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小抄
誠然阿方斯在昨天已經跟安過度量衡的事情，但今天在戴倫?德賽的提醒下，阿方斯才知道，其實歐洲本就有一種極小的度量衡：格令。格令本來是用於規定一個大麥的重量，後世一般換算為1格令=0.0648克；
然而大麥這種東西，豐收的時候麥子很大、歉收的時候麥子很小，相差可以達到一半以上；用它作為基準度量衡，公差也可能達到一半以上！因此，阿方斯決定選擇後世用於定義「克」這個度量衡的事物：水！
按照密度推算，20滴水就是一毫升、一克的重量；然後以「克」為標準再推導出十克、百克跟千克，再以一定的水滴數量去推算體積，從而推算容器的邊長，最終又可以推算毫米、厘米等長度單位。
這不但可以大大縮小度量衡公差，而且通過蒸餾水來定義「克」跟「厘米」，可以適用於各國，而不是僅僅推行於加萊一地！恰好腓特烈?德揚來投奔自己，阿方斯打算就讓他來測量這個度量衡，最好還能寫上幾篇論文到處發表，讓更多的數學家乃至科學家都接受這種新的度量衡！
把新的思路記載了下來，阿方斯又開始研究起服裝設計來。
準確的說，是設計出自己能接受的、貴族們也能接受的、華麗而潮流的男性服裝，才能確保自己接受、還能廣為傳播開來。當然，阿方斯畢竟不是設計出身，他能做的、也僅僅是畫出自己大概想要的服裝外形，還要參考現有的、以及未來看到的一些設計元素進行綜合。
當前貴族們穿的花花綠綠，但設計思路依舊是華麗而有雄性魅力，所以阿方斯考慮的用紐扣設計來取代花里胡哨的蕾絲；其次是那能勒死人的領飾，阿方斯設計了翻領外套跟立領襯衫的搭配，屆時阿方斯會自己打領結，而就算貴族們打了領飾，也是打在立領襯衫的外邊，顯得更舒適而又不失得體。
然而等阿方斯把圖紙設計出來了，卻發現依舊亂糟糟、沒辦法付諸製作，於是只能帶著這簡筆畫一般的圖紙回房間，把這張設計圖紙拿給安過目，希望由安來跟裁縫們溝通，製作出阿方斯設想中的服裝出來。
「想不到你品味不行，眼光倒還不錯。」總算聽明白了阿方斯的設想，安就開始揶揄起了阿方斯。
「品味不行？你的意思是我不該看上你嗎？」阿方斯惡狠狠回道。
「當然不，你是眼光好才盯上了我，但依舊改變不了你品味不行的內在。」安得意回道。
「來，深呼吸一口氣。」阿方斯立刻岔開話題，掏出懷表來，又把手指放到安的鼻翼下，準備給她測量肺活量。
頓時，安的囂張氣焰就全消了，推開阿方斯的手，有些緊張道：「過幾天吧？我現在好累啊...」
「不行，現在就測，深呼吸。」阿方斯毫不猶豫的搖頭道，雖然他也知道，這幾天下來，安的肺活量提高不到哪去，但這有助於她繼續忍受那些難以下咽的清淡食物。
安嘟著嘴一臉不高興，可阿方斯依舊不依不饒，這使得她只能咬咬牙，深呼吸了幾口氣才道：「那就測吧，測准一點！」
「好。」阿方斯把手指重新放到安的鼻翼下，撥開懷表的秒針開始計時，而安則開始認真的憋氣。
「咳咳！」實在憋不住的安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隨即連連咳嗽起來，但比上一次表現更好的是，她雖然咳嗽了，但隨即就平復下來：「怎麼樣？」
「21秒，比上一次多了2秒。」阿方斯看著懷表回道，雖然僅僅增加2秒時間，但說明安的肺活量提高了，這說明把她關在家裡療養、並且控制飲食的做法是對的，至少在找到能治好她的病的醫生前，這個辦法還是可以堅持的。
「我是不是快好了？」安一下子高興起來。
「只能算有所好轉。」阿方斯哭笑不得回道：「繼續堅持。」
「要堅持到什麼時候？我能憋氣多久就算好了？」安開口問道。
「正常人是一分鐘左右，你起碼也要達到40秒以上才行。」阿方斯無奈的回道：「還是乖乖的療養吧，過陣子我要去布洛涅的時候，還需要你跟我一塊去呢。」
「你沒騙我吧？我覺得我跟平常人也沒什麼區別，怎麼到你這裡，我都跟快死掉了一樣…」安嘟著嘴回道。
「我騙你做什麼？要不你來給我測試一下？」阿方斯回道。
「那就來！」安一下子來了精神，接過阿方斯的懷表，然後把手指放到阿方斯的鼻孔下，一副急匆匆要給他做測試的模樣。
「好歹讓我換口氣吧？」阿方斯笑著推開她的手指，深呼吸幾口氣，這才示意安可以按下懷表進行測試了；結果卻出人意料，雖然很少運動，但可能是年齡尚輕、肺活量充足的問題，阿方斯的憋氣時間足足有84秒！
