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寵著唄。

  一個人的圈子,代表了一個人的態度。

  許星池的圈子輕慢馮蕪,薄待馮蕪的事早已傳開,傅司九有自己的傲氣,他不屑於背後說人,他只約束自己的圈子。

  在場眾人都是他關係匪淺的兄弟,他提前把醜話說了,免得日後傷了情分。

  張以辭默了很久:「行吧行吧,兄弟的錯,兄弟嘴巴賤,不該拿一小姑娘開玩笑。」

  盧行添打圓場:「小九,坐下說,這怎麼還急了。」

  「不是急了,」單州懶懶道,「是入心了。」

  傅司九面不改色坐下,看不出來情緒,重新把那堆弄亂的牌整好。

  張以辭有心彌補:「把妹妹喊來一塊玩唄,兄弟們幫你試試她的口風?」

  「免了,」傅司九淡淡道,「她性格被壓制的一點脾氣都沒有,若不是心甘情願,又有什麼意思。」

  幾個男人再度愣住。

  盧行添小心翼翼問:「什麼意思?」

  「我說,」單州老神在在,「小九不知道,但咱們多少見過妹妹小時候,馮家就她一個姑娘,性格也寵的不像話,這些年那麼聽許星池的話,你們知道什麼內情嗎?」

  幾人都搖頭。

  「大概,也許,」盧行添猜測,「是因為她媽媽不在了?」

  「那不至於,」單州說,「阿姨離開那半年,我見過馮妹妹一次,雖然不大活潑,但別人欺負她,她還是會反擊的。」

  盧行添:「那就是從她後媽進門開始。」

  別人家的私密,他們這些外人不清楚。

  林素在太太圈裡的名聲不錯,她對待馮蕪比對親兒子還好,這點沒人可以指摘。

  「不管因為什麼,」張以辭不想猜了,「這妹妹處境不大好,小心謹慎總是對的。」

  單州:「小九,你打算怎麼辦?」

  傅司九鼻息淡哂,心不在焉:「寵著唄。」

  寵到她願意把自己當成靠山。

  寵到她覺得有安全感,能肆意展露性格中的稜角,會拒絕,會憑心意做選擇,會讓他看見心甘情願。

  會主動,向他踏近一步。

  「......」盧行添不由得擔心,「你別為他人做了嫁衣。」

  傅司九沒發火,他情緒不明,不咸不淡:「疼她的她不要,那她受罪,老子絕不多看一眼。」

  「......」

  幾個男人不約而同撇嘴。

  鬼信!

  -

  會所金碧輝煌的洗手間內,江映萱眼睛發紅:「馮蕪跟小九爺認識?」

  「認識啊,」劉園說,「他們本來就認識啊。」

  「不是那種認識,」江映萱眼神恨恨,「你有小九爺好友?」

  「......」

  沒有。

  即便知道傅司九的電話,也沒人敢加他,加了也不可能通過。

  江映萱眼神發直:「但剛才,你瞧見了,馮蕪喊他...九哥?」

  劉園心裡也不是滋味:「之前馮蕪被許少為難時,小九爺在場,當時咱們都以為是馮蕪得罪了他,現在想來,分明就是小九爺在幫她出頭。」

  這個出頭,做的隱䀲,所有人都被蒙蔽了。

  「他們什麼關係,」江映萱問,「馮蕪跟許星池又是什麼關係。」

  劉園瞧她:「映萱,別管什麼關係,只要小九爺護她,咱們就不能跟她作對。」

  可江映萱心有不甘,她抿緊了唇,默不吭聲。

  「至少可以肯定,小九爺跟她不是戀人,」劉園安慰道,「你喜歡就接著追。」

  江映萱浮起一點希望:「你怎麼確定?」

  「在商場碰到馮蕪時,」劉園緩緩道,「她說是行添哥點嫩模,她刻意避開小九爺沒提,說明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跟小九爺有關係,估計是聽說你在追他,避嫌呢。」

  「也是,」江映萱鬆了口氣,「若真是男女關係,她總該吃醋發脾氣才對。」

  「嗯,你別因小失大,只要能追到小九爺,沒必要跟她做對。」

  有了這顆定心石,江映萱失態的眼睛慢慢冷靜。

  兩人重新回到包廂,一群大男人玩牌抽菸喝酒,麥克風被盧行添握在手裡,正對著電視唱老情歌。

  「映萱,」張以辭喚道,「把蛋糕切一切,給哥哥們分一下。」

  江映萱:「好。」

  切了幾盤出來後,她問:「要切完嗎,不玩了?」

  「不玩,」張以辭沒好氣,「全吃掉,一口奶油都別浪費。」

  「......」

  蛋糕盤上有甜里的標誌,江映萱和劉園都看見了。

  劉園代她問:「表哥,甜里訂的蛋糕呀,阿蕪做的蛋糕確實好吃,上次許少的生日全是她們店供的甜品,很多人夸的呢。」

  一句話落,張以辭虛虛眯了下眼,打量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聲。

  傅司九半邊唇微勾,不置一詞,卻又意味深長。

  幾把牌結束,傅司九沒了興致,監管著一群人把蛋糕吃完,拎上外套起身:「走了。」

  「別啊,」張以辭不樂意,「唱首歌再走。」

  傅司九瞥他:「我跟你唱什麼歌?」

  「......」張以辭罵道,「你想跟誰唱?我是壽星,給我獻首歌不行?」

  傅司九:「不行。」

  張以辭煩他:「滾滾滾,一輩子別在我面前唱。」

  傅司九一走,幾個人稀稀拉拉的先後告辭。

  直到只剩下三四個人的時候,張以辭把江映萱拎到角落,罵道:「你怎麼回事兒,跟那劉園是怎麼當上朋友的?」

  江映萱板臉不說話。

  「以後離她遠點兒!」張以辭教訓,「她三兩句話就能把小九的火給勾出來,到時候全算你頭上!」

  傅司九心裡門清,衝著他的面子,沒跟女孩子計較罷了。

  -

  三月底的珠城細雨綿綿,從會所出來時,天空飄起絨針,路燈映出來的光帶中,啁啾般綿軟。

  傅司九仰起腦袋,下顎連接脖頸拉出漂亮的弧線,飽滿的喉結不經意間滾了滾。

  這種潮濕悶窒的初春,連枝梢新發出的嫩芽都暗成深綠。

  傅司九穿了件衝鋒衣,出門時他把車鑰匙留給了盧行添,也不打算打車,乾淨的新款球鞋踩進濕噠噠的雨水中。

  他走得悠閒,冷白的手把手機舉在耳畔,慵懶的腔調:「馮小草,下雨了,借把傘。」

  「......」馮蕪已經洗完澡,就準備睡覺了,她莫名其妙,「你不是開車了?」

  「他們把我扔下了,」傅司九把衝鋒衣帽子戴上,薄唇淺笑,「這邊我只認識你。」

  「......」

  你就不能打個車?

  或者自己去買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