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呵!

  被潑了一臉檸檬水,原本略有醉意的眸子稍稍清醒了些,傅司九用手隨意抹了把臉,脾氣好到令人嘆為觀止。

  他舔掉嘴角的水漬,目光轉向李擇言,別有深意:「辛苦了。」

  李擇言瞬間懂了,他忍笑:「不辛苦。」

  沒在這桌停留,傅司九起身,額角的碎發恰好落了滴水,打在他冷白的臉頰。

  他再一次跟李擇言說:「麻煩你了。」

  李擇言彎唇,點頭。

  男人間的默契,不需要掰碎了說,他自然懂得。

  從這桌離開,傅司九回角落裡拎上外套,連同單州幾人出了酒吧。

  直到他們消失,徐茵收回視線,一臉無情:「你倆打什麼啞謎?」

  什麼辛苦、麻煩的?

  李擇言淺笑不語。

  「辛苦」自然是在說某個丫頭脾氣很大,「麻煩」是將某個丫頭托給了他。

  「還有你,」徐茵拍拍桌子,「你剛才是不是反應過度?」

  馮蕪不是這樣的人,那杯水潑的,她跟李擇言都愣了。

  跟服務員重新要了杯溫水,馮蕪抽了幾張紙,一點點將桌上的水漬洇干。

  背景鼓點音忽然重了起來,台上DJ混著舞者,到了最熱鬧的環節。

  馮蕪抿抿唇,冷不防說:「我昨天收到了幾條錄音。」

  這話題突如其來,幾人一同長大,自然第一時間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徐茵和李擇言紛紛放下手中酒杯,認真傾聽。

  「我不知道是誰發來的,」馮蕪說,「直覺告訴我,一定和金艾紗有關。」

  徐茵皺眉:「然後?」

  馮蕪邊思忖,邊緩緩道:「錄音內容是傅司九和伍全說的一些話,這些話表達了一個意思,傅司九跟我談戀愛,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我。」

  「......」李擇言不贊同,「不能吧?」

  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利用和動真格,完全不是一種樣子。

  何況,憑傅司九的資本,他想利用,還用得著這樣大費周章?

  「既然對方想讓我這樣認為,」馮蕪莞爾,「那我就這樣認為吧。」

  徐茵不懂:「為什麼?」

  冗長的沉默。

  馮蕪吁了口氣:「大概懷疑我跟傅司九的分手是假的,或者怕我們複合,一是試探,二是想讓我死心吧。」

  「我打了他一巴掌,又從闌璽搬了出來,」馮蕪輕聲,「對方總可以相信了吧。」

  已經鬧到這種程度了。

  她不知道傅司九想要做什麼,但既然他選擇分手,目的之一應該是想和她保持距離。

  她幫不了多少忙,將分手坐實了,算是她送傅司九最後的禮物。

  徐茵恍然大悟:「所以你剛才潑他水?」

  「他喝多了會黏人,」馮蕪搖頭,「落在別人眼裡不知會生出什麼猜想。」

  「我聽你這意思,」徐茵追問,「你倆在演戲啊?」

  馮蕪眼睛半彎:「真分了,畢竟相處一場,他對我很好,如果他遇到難事了,我最後幫他一把,如果是因為喝多了,想回味舊情,那我也不可能陪他玩。」

  總之,這杯水潑定了。

  一是為了讓他清醒,別再做一些曖昧的舉動,她不跟前任玩,二是為了讓躲在暗處的別人看見,他們不僅分了,並且勢不兩立。

  「......」徐茵唇動了動,「姐妹,你這,清醒的讓我害怕。」

  -

  李擇言婚禮那天,股市忽然震盪,國外金家的醫藥板塊一開盤就在暴跌,同時,大批負面新聞出現,其中令人震驚的,是金家拐賣活人做人體實驗、試新藥的消息。

  有小道消息稱,國際警方已經牢牢盯住金家,只待證據充足,便可以動身抓人。

  婚禮扔捧花環節,馮蕪明明躲開了,新娘捧花跟裝了定位似的,呈拋物線往她懷裡落。

  徐茵拍拍胸口,慶幸道:「還好沒砸中我。」

  「......」馮蕪哭笑不得,她也不想要啊,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衝著新娘子笑,「謝謝嫂子。」

  單州新交的女朋友叫禹蝶,甜滋滋道:「可以送給我嗎?」

  這別有深意的行為,讓盧行添和張以辭噗嗤一聲,把嘴裡的水噴了出來。

  單州臉色冷了:「你湊什麼熱鬧?」

  「怎麼,不行啊,」禹蝶小腳一跺,嗔道,「人家跟你談戀愛,就是奔著結婚去的!」

  馮蕪迅速把這燙手山芋給遞了過去:「加油,早點把單州哥拿下!」

  「......」單州瞪她,「妹妹,我不是你第二候選人嗎?」

  盧行添不樂意了:「我才是第二,你第三!」

  「別爭了,」馮蕪小聲咕噥,「原配都離了,你們三個候選人就地解散。」

  「......」

  合著他們跟那誰還是捆綁銷售的!

  無語半晌,張以辭掏出手機:「妹妹過來,這身禮服好看,跟哥哥們拍張照。」

  另外兩人連聲贊同。

  馮蕪也不矯情,拉著禹蝶一起站在三人前方,她額前碎發被一隻細細的碎鑽發箍收住,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兒,一笑起來露出盈白貝齒,明媚又好看,像春天枝頭最漂亮的那朵花。

  新娘子很會為人處事,伴娘禮服做的同樣隆重,比照著主婚紗,做了削繁就簡的調整,簡潔利落的剪裁,輕盈蓬鬆的裙擺。

  說是婚紗也不為過。

  拍完合照,馮蕪和徐茵陪著新娘子去敬酒,張以辭把新出爐的照片發給某人,嘆道:「真有種參加妹妹婚禮的感覺。」

  「看看伴郎,」盧行添下巴一揚,話說的含糊,「多配!」

  單州往他腦袋上打了一巴掌:「別長他人志氣!」

  張以辭:「明明跟咱們小九才配!」

  話落,他手機響了兩下,是傅司九回的消息,問他婚禮幾點結束。

  張以辭眼睛動了動:【你回來了?】

  傅司九:【嗯。】

  張以辭故意問:【不是說回不來?】

  傅司九:【呵。】

  張以辭:「......」

  陰陽怪氣的統統拉出去砍了!

  傅司九:【回來看我囡囡第二漂亮的時候。】

  沉默片刻。

  張以辭:【第一漂亮是什麼時候?】

  傅司九:【呵。】

  「......」

  忍耐了下,張以辭一字一字地回:【對兄弟客氣點,你退位了,兄弟這第一候選人該登基了。】

  傅司九:【呵。】

  張以辭:「......」

  跟他拼了!

  又過了會,大概陰陽夠了。

  傅司九賞臉般地回了條:【第一漂亮,當然是在我們自己的婚禮上。】

  張以辭:【呵。】

  傅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