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正文完。

  婚前公證的事,馮蕪是認真的,只是挑這個點提出來,確實是故意的。

  她依舊環住他肩,不理會他格外難看的表情,溫聲道:「跟你商量吶,你剛才還說都應我,現在就生氣啦?」

  女孩子細聲細氣,慢條斯理的,傅司九薄唇淡抿了下:「除了這事,都應你。」

  馮蕪眼睫不由得眨動,覺得這男人真是記吃不記打,老喜歡一股腦全應她,結果次次掉進她的陷阱。

  說到這裡,她冒了句:「今晚休息。」

  「......」

  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過了半晌,傅司九牙縫裡擠出來的字:「也除了這事。」

  「你全都除了,還應我什麼呀,」馮蕪沒急,照舊溫溫軟軟的,好脾氣的不得了,「我真能把你內|褲都騙光。」

  傅司九長眸垂下,落在她盈潤的眼中:「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賺錢給老婆花,老婆給我睡。」

  簡簡單單、樸實無華的兩個願望。

  「......」馮蕪破功,受不住他,「我頭疼。」

  滿腦子都是他的「睡睡睡」。

  傅司九鼻尖貼住她的,溫熱的氣息撲到她皮膚,又輕又低的嗓音:「你老公喜歡你,想要你,有錯嗎?」

  「......」

  男人狹長的眸垂著,半睜半闔的,透出些慵懶,高挺的鼻骨勾勒出立體的陰影,整張臉好看到犯規。

  馮蕪扛不住耳邊電到麻的磁聲。

  「寶貝,小寶貝,」傅司九聲音更低了,哀戚求她,「就一次...」

  馮蕪心跳早亂的不成節奏,手指下的寬肩緊實有力,硬朗又不誇張的薄肌,每一處都像個妖孽,叫囂著她理智的失控。

  不等他求完,馮蕪矮下一點腦袋,貝齒啃咬住他稜角尖銳的喉結。

  一聲低喘不經意間落下,旋即熱吻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襲擊。

  整面的落地窗面朝大海,夜晚的海水呼嘯,拍打在礁石上,遠處燈塔幾點閃光,忽明忽暗。

  馮蕪驟然咬住他肩,傅司九撇過腦袋,長眸氤氳匪氣,在她臉蛋啄吻。

  他嗓音啞到不行,伴著規律的動作,誘哄道:「看外面。」

  馮蕪眼神渙散,即便循指令望去,也只能看見一晃一晃的海水,還有刺目的光亮在夜空中炸開,海天連接一線,星光砸落水面,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人間。

  -

  婚前公證的事被傅司九死纏爛打,就此作罷。

  領完證沒幾天,兩人回翠竹苑收拾東西。

  在闌璽住慣了,不打算另外買房,將翠竹苑必要的東西搬回來,再將頂層家居通通換成雙人的,便成了他們以後的家。

  東西不多,主要是抽屜里的一些證件和資料。

  馮蕪在客廳忙碌,傅司九坐在地板上,挨個抽屜檢查,看到感興趣的就放進紙箱。

  直到最上面一層。

  在這層的最下面,被一些飾品盒壓住、蓋住的,是一張通往倫敦的機票,還有兩張往返港區的機票。

  日期分別是他受傷當天,還有被接回港區當天。

  也就是說,得知他在倫敦受傷的消息,馮蕪便買了機票,打算去找他。

  飛機還未啟程,又得知他被大哥家姐接回了港區,馮蕪又改了行程,買了去港區的機票。

  緊接著,他回了珠城,馮蕪那時大約剛到港區。

  她從未想過拋棄他。

  傅司九盯著機票看了許久,不敢想她在得知這消息時的心情。

  這一路,她一直在失去,失去媽媽、朋友、叮叮——

  還有他。

  至少那天是這樣的。

  她應該以為要失去他了。

  傅司九眼尾泅出紅,心臟被攪成一團,痛的他想弄死頑劣的自己。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許是發現裡面太久沒動靜,馮蕪好奇進來看一眼。

