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分手四個月的前任,等於作古多年。

  下過雨的夜潮濕泥濘,體感不大舒適,刮過的風都是黏膩沉悶的。

  場面瞬間鴉雀無聲,剛才叫嚷著要報警的人悄悄放下手機,往人群後面縮了縮,生怕被發現一般。

  噤若寒蟬中,盧行添和張以辭他們跑了過來,一把將馮蕪拽到身後,上下檢查她:「幹嘛呢,怎麼跟這些人站一起?」

  「沒事,」馮蕪說,「碰巧遇上了。」

  張以辭一向是貴公子眼高於頂的氣派,目光掠向對面那些人:「說什麼了?」

  「......」

  沒人敢吭聲。

  「問你們話呢,」盧行添沒耐心,「啞巴了?」

  眾人面面相覷,停了會,其中一人戰戰兢兢,磕磕絆絆把方才劉園的話複述了一遍。

  說完,夜好似更黑了,風悄悄停止了流動,周遭氣溫驟降,給人一種冬天再度到來的凜寒。

  站在劉園身邊的男人穿了身深色調休閒裝,長腿格外矚目,一張濃顏系長相的臉表情不明,宛若在暗夜裡行走的地獄惡魔,讓人不敢窺探一眼。

  他不講話,別人不敢吭聲。

  「老子的規矩,」傅司九嗓音不帶溫度,「看樣都忘了。」

  話落,這群人倏然想起來,眼前的小霸王最厭煩別人私下議論他。

  曾經緊追許星池的林朵朵,只因拍了他一張照片,工作室便黃了,至今已經查無此人。

  「閒著沒事幹就努力工作,」盧行添諷道,「說別人家長里短是能讓自己光宗耀祖?」

  「是,是,下次再不敢了。」有人訕訕應。

  沉默短瞬。

  張以辭眉心動了動,貿然開口:「再讓我瞧見你們欺負阿蕪試試,我張以辭一個都不會放過!」

  盧行添:「......」

  你|他|媽不要命了。

  居然敢在醋王面前講這麼曖昧的話。

  怕待會自己人不好收場,盧行添迅速找補:「哎,還有我跟單州,我們是她哥,親哥!」

  一群人:「......」

  「行了,」張以辭不耐煩,「趕緊的,把這誰送醫院去,醫藥費到張家報銷。」

  眾人終於敢動了,七手八腳地扶起劉園,慌慌張張地離開。

  事情結束,馮蕪在隨身小包里摸了摸,掏出兩塊榛子巧克力,分別給了張以辭和盧行添:「我走了,謝謝以辭哥,行添哥。」

  說罷,她眼睛都未多眨一下,拎著車鑰匙解鎖開門,啟動車子離開。

  「......」盧行添默了默,視線悄悄左移,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張以辭掂了掂那塊巧克力:「我話還沒講完。」

  語畢。

  盧行添:「你還想講什麼?」

  「帶妹妹一塊玩啊,」張以辭說,「我不大想跟小九去見那伍全。」

  說到這,兩人齊齊回頭,將視線定在半晌都沒吭聲的男人身上。

  他氣息冷得很,黑眸辨不清神色,卻又直勾勾的駭人:「她怎麼不給我巧克力?」

  「......」盧行添撇嘴,「不打你一頓都是好的,還給你。」

  傅司九空殼似的,機械般問:「那她怎麼不打我?」

  張以辭輕哼:「差不多行了,分手四個月的前任,等於作古多年。」

  誰還要理你。

  見他吭聲,傅司九情緒不明地望過去,一字一頓問:「你是不是看上我家阿蕪了?」

  盧行添:「......」

  他就說吧!

  這狗貨指定會吃醋!

  「不然,你來說?」張以辭翻了個白眼,「你能說嗎?都不表態,容著那些人日後找阿蕪麻煩?」

  傅司九知道他說的對,可對歸對,理智和情感卻極為排斥。

  護她明明是他的權利。

  「阿蕪是你喊的?」他再次問。

  盧行添額角直抽:「你別犯神經,小心我們一個電話跟蕪妹告狀!」

  「......」這句話傅司九似乎聽進去了,他眸中的光稀薄,各種情緒在其中流轉,「她才不會喜歡你!」

  張以辭:「......」

  能不能,把這人,送進,精神,病院!!

  說完,傅司九攤開兩隻手,沒有一絲動容:「還我。」

  「......」

  怕他們不懂,傅司九冷笑:「巧克力!」

  「這是蕪妹給我的,」盧行添不願意,「我餓了,不給。」

  傅司九不假辭色,趁其不備,手掌從巧克力上揮過,輕輕鬆鬆擼到自己手中。

  兩人完全沒想過他會上手搶,無語到不想理他。

  -

  ONE俱樂部內。

  包廂門被侍者從外推開,裡面場景一覽無餘。

  傅司九眉骨下壓,幾分陰鷙不自覺浸潤著面孔:「金小姐怎麼在這兒?」

  「你老躲我,」金艾紗踩著高跟迎上前,罕見的嬌俏,「伍全惹到你,那我讓他給你賠罪就是了。」

  盧行添和張以辭互看一眼,分別撇了撇嘴。

  妖女。

  噁心。

  包廂里站了一排保鏢,伍全被圍在中央,雙膝跪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

  他挨過揍,臉上皮膚沒一塊好地方,青青紫紫的駭人。

  既然金艾紗處理了伍全,倒省得自己動手,傅司九對送上門的獵物卻之不恭,似笑非笑道:「金小姐倒是捨得。」

  伍全跟了金艾紗多年,私下不知為她幹過多少壞事,說是鞠躬盡瘁也不為過。

  金艾紗說處理就處理了,哪怕是傅司九,也不由得嘆為觀止。

  「一條狗而已,」金艾紗鮮紅的豆蔻想撫一撫他寬肩,「哪比得上你開心重要。」

  盧行添忽地重重咳了下:「我走了!!」

  「我也走了!」張以辭忍著噁心,「我還不如送妹妹回家!」

  盧行添:「我也!」

  說罷,兩人也不經同意,勾肩搭背地退到門外。

  不等金艾紗的手觸碰到他肩,傅司九滿眼嫌惡,腳步朝內走去,徑直避開她的動作。

  金艾紗跺了跺腳,是在別人面前不曾有的小女兒姿態:「誒,我可從來沒追過別人,都追了你好多個月了。」

  傅司九大馬金刀地坐進沙發,一條腿疊到另一條上,鬆弛的像包廂的主人。

  金艾紗是真的喜歡他這種狂妄、不可一世的調調,在所有環境下都能遊刃有餘,似乎沒有任何事值得他害怕緊張。

  沒有人能掌控他。

  可金艾紗迷戀這種掌控不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