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哭的撕心裂肺,她從來這麼哭過,也從來沒有這麼傷心過。閱讀
但是,她害怕王玉燕聽到了,她還咬著牙克制自己的哭聲。
我看著我媽滿頭的白髮,我真的是心疼啊。
我很清楚,不給她一個心裡預設,讓那幫人直接過來把她趕走,她會更難過。
或許,她不會哭,但是我知道,一定,一定會在她的心裡埋下一個仇恨的種子。
我媽對王玉燕可以說是掏心掏肺了,雖然說,當做親閨女對待是扯淡。
但是,是真的好。
她知道玉燕懷孕了,現在很能吃,早上起來四五點鐘就給王玉燕做飯吃,她害怕因為早上天氣冷,王玉燕下樓凍感冒了,所以是端到我們臥室給王玉燕吃的。
就這份心,你就是親閨女,你也做不到吧?
但是現在,她被這幾個人暗著給趕走了,更可恨的是,王玉燕還是個幫凶,她能不能傷心?
如果是一般的婆婆,估摸著,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這個兒媳婦吧?
我媽也只是一個農村的婦女,她也不是那麼大方,她也有自己的情緒,尊嚴。
她這麼被踐踏,我知道她承受不了,所以我才自己主動的去要求她走。
給她一個心裡預設。
讓她不至於那麼難過。
我媽哭了一會,突然抬頭問我:「為什麼要趕我走啊?是我那伺候的不好嗎?不好你讓玉燕跟我,不不不,她要是不好意思跟我說,你讓她跟你說,你來告訴我,我改,改正還不行嗎?」
我看著我媽滿臉痛苦地表情,我就心疼地說:「這不怪你媽,這是她王玉燕沒福氣,她現在腦子有問題,被人挑唆著,都不知道自己是那邊的人了,她那個舅媽,不是什麼好東西,在這裡作妖呢,這是要把咱們這個家,給霍霍散了。」
我媽哭著說:「她怎麼那麼壞呀?咱們做人夠可以的了,她兒子犯了那麼大的錯,你都饒了她了,她怎麼還那麼壞呢?兒子呀,咋辦呀,咱們不能讓這個家散了呀,不能呀。」
我咬著牙說:「媽,別擔心,放心,我肯定不會讓這個家散了的,你放心好了,現在,你什麼都不要管,你該吃吃,該喝喝,他們要做什麼就讓他們做,咱們都別管……」
我媽著急地說:「那能行嗎?能讓他們那麼作嗎?我現在是真的後悔呀,真的,太后悔了,我怎麼就那麼糊塗,那一家人就不是好東西,我怎麼那麼糊塗呀?兒子呀,媽錯了,你別讓他們胡作非為,行嗎?」
我看著我媽自責的樣子,我就咬著牙說:「媽,玉燕一年多,跟我經歷了太多事,我現在突然這麼有錢了,所以,她患得患失的,她心裡不平衡,也害怕,看著跟我挺親近,但是心裡,一直又一個過不去的坎,現在她那個舅媽,就利用這點,來挑唆著我們的關係,現在我要是打住,那只會讓玉燕更擔心,更害怕,所以,我只能讓他們作,把公司作沒了,把工廠作沒了,什麼都沒了,我一無所有了,她王玉燕才能平衡,才能消停,那些人,也才能該回那回那去,現在,咱們不能管,越管,她王玉燕越恨我們,所以,媽,咱們不管,好嗎?忍一忍。」
我媽聽到我的話,哭的淚流滿面地,她哭著說:「玉燕啊,命苦……」
我嘆了口氣,王玉燕啊,是命苦啊,真的,命苦,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真心愛她,對待她的人,只有我,但是,她卻害怕我。
如果我還是以前那個只是開觀光車的人,或許,我們的日子,沒那麼艱難,但是,我有錢了,還這麼有錢,這麼有威望,她王玉燕就覺得我可怕了,因為,我們的身份不對等了,她對我再也沒有任何優越感了,全村人都在仰視我,所有人都在仰仗我。
她王玉燕即便是每天跟我在一起,我給她足夠的尊重,她也不會覺得平衡的,因為,我以前是那麼卑微一個人,她無法接受我的身份變化,更無法接受她自己的身份變化。
所以,心裡總是有一個疙瘩,我都懂呀。
這個時候,王玉燕喊:「媽,小軍,面好了,回來吃飯吧。」
我媽聽到之後,趕緊把自己的眼淚擦掉,還整理自己的表情,深怕王玉燕看到自己哭了一樣。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說:「走吧,回去吃飯吧。」
我說完就拉著我媽回去,到了家門口,我看著王玉燕對著我媽笑了笑,也是眼淚嘩啦的。
她說:「媽,你要是……心裡不舒服……我就……」
我媽立馬說:「傻孩子,什麼心裡不舒服?沒事的,你是給媽減輕負擔,讓媽休息休息,沒事的,媽知道的,傻孩子,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了,走吧,回去吃飯吧,你這忙了一天了,該餓了,得千萬顧好自己的身體。」
王玉燕慚愧地笑了笑,她說:「嗯,餓,早都餓了,走吧,嘗嘗我做的飯……」
我媽笑著趕緊進去,有說有笑的,剛才還哭的稀里嘩啦的,我心裡很感觸。
哎,這就是當母親的,真的,能為了自己兒子犧牲一切,哪怕是自己有再大的委屈,哭的再厲害,但是,只要能為自己兒子分一點負擔,她就覺得滿足了。
回到了家裡,我看著那一家人都坐著呢,看到我媽回來了,都虛假的站起來迎接我媽。
那周淑清笑著說:「親家,趕緊坐下來吃飯吧,玉燕這麼多天,真是辛苦你了,以後,你清閒清閒,都交給張淑嫻做,別慣著她,就讓她做,來來來,吃飯吧……」
我媽笑著說:「都是一家人,應該的,應該的,玉燕,快緊著你舅媽來。」
玉燕趕緊就給她舅媽盛飯,周淑清生氣地說:「你這個傻丫頭,緊著你老婆婆來,一點禮貌都沒有。」
周淑清說著,就把盛好的飯交給我媽,一臉地虛假與客套,兩個人拉扯了半天,我媽也拗不過,只好接受了。
周淑清笑著說:「我來嘗嘗我大侄女的手藝。」
她說著,就吃了一口,吃完之後,就笑著說:「喲,正好嘛,不咸不淡的,哎呀,這女人呀,天生就是管家務事的呀,柴米油鹽說上手就上手了,是不是?」
所有人都笑呵呵的,我媽也笑著應付著。
突然,周淑清就話風一變,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廠里的錢,就跟著柴米油鹽一樣,玉燕管的好,就讓她接受管吧,落在外人手裡,也不是長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