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了半夜的陣雨初停,烈日高高升到正空。
遠處傳來似有若無的蟬鳴,整個闌璽都陷在平靜的祥和中。
馮蕪身上骨頭散了架,又困又累,連呼吸都輕輕的,多一絲力氣都不願用。
偏某個食髓知味的男人又親又揉,鬧的她快哭出來,小手綿軟無力地推拒:「還要睡。」
「嗯,」傅司九應著,動作卻一點都沒停,「你睡。」
「......」
昨晚有所顧忌,一步一步的哄著誘著,就這還給她弄傷了,都沒敢盡興,傅司九咬住她耳珠,閉眼喘息:「剛檢查過,紅腫退了。」
馮蕪嗚嚶出聲:「可我就是疼。」
「好,疼,咱們家一切都聽你的,就這事我做主,行不,」傅司九順著她話哄了兩句,終究掩不住惡劣,重重咬在她鎖骨,「多做做,才能早點適應。」
說罷,他顫著手,重新撕開一隻方片。
旖旎未曾擴散,門鈴猝然被人按響。
傅司九咬了咬牙,理都不帶理的,繼續自己的動作。
門鈴一聲接一聲,聽起來極為焦急,像是有什麼救命的急事。
馮蕪扛不住,惱了:「去開門!」
「開個屁,」傅司九額角大顆汗珠往下落,漆眸染上些鋒利,「開了他會死!」
「......」
下一秒,擱在邊柜上的手機又響了。
馮蕪徹底急了,又踢又踹,哼哼嘰嘰命他快滾。
她這樣鬧騰,傅司九拿不穩準頭,幾次擦肩而過,滾著汗珠子低斥:「你給老子乖點!」
女孩子愛嬌,承受不住丁點磋磨,眼圈一紅,無聲無息扭過臉,也不跟他掙扎了。
「......」傅司九肌理分明的胸膛起伏,心尖子被她掐的酸澀,捧著她臉轉回正面,「活祖宗,活爹,你當你男人是神啊,這時候讓他忍?」
男人膚色冷白,嘴唇顏色緋艷,銳利的五官浮著欲 | 望,脖頸青筋都凸出來了,明顯在極力克制。
馮蕪自然不明白這是種怎麼樣的感覺,她抿抿唇,手指往邊櫃示意:「有人找你。」
傅司九不吭聲,深喘著盯住她。
馮蕪覷他,弱弱妥協:「那、那晚上...不叫疼。」
「......」傅司九冷峻的眉梢輕揚了下,「真的?隨便我?」
馮蕪面紅耳赤,總覺得以這男人的野狗性子,「隨便」兩個字他能玩出花來。
「也、也不能太隨便,」她囁嚅,「我害怕。」
傅司九唇角上揚,又立刻斂住,一本正經道:「我保證。」
但能不能做到,他不一定控制得住。
電話是盧行添打來的,火急火燎的事一般,連同門鈴一起,一秒都沒停過。
傅司九隨手套了身衣服,光腳下地:「接著睡你的,我把他打發走。」
馮蕪拽緊被子,乖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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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後,盧行添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怒氣沖沖地擠了進來,嚷道:「你知道幾點了!中午十一點半了!我等了你十分鐘!!」
「......」傅司九一腔子火沒來得及發,率先看見他身後的行李箱,荒唐道,「你有事兒?」
他是不是有點什麼大病?
「跟我爹鬧翻了,」盧行添哼哧,「我要離家出走!!」
傅司九額角抽了下。
「這幾天我住你這兒,」盧行添往沙發窩裡一躺,「阿辭那我不去,受妹妹影響,我也煩他們家狗,州子那我更不去,他老帶姑娘回家,我跟個大電燈炮似的...」
傅司九氣笑了:「你給自己安排的挺好。」
盧行添:「給你安排的也挺好。」
「......」傅司九虛眯起眼,似笑非笑,「他們你都了解得挺清楚,那你知不知道,老子是有媳婦的人了?」
首先該避免的,就是他這裡吧?
盧行添愣了愣:「媳婦?你跟蕪妹不剛和好?」
傅司九半邊唇輕勾,仿佛天太熱,他扯了點衣領扇風,面不改色道:「今天得有40度高溫吧?」
「......」不知看見什麼,盧行添身體猛地頓住,旋即衝天炮一般躥起身,拽住他衣服往內打量,「我、操!!」
傅司九神態自若:「懂了?能滾了?」
盧行添好似受到了驚嚇,手指哆嗦,指在他喉結部位:「這、這...蕪妹咬的?」
那一圈小牙印。
那滿身的痕跡。
「我自己能咬著?」傅司九滿眼春色,得意洋洋,「我囡囡喜歡我呢。」
「......」盧行添如遭雷劈,僵在當場,「你們都拋棄我,我無家可歸了。」
「別跟你爸鬧,」傅司九冷哼,「老實的回家,跟他認個錯,兩百斤的大胖兒子他還能不要?」
「......」
176斤。
盧行添可憐巴巴的,拄著他巨大的行李箱,留又不能留,走又不想走。
「我能不能留下吃個午飯?」
「......」傅司九火蹭蹭往外冒,「合著我還得給你煮飯?」
「那不敢,」盧行添咕噥,「我叫外送。」
傅司九耐心告罄:「鴿烏恩——」
話沒落地,門鈴再次響了。
傅司九倏地炸了,不假思索拽開門,看也不看地踹了過去:「都他媽來我這聚會是吧!!!」
單州和張以辭靈巧地躲開,搞不明白他一大早吃了什麼槍藥。
「都中午了還這麼大火氣?」張以辭無語,「聽說添子離家出走到你這兒,兄弟們來慰問一下。」
盧行添抽泣出聲:「我要走了。」
單州嘖了下:「怎麼,小九不收留你?」
張以辭一臉看熱鬧的表情:「我要是你,寧願看狗臉,也不要來看他的臉。」
他們三人你說我話,完全將某人無視了。
傅司九閉了閉眼,想一人一板磚拍死得了。
然而不等他有所行動,身後傳來窸窣的動靜,輕輕的,不疾不徐的。
與此同時,三個碎嘴子的男人不約而同頓住,喧鬧的場面戛然而止。
傅司九猝然回頭,眉心跳了跳:「怎麼起了?」
馮蕪身上披了件他的外套,深栗色捲髮包裹住巴掌大的臉,沒什麼表情的往外走,極為淡定。
「回我自己家。」她輕聲說。
傅司九臉色一黑。
門口的三個男人迅速讓開一條路,讓某個姑娘像個女王似的穿過。
「......」
場面靜若死水。
直到電梯門在眼前關掉。
傅司九幽幽道:「我沒死,你們三個,都很遺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