  望見機票的剎那,馮蕪歪歪腦袋,軟發包裹住小半張臉,忽地開口:「我高中時,在大街上給美容院填的傳單你放哪裡了?」

  傅司九心不在焉,全憑本能:「畢業證書的內夾層。」

  話落,他倏地醒神。

  兩人你望我、我望你。

  馮蕪慢慢綻開笑,調皮又歡快:「哈,還不告訴我,回去我就把它撕掉!」

  「......」傅司九頭疼,「又敢詐我?」

  馮蕪彎腰瞅他:「我發現你越來越笨了,什麼都瞞不住我。」

  傅司九朝她伸手,將她拽進腿上坐著,下巴蹭她額頭:「你講點理,那傳單是我的東西,你把它撕掉,我就把你畫的顯眼包撕掉。」

  「......」馮蕪忍不住提醒,「顯眼包是你。」

  「嗯,」傅司九彎唇,「你的心頭寶,我知道。」

  「......」

  你知道個鬼。

  馮蕪用腳尖把敞著的抽屜關掉,朝他伸手:「回家,我餓了。」

  避開她手,傅司九借用巧勁,盤腿的姿勢起身,輕輕鬆鬆的,忍不住得意:「怎麼樣,你老公的核心力量牛逼不?」

  「......」

  「怎麼不說話,」像是故意的,傅司九長眸中浮著惡劣的笑,「不牛逼?」

  馮蕪摳著手指上的那枚紅寶古董戒指,試圖把話題岔開:「我想把這個改成項鍊。」

  「碾碎玩都行,老公再給你買,」傅司九渾不在意,拖著長腔長調,「就說吧,牛不牛逼?」

  「......」

  不理他。

  讓他自己唱獨角戲。

  傅司九半邊眉梢一挑,混不吝地瞅她:「前滾翻、後滾翻、伏地挺身,你選一個。」

  「你閉嘴啦,」馮蕪忍無可忍,「敢在公眾場合耍大馬猴,我揍你。」

  這男人現在簡直是放飛自我,把馮蕪的那點子社交恐懼症給勾到頂格拉滿,生怕他好好地走著路,突然來個後滾翻。

  雖說帥是很帥啦。

  就是容易招來很多人圍觀。

  「你想什麼呢,」傅司九別有深意,「這事怎麼能在公眾場合做。」

  「......」馮蕪默了默,咕噥,「果然是我高看了你。」

  她每一個正常的想法,總會被傅司九用各種下流的方式打破。

  相較起來,社恐算什麼。

  男人笑的蔫壞,漂亮的丹鳳眼弧度略彎,碎著淺金色的光:「喂,知道我為什麼牛逼嗎?」

  馮蕪抬睫瞧他一眼,十分配合:「為什麼呀?」

  「因為我老婆小時候就說了,」傅司九滿臉春色,幾分幼稚的炫耀,「不管我是好是壞,我都是她堅定要選的人。」

  「......」

  請不要篡改她的話,好嗎。

  她明明沒有那句「不管他是好是壞」的前綴。

  傅司九眼帘耷拉,一如既往的拽:「誒,說你不管好壞,堅定選我。」

  「......」馮蕪無語,「你別一心虛就嚇唬人。」

  傅司九直勾勾地盯住她:「不嚇唬你——」

  他舌尖忽地舔唇,輕浮浪蕩、一肚子壞水的表情,吐了倆字兒:「疼你。」

  「......」

  沉默。

  兩人已經走到一樓。

  天空曠遠明亮,與那年的公園很像。

  彼時漠然桀驁的少年,與眼前成熟硬朗的男人重疊。

  馮蕪杏眸彎出甜美的弧度,臥蠶落了幾點光影,花瓣唇輕啟,哄死人不償命的話與當年別無二致,好似從未經過波折,一路俏生生的長大:

  「哥哥,不管你是好是壞,你都是我堅定要選的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