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左右為難啊。
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看到我為難,李娟就問我:「小軍哥,你覺得,這家人,是在演戲嗎?」
我笑著說:「你覺得像嗎?」
李娟搖了搖頭,她說:「我看著不像,演戲,不會這樣真情流露的,我看著那位李阿姨就是付出真的感情,一直都抓著玉燕姐不鬆手,那種失而復得的感情是無法演出來的,而且,玉燕姐也不排斥,這個血緣關係,很奇妙的,或許,他們真的就是母女吧。」
李玉麗也說:「是啊,這一家人,都還可以,那個老爹,雖然脾氣有點倔強,但是,說的話,也都是為玉燕妹子好,這都是好人啊,如果,都是好人的話,而玉燕妹子又那麼渴望親人團聚,那麼,這個親子鑑定,做不做,也就那麼回事,即便不是,那麼這也是緣分,就當是老乾娘,乾親,對待,也是一門親,是不是?」
我深吸一口氣,兩個人都說的很有道理,我也這麼考慮過。
正在這個時候,我看著張文慧的試衣間的門打開了,她趴在門口,探著腦袋笑著看著我。
「姐夫,我換好了……」
我看著她害羞的樣子,我就笑著說:「那出來照照鏡子,看看好看嗎?」
她點了點頭,怯生生的走出來,她十分害羞地看著我,走著小碎步。
當她出來的一瞬間,我臉色立馬大變,我趕緊跑過去,將她推回試衣間。
我以為我眼花看錯了,整個人都嚇的出了一層汗,那汗水順著後背就流淌下來了。
「姐夫……咋啦?」
我聽到她奇怪的問我,我也沒急著回答,而是看著這身衣裳,這身衣裳好看是好看,但是,是鏤空的,那一個個圓洞,把身上的肌膚都給裸露出來了,她沒有穿內襯,所以,就這麼走出來,等於是穿著都是窟窿的衣服出來,等於是沒穿。
我立馬問:「你……你的內衣呢?」
張文慧奇怪地看著我,不解地問:「內衣?啥子內衣?」
我看著她滿臉驚奇地表情,似乎我說的東西,她完全不懂似的。
我立馬低下頭,四處看了一眼,地上根本沒有內衣,別說內衣了,連底褲都沒有。
我很震驚,我詫異地問:「就是,就是你們女人穿的,內衣呀,你不知道嗎……哎呀……」
我也說不明白,我趕緊說:「小娟,玉麗嫂子……」
我喊了一聲,兩個人立馬走進來,奇怪地看著張文慧。
李娟立馬詫異地說:「呀,這衣服,太透了,都是鏤空的洞,妹子,你內衣呢?」
張文慧怯生生的搖了搖頭,看著我們,十分不解地樣子。
我立馬說:「她不知道什麼是內衣……」
李娟立馬解開自己的扣子,把自己的內衣翻出來給她看。
李娟著急地說:「就是這個文胸……你不知道嗎?你也有二十多歲了吧?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呢?」
張文慧立馬低著頭,搖了搖頭,似乎很自卑似的。
李玉麗嘆了口氣,無奈的說:「農村娃娃可憐啊,俺們農村婦女,本來就很少穿這個東西,她就更可憐了,從小,她母親就出去找娃娃去了,那有時間管她呢?這些女人用的東西,估摸著,根本就沒有教過她,更沒有人買過給她,你看看他大哥那傻憨憨的樣子,再想想她老爹那老實巴交的性子,誰能給她買文胸?誰能給她買內衣?」
李玉麗說著,就抱著張文慧,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李玉麗是能感同身受的,因為,她也這麼窮苦過,曾經她也是這樣,連一套內衣都沒有。
但是,她那是被人逼的,沒辦法,而張文慧,卻是活生生的被人害的。
要不是她二姐丟了,她媽要出去找娃,顧不上她,也不至於都二十歲了,還不知道什麼事文胸。
我嘆了口氣,真的覺得太可憐了。
李娟立馬小聲問:「那,你要是……來月子了,咋辦呢?」
張文慧十分害羞地,小聲地說:「有布……髒了洗洗……」
我聽著,內心是真的覺得可憐,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布。
嘖!
我內心真的覺得十分煎熬啊。
李玉麗心疼地說:「妹子啊,用布不衛生的,你得用衛生紙啊,我的傻妹子啊,你嫂子我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你咋比我還可憐啊。」
張文慧低著頭說:「買紙,要錢啊,俺要省著錢,給俺哥娶媳婦呢,俺哥都三十多了,再不娶媳婦,就得打光棍了。」
張文慧的話,讓李玉麗很心疼,她哭著說:「妹子啊,那你自己咱辦呀?得為自己著想啊。」
張文慧立馬笑著說:「我,馬上就去姐夫的工廠上班了,俺能賺錢了,到時候,我賺到錢,給俺哥娶了媳婦,俺就能為自己著想了。」
我聽著就覺得寒心,這山裡的姑娘,真的是可憐啊,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給家裡的男丁換彩禮,哎,可憐啊。
我趕緊說:「小娟,玉麗嫂子,你們給她選幾套內衣吧,再,再買一些女性用品,教她怎麼用。」
我說完就趕緊走出去,不忍心再看這個傻姑娘,我走到門口,掐著腰,心裡覺得氣不順,刀坤看到我鬱悶的樣子,就給我遞了一根煙。
我蹲在門口抽起來了。
刀爹笑著說:「哎呀,你這個娃娃呀,你的家務事,可真是狗血淋頭啊,咋著就那麼多破事落到你頭上啊,看給你為難的。」
我點了點頭,確實啊,為什麼這些破爛的事,都臨到我的頭上了,這一樁樁的破事,真的讓我無語,編故事都編不出來這樣的。
刀爹嚴肅地說:「人呢,要懂得變通,這件事吧,要是沒有太大的利害關係,我覺得,沒有必要做的,就不要去做了,人性這個東西,講的不就是情理兩個字嗎?這件事,合情合理,我覺得,接受了,也未必是一件壞事,若是,真的遇到那種親生父母是死纏爛打唯利是圖的人,你又該咱辦呢?一切都是緣,既然遇到了,那咱們就隨緣了。」
刀爹還是刀爹啊,這一通道理說的我心裡通暢多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那就不做了吧。
一切,隨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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