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潘帥大致給同車的陸離、刑天講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離摩挲著下巴，「所以是歷史書上的古人復活了？」
「嚴格來說不是復活，而是跟剛才那個傢伙一樣的活死人狀態。那武器，那種壓迫感......」
潘帥手把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黑暗的道路，「老陸，你覺得歷史上哪個著名武將用的是方天畫戟？還有那匹馬。」
「呂布？你說那鬼將跟鬼馬是呂布跟赤兔馬？」陸離馬上否定了這一點，「不可能，那只是演義故事裡的呂布，歷史上的呂布用的可不是方天畫戟。」
陸離自認為自己的理解沒問題，孰料潘帥卻用看文盲的眼神看著他，「老陸，你歷史課是音樂老師教的嗎？歷史上的呂布用的就是方天畫戟啊。」
「......」陸離笑了，「那意思是關羽用的是青龍偃月刀，張飛用的是丈八蛇矛咯？」
他們明明用的是馬槊！
「那不然呢？」潘帥反問，「不會吧！老陸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陸離：「......」
娘的，這世界觀改的也太扯淡了。
見陸離快繃不住了，刑天趕忙解圍，「不談這個了，話說那些古人『復生』是因為什麼？」
他還是很有腿毛的自覺的。
「很奇怪，那些都市傳說全消失不見了。」潘帥開始給他倆解釋，「原本全世界都有專門處理都市傳說的官方超凡者組織，我們國內就是超靈局。
「但剛才我們收到消息，全世界的都市傳說全都消失不見了，有人測試過，哪怕符合條件也無法觸發了。
「但與此同時，全世界的那種古代超凡者都變成活死人歸來了。而且......」
潘帥有些不解，「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全都朝著咱們國家的方向過來了。」
陸離嘆了口氣，「我大概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
「那個控制它們的人，想睡我。」
「啊？」
潘帥下意識一腳剎車，車停在半路。
他回過頭追問，「你說啥？！老陸！咱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誰特麼跟你開玩笑了。」陸離也挺鬱悶，「不然你以為我被抓哪兒去了？」
潘帥猛地回憶起之前陸離被抓走前筆仙的回答。
當時陸離問自己老婆在哪兒。
筆仙它們仨的回到都是老槐村，然後它們就把陸離抓走了。
「所以......你在老槐村遇到了你老婆？」
「沒領證呢還，嚴格來說還不算我老婆，而且我倆雖然入了洞房，但還沒睡。」陸離聳聳肩，「主要是我抵死不從趁機跑路，現在她估計要抓我回去吧。」
「那你就不能......」頓了頓，潘帥急了，「你就不能答應嗎！是對方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不過我得死了才行。而且死了之後我衣服都脫不掉，那還有啥意思。況且如果真答應了，那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其他人了。」
陸離頗為無辜，「換你你答不答應？」
「這......」
潘帥一時語塞。
這倒是個問題。
讓陸離為了所謂大局犧牲自己，他做不到。
或者說，這是超靈局一貫以來的教導。
如果要為了大局犧牲自己，那只會靠自己的覺悟，國家不會逼迫個人做抉擇。
潘帥還記得剛入職的時候局長說的話。
「大局？那是別人的大局，不是你的。如果真的不想死，那就當逃兵了，沒什麼可恥的。」
也正因為如此，超靈局的凝聚力才出奇的強。
他們這些人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會坦然面對。
雖說是為了老百姓的安全，但也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他們是自願成為英雄去死的，而不是因為什麼其他原因。
僅此而已。
「我明白了。」潘帥吩咐道，「你們誰都別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會私下裡跟局長說明，千萬不能讓外界知道這件事。等下我先接個電話。」
他電話響了。
「你好，我是潘帥。」
「什麼？」
「可是局長......」
「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潘帥做了個深呼吸，爾後才對陸離道：「老陸，你得跟我去一趟洛城分局，我們局長也過來了。」
陸離挑了挑眉，「出什麼事兒了？」
潘帥表情凝重，「那些從地獄歸來的傢伙開始大肆殺人了，而且在搶奪世界各地的古代超凡者遺物跟他們的墳墓。
「同時被殺死的人......也作為亡者歸來了，槍械對他們不起作用，只有超凡者還能勉強應付。」
但超凡者放在全世界人口中又太少，而且像是呂布那樣的傳奇超凡者活死人也不是大部分超凡者能對付的。
「那還猶豫啥？走唄。」
潘帥一言不發，默默啟動了車子朝市區開去。
一路無話，在快到分局的時候，他忽然道：「老陸，如果......如果上面要把你交出去，那就用你的能力屏蔽所有人的五感然後逃跑。也不要跟我說你跑到哪兒去，超靈局有可以搜查記憶的超凡者，到時候我只能出賣你。」
所以如果他不知道陸離的逃跑地點，那陸離就不會被找到。
或者說......會被找到的晚一點。
他其實知道陸離根本跑不掉，或者跑掉了也跑不遠，現在監控設施這麼先進。
但最起碼不是他出賣的，他心情也能好受點。
這已經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這個倒是問題不大。」似乎是看穿他的想法一樣，陸離拍拍他肩膀，「如果真要抓我，那你記得把我賣了，好歹也能升官發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別急，他們奈何不了我。」
說完這句話，陸離拉開車門，停了十幾秒才起身下車。
到了分局，陸離感覺到有幾個超凡者隱隱把自己跟潘帥他們圍了起來。
這幾個傢伙應該很強。
雖然陸離感覺不出來，但從潘帥肌肉緊繃的狀態就看的出來。
他應該認識這幾個超凡者。
「老陸，你先等我一下。」
潘帥打算去跟局長做最後交涉，看能不能爭取一下。
陸離不置可否，而是順從地跟著這幾個超凡者到了地下避難所，然後乖乖進了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
只有他獨自一人在這裡，刑天他們自然進不來。
等他們全都離開，陸離等了半個小時，然後才起身來到廚房。
看著那個正哼著小曲兒在灶台邊忙碌的紅衣背影，他沒忍住問道：「我說槐序小姐，你復活那些傢伙到底想幹嘛？」
「當然是改變世界啦，良人擔心的不過就是變成鬼之後會被當做異類，那麼只要全世界所有生物都變成亡靈，良人自然就不會牴觸了。啊？」
槐序接完話，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手中的湯勺掉在地上，驀然回首，表情驚愕。
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此刻的眼中竟然倒映著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