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沉默半晌,似是被陸離的話給震驚了。
過了好一會兒,方月白才試探著問道:「離哥,你私生子還是私生女來找你啦?」
陸離先是震驚於方月白神奇的腦迴路,然後馬上進行反擊。
「是啊,還是當初你給我生的,你這就忘了?你這媽是怎麼當的?」
「......離哥,我錯了。」
方月白率先沒繃住。
她趕忙補救,「上戶口其實還挺麻煩的,需要包括親子鑑定在內的各種信息證明,離哥你那有嗎?」
「沒有,對方不是小孩子。」
「那暫時沒轍,等我想到辦法再通知你。」
「好。」
掛斷電話,陸離嘆了口氣。
沒有戶籍就是黑戶。
黑戶沒身份證。
但現在信息化時代,基本幹什麼都要身份證。
包括開房跟去網吧。
甚至就連火車票也需要。
而且現在高鐵票基本都已經進入無紙質化時代了。
這也就意味著現代社會的便利,李聽蟬有很多都享受不到。
不過李聽蟬說她過去很多次醒來......
那歷史上會不會有她的蹤跡?
想到就做。
陸離馬上去上網搜索了一下李聽蟬的名字。
結果還真有不少!
「國立京大學生?刺殺過舊黨高官?」
「守城義士?隨其師於寧遠城外刺殺了後金大汗?」
「釣魚山下隨其師刺殺蒙古大汗?」
「這麼猛?」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之後陸離都驚了!
歷史上叫李聽蟬的人還挺多。
而且乾的基本上都是刺客的活。
基本上從春秋戰國一路殺到了清末民國。
屬實是狠人!
不過大部分都語焉不詳,只是簡單提了一句而已。
而且看似這些不是同一個人,但陸離可清楚得很,這些全都是同一個人!
正所謂函谷關下論過道、咸陽城內誅趙高、垓下單挑項籍、長安戮董卓。
這些她都沒幹過。
最起碼史書上沒記載。
「師父,這說的是我嗎?」
陸離猛地回頭,發現李聽蟬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後。
這女俠嘴唇油光鋥亮,一看就是吃完外賣沒擦嘴。
見陸離盯著她嘴唇,她俏臉一紅,抬起粗布衣袖就要抹嘴。
「慢著!」
陸離一把抓住她胳膊,然後從電腦旁抽了張紙巾給她,「用這個。」
「唔......」
李聽蟬秀眉微蹙,「師父,這麼好的紙......只是用來擦嘴?」
她馬上進入說教模式,「從以前起師父就很浪費,衣服穿著不舒服就要換綾羅綢緞,吃飯也是頓頓無肉不歡,最少也要有魚。
「還有出恭也一定要用柔軟昂貴的紙張,草紙都不願意用......」
她絮絮叨叨跟個管家婆一樣埋怨了一大堆。
但陸離不為所動。
笑死,讓一個國內的現代人穿越回古代,然後穿著磨皮膚的衣服,穿著硌腳的草鞋,擦屁股還特麼用廁籌(竹條、木條)!
身上還經常有味道,動輒幾天不洗澡,天天臉跟頭髮油光鋥亮的,說不定還有虱子跳蚤。
這特麼誰能受得了?
反正陸離受不了。
「那些不是問題。」他強勢打斷李聽蟬的嘮叨,回身指著顯示器,「這上面的字你認識?」
「認識呀,不就是簡體字嘛,師父你交過我的。」
李聽蟬頗為得意,「一百年前那會兒我聽說有好些有名望的讀書先生都在想著把字給簡化一些讓大家都能認得,當時我就想笑。那些不都是師父早就教過我的嘛。」
陸離老臉一紅,「咳......這個也不重要。」
他尷尬的腳指頭都快摳出三室一廳了。
這種感覺,就好比你跳到李白面前背一句「疑是銀河落九天」,然後李白還誇你的詩牛逼一樣。
這種事情好意思承認嗎?
反正陸離光是想想都尷尬的摳jiojio。
他繼續指著屏幕,「你怎麼知道這是在說你?」
這會兒他看的是老子出函谷關的資料。
上面只寫了老子與關尹子喜等人論道,後作《道德經》。
就這一句話,壓根就沒提過李聽蟬。
李聽蟬纖白手指一指屏幕上的「等人」倆字,「就在這裡嘛,師父當時也在的。」
陸離:「......」
所以為什麼我會出現在東周時期?
而且說實話,陸離對自己有著明確清晰的認知。
要是討論「未來」的發展之類的,他還能說個一二三出來,當然也不能深入。
但要討論哲學什麼的......
他上大學的時候,哲學系的同學要麼是專業調劑,要麼是家裡有錢。
「行吧。」
他索性破罐破摔,「那他們什麼樣子?」
「就是留著長鬍子的老頭嘛,還能什麼樣。」李聽蟬滿不在乎,「當時師父給他們金子他們還不要,我去找他們理論,他們表現的特不屑一顧,好像不想跟咱們說話一樣。要不是師父攔著我,我非揍那老頭一頓不可!」
陸離:「......」
那特麼罪過可就大啦!
「那你還幹過啥?」陸離有點兒麻。
「後來有個叫政的小屁孩,好像是趙國的時候吧,師父說要教導他做個好皇帝,當時他還問師父皇帝是什麼來著。
「不過師父說完之後他也不聽,師父您就露了一手,然後他吵著鬧著要跟師父走,說也想學怎麼在天上飛。」
李聽蟬掩嘴淺笑,「當時師父您的表情特有趣,感覺您臉都白了。然後他就死纏爛打,師父沒辦法就答應啦。結果當天晚上就把我喊起來跑路咯~
「感覺師父您好像很不想跟他扯上關係的樣子。」
陸離不由點頭,「那雀食。」
忽悠始皇帝去修仙?這種事也太扯淡了。
「還有呢?」
「還有個叫呂奉先的小子說要跟師父過招,我揍了他一頓,然後師父送了他一把方天戟,還說什麼『現在沒信號斧跟霜之哀傷,這玩意先湊活著用』之類的話。」
陸離嘴角抽了一下。
確實像是他能幹出來的事情。
這話茬一打開,李聽蟬就停不住了。
「當時師父您帶著我滿天下找小屁孩兒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師父您到了一個地方就打聽姓名,打聽到了之後就去揍那個叫這名字的小孩兒,還說很有成就感什麼的。」
陸離已經麻了。
所以自己幹過拳打六歲小呂布,腳踢八歲關二爺、暴打常山小子龍之類的事情?
好屑!
真特麼是個崽種啊......
「還有呢!」李聽蟬樂的夠嗆,「師父你聽我慢慢給你講!」
陸離:「......」
行吧,他倒要聽聽到底還幹過什麼人間之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