」邦當想了想，還是沒有回答，畢竟說出去就太打臉了。
「那嚴不嚴重？」路易十四想了想又問道，一個是髮小玩伴，一個是最近他看重的小年輕，這兩個打架了，有點難辦啊！
「就知道他一瘸一拐的走了。」法比安連忙回道。
「嗯…」路易十四想了想，便沒有了後文…
下午，小威廉就收到阿方斯他們的回信，這下可就難辦了：阿方斯建議他，近期找機會再接觸一下維簕努瓦公爵，直接攤牌，問對方想要什麼，又能給自己什麼！
且不說對方是不是真的好心幫忙，就現在納夫維爾爵士假裝打了他這事，他也不好繼續去找維簕努瓦公爵啊？去告狀？還是不告狀？
如果讓人見了，會不會提及他挨打的事？那這個納夫維爾爵士，要不要再假裝打自己一頓？這假裝打自己一頓倒也不要緊，可自己踢牆這一腳…是真痛啊…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小威廉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
他去樓下商盟的分部，以戴倫的名義要求查看一些帳目，藉機查了一下，維簕努瓦公爵的居所所在；
然後就在羅浮宮、往維簕努瓦公爵居所的必經之路上，耐心的守株待兔。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足足等到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才見維簕努瓦公爵的馬車往羅浮宮的方向而去！
「等一下！等一下！公爵大人在車上嗎？我要見公爵大人！」小威廉遠遠的跳出來攔車，當然他也沒敢往大路中間攔，而是在路邊喊著。
「吁…」幸好趕車的，正好是之前帶他去見維簕努瓦公爵的那個健仆，認出小威廉來，這才慢慢停下車來，讓小威廉可以從後面趕上來。
「小威廉先生，這是告狀來了？」維簕努瓦公爵拉開窗簾，笑眯眯的伸出頭來問道。
「不是不是…那個…我能不能上車說？」小威廉又怕被人發現，自己來這兒見維簕努瓦公爵，連忙匆匆的就往車上爬，結果一拉開車門，卻見裡面還有個貴婦人…
「呃…抱歉，夫人，打擾了…」小威廉又連忙退下車去，支支吾吾的不敢再往車裡鑽了。
誰知，那貴婦人一聽他這麼說，頓時更是拉下臉來！還好，維簕努瓦公爵朝他招了招手：「上車吧，什麼事來找我呀？」
「這個…那個…」小威廉看了看那貴婦人，還是尷尬的爬上了馬車。
「不必忌諱，這位是蒙龐西埃女公爵、大郡主殿下。」維簕努瓦公爵笑眯眯的開口道，給小威廉介紹了身邊的安妮瑪麗。
「女公爵…大郡主殿下？！！」小威廉連忙又退下車去，摘下帽子給安妮瑪麗施禮！
這蒙龐西埃女公爵，可不就是讓莫里哀寫劇本那個？壞事了，她連勒泰利埃公爵的面子都不給，自己卻唐突了她，這接下來可怎麼辦？
「上車吧。」維簕努瓦公爵哭笑不得的再度招招手，小威廉這才萬分尷尬的，再一次爬上馬車，卻坐的離安妮瑪麗遠遠的，免得讓這位大郡主殿下對他的印象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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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好意思說了？」維簕努瓦公爵見小威廉拘謹的坐在那裡不說話，便又揶揄道。
「呃…那個…」小威廉咬咬嘴唇，想了想便又開口道：「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空？我還去上次那個餐館等您？」
「若是急事，直接說也無妨。」維簕努瓦公爵笑眯眯回道，似乎不介意讓安妮瑪麗聽到什麼。
「這個…」小威廉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安妮瑪麗，然後才低聲道：「那個…我昨天遇上麻煩了，有人去法學院勒索我。」
「我聽說…就是弗朗索瓦乾的？」維簕努瓦公爵笑眯眯回道。
「呃…他說不是，我也覺得不是。」小威廉連忙回道：「可是…我似乎又沒把誰得罪得這麼深，讓人迫不及待的對我用手段？」
「說的是，這都把手伸進法學院了，沒有人睜隻眼，閉隻眼的話，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維簕努瓦公爵笑眯眯回道。
「大膽點說，就是勒泰利埃公爵這老傢伙。」安妮瑪麗撇撇嘴道。
「呃…」小威廉一愣，想了想，便點點頭道：「那我明白了，多謝殿下跟公爵大人。」
「多謝？那你是打算，怎麼報復勒泰利埃公爵大人啊？」安妮瑪麗以手托腮，認真問道。
「…」看著安妮瑪麗一臉認真的表情，小威廉尬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哈哈…安妮，小威廉先生可沒本事報復勒泰利埃公爵大人吶…說出來豈不貽笑大方？」維簕努瓦公爵哈哈大笑起來。
「不要緊，只要主意能用，他不能報復，我還不能嗎？」安妮瑪麗卻是回道。
「…」小威廉更是一愣！
「你不會只是隨便說說吧？」安妮瑪麗頓時就拉下臉來。
「不不不…我確實有個主意…」小威廉連忙回道，得罪勒泰利埃公爵，也總比得罪這個大郡主殿下好啊！
「說說看，我也聽聽。」維簕努瓦公爵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回道。
「這勒泰利埃公爵大人睜隻眼閉隻眼，讓人到法學院找我麻煩，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小威廉連忙回道：
「但如果有人去放出風聲，說勒泰利埃公爵大人這是打壓法律界後輩…」
「那又如何？」安妮瑪麗撇撇嘴道：「你算什麼法律界頭面人物？才能讓他為此焦頭爛額？」
「呃…」小威廉直接被懟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然不然，我倒覺得，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維簕努瓦公爵卻是眼前一亮：
「小威廉先生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即是持劍貴族出身，還是新貴，又是外地學生；只要針對不同的律界人士用不同的說法，咱們的公爵大人，馬上就能收穫三個圈子的滿滿惡意了。」
「黨爭？」安妮瑪麗眼睛一亮！
「黨爭。」維簕努瓦公爵回道，小威廉什麼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這件事就被兩個大佬、一拍即合給確定下來了…
迷迷糊糊的又被送下車，小威廉站在新橋的另一邊（過橋就是法蘭西島），望著維簕努瓦公爵的馬車緩緩離去，深深的皺下眉頭！
如果說，前面一兩次，維簕努瓦公爵主動示好他，讓他多少有些僥倖心理；那麼今天這一出，他就知道，維簕努瓦公爵確實打算利用他們，而且圖謀甚大！
雖然他還不敢完全肯定，但他自己提出的禮儀之爭，應該就是直擊勒泰利埃公爵某處弱點的一擊背刺！而想要扳倒勒泰利埃公爵的這些人，為了不成為風口浪尖，就把自己頂上風口浪尖了！
雖然他今天死活不往禮儀之爭扯，但這兩個二話不說，就牽扯上什麼黨爭，搞的比小威廉還要深仇大恨！但他們一定會成功嘛？未必，甚至很可能失敗，所以這些人沒一個願意出頭；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反而把小威廉頂出頭了，甚至維簕努瓦公爵不肯與自己交往過密，大概就是拿自己當替罪羔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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