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蕪十分沉默,沒因他調情的話羞臊臉紅,比一旁的叮叮還要乖順,一動不動地枕在他肩,手無意間壓在他胸膛心臟的位置。
逗了她幾句,見她始終蔫蔫的,傅司九大掌攏住她腦袋,視線探進她眼底:「怎麼了?」
馮蕪在他懷裡搖頭,蹭亂一頭軟發,發梢往男人頸窩鑽。
傅司九嘶了下,不知是疼是癢,他胸膛有頻率的振著,振得馮蕪手心麻麻的,跟過了電似的。
「這是怎麼了,」傅司九笑息淺淺,鎮定從容,仿佛不管發生何事都可以告訴他,沒有他解決不了的難題,「缺錢了?誰惹你不開心了?總不能因為臥室反鎖,想跟我睡吧...」
馮蕪頹喪的心情被他三五打岔,倒激出點惱羞成怒。
「誰缺錢了,我是吞金獸嗎?」她臉抬起一點,頗有氣勢跟他對質,「誰想跟你睡!」
傅司九玩味道:「所以,你主要在意跟我睡這一點。」
「......」
「說吧,」傅司九兀自笑了會,見把她逗得夠嗆,又斂了些頑劣,依舊張揚,「還沒你男朋友解決不了的事兒。」
馮蕪唇瓣嘟起一點,小朋友受委屈的表情,又添了些嗲和嬌軟,招的人心疼。
傅司九眸色悄無聲息暗了,下巴稍抬,在她嫩乎乎的唇上咬了兩口。
「不想說?」他呼吸微急,「那干點別的?」
「......」馮蕪手快速蓋住他唇,「要說的,你不許再親。」
傅司九說不了話,鼻息拖出輕笑,就勢在她掌心落吻。
馮蕪像是被燙到,倏地把手收回,臉也埋進他頸窩,呼吸著他的味道,悶悶道:「那個鑰匙扣被我撿走了...你沒找到...」
她都不敢設想。
害怕得知他當時的心情。
傅司九停頓了會,低笑道:「就這事啊?」
他聲音散漫,好似渾不在意,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找不到就找不到唄,」傅司九拖著腔調,悠悠道,「我還能為了個鑰匙扣尋死覓活啊。」
「......」
好吧。
算她自作多情。
「不過呢,」傅司九仰高頭,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發出一聲喟嘆,「當時就覺得,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
那天他聽見了馮蕪訂婚的消息。
緊接著,小熊貓鑰匙扣也不見了。
從劉成成那裡威脅利誘來的,唯一一件和她有關的東西,在聽見她要訂婚那日丟失。
傅司九不是迷信的人,彼時也忍不住開始信命。
「不能胡亂信的,」馮蕪鼻音重重的,又有些憤懣,「我又不知道,我寧願相信行添哥喜歡我,也不相信你。」
盧行添跟她的接觸,比她和傅司九的接觸多多了,熟稔多了!
「……」傅司九默了默,古怪的沒反駁,聲線反而浸著傷心,「我以為你喜歡許星池。」
大約受之前的誤會影響,馮蕪下意識解釋:「我喜歡你。」
傅司九眉骨不易察覺的提了下,不露聲色掩下精明,弱者的姿態,把一個痴心受挫的暗戀者模樣拿捏的感天泣地。
「可你對他那麼好,」傅司九嗓音更低了,「除了別的,總有超出兄妹關係的感情在吧?」
馮蕪果然上當,略微失措地望著他眼睛,支吾道:「哪有,你別亂想,我只喜歡你。」
傅司九沒吱聲。
「傅司九,」馮蕪怯了,兩隻小手捧住他臉,「真的,只喜歡你。」
夜安寧極了,不怪馮蕪慌亂,她當著眾人的面,為許星池做過許多違背心意的事,落在別人眼中,若不是極度喜歡,怕也做不出來。
如果她跟傅司九身份顛倒,她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傅司九為另一個女生鞍前馬後,不知得傷心成什麼樣。
傅司九目光深邃,瞳仁黑黢黢的,意味不明地瞧著她。
馮蕪小嘮叨婆似的絮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他對視,一抬眼,便看見他等同於得意的表情。
「......」
背景音倏忽間拉遠,一片死寂。
馮蕪抿緊了唇,一聲不吭爬起身,面無表情往外走。
傅司九頓了下,獵豹般矯健,不假思索攔住她去路。
「好好說著話呢,」他舔舔唇,嬉皮笑臉的,「還興生氣啊?」
馮蕪眼底蒙上洗過澡的潮濕:「我不想跟你這種惡劣的人說話!」
「......」傅司九輕咳了下,擺出端正的態度,「那我主要,是想聽你之前沒說的,肉麻兮兮的話,這也不肉麻啊...」
雖然他已經美的忘記控制表情,一不小心被她瞧出了端倪。
馮蕪壓下冷笑,平靜道:「還沒講到呢,你狐狸尾巴要是收好點,下一句就是了。」
「......」
「但我現在不想講了,」馮蕪一字一頓,「人生總有遺憾,小九爺也不應當例外。」
傅司九額角抽了下,握住她手不松:「我想聽。」
馮蕪:「我不講。」
傅司九急了,這次遺憾明顯會比上次更加嚴重,都已經說到「只喜歡他」了,後面不知還有什麼甜到攪蜜的話,卻被他一個不知收斂的態度給氣回去了,悔的他捶胸頓地。
「求你了,」他姿態放低,「講唄講唄。」
馮蕪:「不。」
傅司九扮出可憐,不吱聲地瞅她。
馮蕪鼓起腮幫子,刁蠻地跺跺腳:「你別來這招!就算給我三隻蟹黃包,我也不會說的!」
「......」傅司九沒撐住,可憐樣瞬間破功,忍不住低笑出聲,「那玩意兒涼,前幾天吃多了,過段時間。」
馮蕪拿眼尾覷他:「我想看新衣服。」
傅司九悄悄吁了口氣,怕她磨自己蟹黃包的事,也不敢再逼她講甜言蜜語,只能跟她扯平。
他住的是邊戶,房間面積比馮蕪的大兩倍,便多置辦了些柜子,存放馮蕪的東西。
新衣服整整齊齊掛在衣帽間內。
馮蕪跑進去的同時,像是忽然想起某事,說:「你別總給我買東西。」
「放著唄,」傅司九雙手掐在腰骨,鬆散地跟著她,「又不礙事。」
馮蕪:「礙事,過段時間我要搬家了,東西太多會很麻煩。」
「......」
搬家?
他才剛搬來,她就搬走?
她這是躲他呢?
察覺到周遭變涼的空氣,馮蕪回頭,笑盈盈道:「你也少買點,你也得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