這一下，安的臉色頓時就蔫了下來，本來阿方斯說的普通人憋氣時間是一分鐘左右，她好歹還有普通人的1/3；現在再看阿方斯，她的肺活量大概只有阿方斯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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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騙你吧？你起碼得達到我的一半才算正常。」阿方斯同樣被自己的超常表現小小吃了一驚，自己什麼時候擁有如此高的肺活量？不過突然也可以理解，為什麼安最近一次發病會是在那天晚上了，跟自己這種運動員體質放一塊兒，她肯定受不住…
「早點休息吧，不熬夜也有利於你的身體恢復。」阿方斯笑著回道，卻見安用嫵媚的眼神看著自己，咳咳，看來還要交公糧…
「小姐，蘇珊娜夫人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在克里斯汀娜去做完汗蒸後，薩拉便把蘇珊娜夫人給她的便條遞給了克里斯汀娜。
「她給我的？寫什麼？」克里斯汀娜奇怪的接了過來，卻見便條是一封蘇珊娜夫人寫給拜塞里昂的信，僅僅是詢問他學業如何、最近都遇到些什麼事；克里斯汀娜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蘇珊娜夫人的一張便條，不就是給自己完成阿方斯的作業提供一個小抄模板？
「我覺得夫人才應該是我的家庭教師，奧德蕾小姐更像禮儀教師。」克里斯汀娜揚了揚便條對薩拉道：「還有其他人看到這便條嗎？」
「沒了，夫人是親手交給我的，我誰也沒讓看，而且我也不識字。」薩拉連忙擺擺手回道。
「很好，去，拿紙筆來，本小姐要做作業了。」如果蘇珊娜夫人沒有給她提供小抄，她大概率是真準備把這事給糊弄過去了，頂多讓阿方斯罵兩句就算了。
不過現在有了小抄，她就打算抄上一份，自己把這封好幾百字的信刪刪改改湊成200字，交給阿方斯就可以了，又可以讓阿方斯少管她學習的事情，又可以藉機會跟阿方斯多要一點零花錢…
又是一覺睡到自然醒，安早早就起了床來，像一隻慵懶的貓兒一樣，趴在陽台的窗前，披散著頭髮在那裡俯望著巴迪斯練習劍術。
「看什麼呢？」待阿方斯醒了過來，這才發現安正坐在陽台前不知道看什麼。
「巴迪斯的劍術真不錯。」安帶著鼻音有些懶散回道。
「巴迪斯的劍術確實不錯。」阿方斯笑了起來，從床上爬起來，倒了一杯涼白開走到安的身邊，把杯子放到她面前。
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才抬起頭來問道：「你怎麼不跟著練？」
「上次被他狠狠地嘲諷了一番，認為我年紀太大了不適合練他的劍術。」阿方斯無奈道：「只能等拉蒙先生來了，看他願不願意繼續教我了。」
「那不然你只能練火槍去了。」安捂著嘴偷笑道。
「那可真是要笑死人，佩劍貴族因為劍術不行改行練火槍。」阿方斯撇撇嘴道，雖然他並不介意這樣，但佩劍貴族這層皮就算丟了，以後遇上其他貴族，連混個我是自己人的臉皮都沒有了...
「嗯哼。」安揶揄的看了阿方斯一眼，便又轉頭看樓下巴迪斯練習劍術去了。
「我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會很忙，所以家裡裝修改造，你多用點心，給阿爾弗雷德先生幫幫忙，儘可能確保一個月內能完成一部分。」阿方斯又走回房間內道。
「其實一開始，你就應該在別的地方另買一處住宅。」安撇撇嘴回道。
「計劃怎趕得上變化呢？誰也沒想到請個禮儀教師，還能把拜塞里昂的養母請過來；也想不到，回趟莊園能把腓特烈兄妹跟拉蒙先生招攬過來；等阿方索上尉到了，也要留他住幾天，快找不著房間了。」
阿方斯無奈道，他算是明白為什麼路易十四為什麼非要去興建凡爾賽宮了，一共不到一千個房間的羅浮宮，哪裡塞得進五千多人？隨便來上幾個客人，羅浮宮就找不到房間了...
「我得說，你這樣要花的冤枉錢可不少，而且也擴大不了多少。」安也跟著走進房間來道。
「冤枉錢也得花，整個宅子修完起碼要一年半的時間，一邊賺錢一邊花就好了。」阿方斯搖了搖頭繼續道：「對了，你另外給茱莉亞去信，讓她幫我們請倫勃朗·哈爾曼松·凡·萊因過來，就說我整個房子都請他作畫，給他每平方尺（0.093平方）2盾的價格。」
「你瘋了嗎？你不知道他在荷蘭的名聲有多差！」安好沒氣道：「而且一平方尺2盾，你整個宅子起碼得畫平方尺！你得付出至少2萬盾！他現在給人畫一幅畫才100荷蘭便士，2盾可以讓他畫5尺了！再說了，畫到他死，也未必能畫完這全部的壁畫。」
「這樣他會很有動力，儘可能快的來加萊為我工作；親愛的，我不可能做虧本生意。」阿方斯笑著搖了搖頭回道，這可是勃倫朗，現在別人看來是虧錢玩意兒的畫作，在未來都將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