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陸離癱在床上發了會兒呆。
然後又掏出手機隨意划過各種推送。
窗台上飛濺的雨滴伴著他嘴角叼著的香菸燃起。
恍惚間，左擁右抱的過去隨著夢醒時分散去。
屋裡沒有任何其他人存在過的痕跡。
除了床頭那兩本小紅本。
早知道當初拍幾張合影就好了。
陸離自嘲一笑，在床頭柜上的菸灰缸里按滅只抽了一口的香菸。
起床，洗漱。
他再次習慣不吃早餐已經有一個禮拜了。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公司。
客廳里，陸離側頭看了眼窗外。
窗玻璃被雨幕覆蓋的一片模糊。
泡了杯茶，準備好香菸、菸灰缸，陸離半躺在沙發上刷起手機。
午飯也沒吃。
隨意翻了翻外賣軟體，附近能吃的都吃過了。
再遠的送到也一小時後了。
就這麼隨意打發著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五點。
電話忽然響起。
來電信息顯示的是「潘少」。
陸離隨意接通了電話，「嗯？」
「離，幹啥呢？」
陸離打了個哈欠，「就閒著唄，周末了能幹嘛。」
「約一哈？」
「都誰？」
「你、我、老郝、騾子說一會兒來。」
陸離我想了想，「地方，給我發個定位。」
「行，你快點兒哈。」
掛斷電話，陸離起來伸了個懶腰。
他摸了摸下巴。
鬍子沒刮，頭髮也沒整理個髮型。
不過無所謂了。
今天他也沒穿西裝，上身白色短袖T恤，下身卡其色五分褲加一雙洞洞鞋就騎上踏板小摩托出發了。
到了地方，倆哥們依舊小酌起來了。
梳著背頭皮膚白皙的是潘帥，也就是剛才給陸離打電話的人。
另一個皮膚黝黑的哥們叫郝亮。
他們都是高中同學，認識也十三四年了。
剛坐下，陸離就挑了下眉頭，「怎麼今兒就你倆？」
「嗐，老朱陪媳婦兒，聶子剛找對象，現在正熱乎著呢，打電話這貨也裝死不接。不提他們了。」
陸離跟他倆碰了杯啤酒，「他找對象了？」
「嗯哼，剛找的，你沒看朋友圈？」
「沒。」陸離抿了口酒，笑道，「當初還說就算找了對象也不會跟翔哥一樣再也不出來聚會，沒想到這貨自己打自己臉。」
他們這個圈子原本有十個人，從畢業開始就幾乎每個禮拜都聚一聚。
可現在三個去了京城，除了逢年過節回來聚一聚之外基本上也就在微信交流交流。
還有倆結婚之後就不怎麼出來了。
現在又一個脫離了隊伍。
到這種時候陸離才感覺時間過得真快。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潘少接了個電話。
「啥時候過來？」
「行，我知道了，你忙吧。」
掛斷電話，他聳聳肩，「騾子加班，過不來了，今兒就咱仨。」
「都忙唄。」陸離跟他碰了一杯。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郝亮抿了口酒，嘆道：「我特麼還想加班呢，可惜沒機會。
「你倆卡里多少錢？」
「四萬多，不過我每個月房貸車貸五千多，這錢是我媽給的。」
「兩萬多，我倒是不用還車貸，不過每個月房貸得六千，這些錢也就夠撐仨月。」
「我卡里就一千六。」郝亮嘆道，「我們公司快不行了，這特麼要是完蛋了我得馬上找工作去，我就是想自己做點兒啥，這工作真不賺錢。」
「那你去我哥那兒上班兒唄，說了你又不去。」潘帥撇撇嘴。
「我去能幹啥？隔行如隔山。」郝亮一口乾了杯子裡的啤酒，然後站起身掏出手機，「多少錢？」
他們出來聚會基本都是AA制。
「六十，回去再算也一樣。」
「算了吧，我跟我媳婦兒說今天加班，我給你轉過去之後就刪轉帳記錄。再說我還得回去給孩子換尿布。」
轉完錢，郝亮擺擺手，出門騎上小電驢走了。
「嘖。」潘帥咋了下舌，回過頭來打量陸離，「老陸，你還不找對象？」
他倒是無所謂，他一個小富二代，上面還有倆哥哥倆姐姐在。
他是家裡最小的兒子，爸媽也寵著。
雖然有車貸房貸，但實際上也不需要他自己花錢。
而且他這人玩兒的花，雖然名義上是單身，但女伴也沒斷過。
陸離笑而不語。
潘帥無奈，「你眼光還特麼真是高。」
「沒有，只是」陸離抿了口就，腦海中又浮現起白小姐跟洛小姐的樣子，「感覺我好想以後都不會再愛了吧。」
「」潘帥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特么九二年的，初中歲月都特麼十五年前的事兒了好吧！」
陸離：「」
真特麼一點兒氣氛都沒。
他忽然覺得嘴裡的啤酒沒了滋味兒。
雖然他本來也就打算喝個兩三杯。
「你等著。」潘帥掏出手機，直接打了個電話出去。
「餵？媳婦兒，你那閨蜜不是也相親嘛，有照片沒給我發一張過來。」
「不是，我哥們也找對象呢，二十八歲，一米八，家裡有車有房人還帥，父母雙休有退休金，身體健康無病無災。」
「行，你趕緊的。」
他對面陸離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特麼哪兒來的媳婦兒？」
「我每一個對象談的時候都是我媳婦兒。」
潘少嘿嘿一笑，然後電話響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眼睛一亮，接著就把手機亮了出來，「看看！這長相！這氣質！絕對適合你！」
陸離懶得去看，「我說過了，我不打算找對象了。最起碼短時間內沒這個打算。」
「你看一眼！就看一眼！」
潘帥把手機湊到他面前。
陸離撇撇嘴，隨意瞟了一眼。
嗯？
嘶——
有點兒漂亮啊這姑娘。
看到他的反應，潘帥樂了，「行，別的不多說，明天剛好周日，你給鬍子刮刮頭髮弄一下，然後穿上你那帥氣西裝，我明天給你指定個咖啡館，你去等著就行。」
接著他起身瀟灑離開，「今天你把帳結了就行。」
看著他的背影，陸離撇了撇嘴。
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算了，就見一面吧。
反正那個免費他都已經卸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