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鬼道
方霄的拳頭緊了又緊，還是沒忍住，再次舉了起來，那骷髏頭，見方霄皺著眉頭，像要一拳把它的頭骨砸碎的樣子，一下子收了聲，那鬼哭狼嚎般的哭聲，終於停了下來。方霄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耳朵，一把捏住骷髏頭，問道：「你是什麼鬼東西？」
「知道我是鬼東西，還問什麼。」骷髏頭委屈地回答道。
方霄覺得，她的拳頭又有些癢了起來，那骷髏頭見方霄臉色不太好，趕緊說道：「你們是自己跑到鬼道來的，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吸收了那些無魂人的生氣而已。」
「無魂人？什麼意思？」方霄聽到骷髏頭的話，覺得奇怪。
「你身後就有一個無魂人。那些被吸了生氣的，都是無魂人。」骷髏頭趕緊解釋道，「他們不是通過正常途徑孕育而出，生來就沒有魂魄。只是肉體有生機，跟植物沒什麼區別，我吸食他們的生機，跟你們吃菜吃藥一般，你不能拿這個來壓制我。你們修道之人，不應該管到鬼界的事情。」
「鬼界？不是正常孕育而出，這是怎麼一回事？」方霄被骷髏頭的話弄得稀里糊塗。
「他的意思是說，我不是通過母體孕育，而是人工培植出生的。」柯良有些虛弱的聲音，從方霄背後響起。方霄回過頭去，看到柯良蒼白的臉色，趕緊抓著骷髏頭，走了過去。骷髏頭立刻痛苦地尖叫起來：「放，放過我，上仙饒命。我不該肖想你的魂珠，我混蛋，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方霄聞到一股子腐臭味，從手上的骷髏頭傳來。低頭一看，手裡的骷髏頭，此時在引魂珠的光照下，冒出大量的青煙，骷髏頭都快要蒸發了似的，趕緊把手重新探出光罩，骷髏頭這才停止冒煙，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方霄的錯覺，總感覺骷髏頭的骨頭，似乎變得薄了一些，拿在手裡的份量，變得輕了一點兒。
方霄怕它就這樣消失，自己問不出想問的事情來，趕緊問道：「他們有血有肉，有思想，怎麼會是無魂人？你不是弄錯了？」
「有血有肉我承認，但是，他們哪裡有思想了。他們是一群被種出來的人形身體，只有生機，沒有靈魂。我是鬼髏，這一點肯定不會弄錯。你看你和你的狗，我連你的狗的生機都吸不了。因為，你們是有靈魂的生靈，跟他們那些無魂人完全不一樣。要不然，我早就變成大鬼髏了。你的朋友，肯定是跟你的魂珠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才會萌生出一點魂力出來。否則，他也是不可能在這鬼道里醒過來的。」骷髏頭見方霄對他的專業置疑，立刻不高興起來。
方霄看向還半趴在那裡的柯良，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想了想說道：「這裡是什麼鬼道？」
「鬼道就是鬼道，人死後，靈魂脫離肉體，都會進到鬼道。」骷髏頭沒好氣地回答道。
「可我還喘著氣兒呢。」方霄也不高興了，「我的朋友和我的狗，都冒著熱氣，怎麼會就跑到鬼道上來。」
骷髏頭有些語噎，這要讓它去問誰去，它還只是一個小鬼髏好不好。只有個腦袋，連個身體都沒有。骷髏頭轉動著那顆閃閃發著綠光的骷髏頭，回答道：「也許，你們是碰上了空間裂縫什麼的，但是，活人是不可能進到鬼道還活著的。你是修士，但修為不高，你的朋友是無魂之人，還有你的狗，哎，這問題好難，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方霄見骷髏頭在她的掌心飛快地轉動著，似乎真不知道一樣，便也不再逼問，只是問道：「要怎麼離開這個鬼道？」
「我也很想離開鬼道，只是，我在這裡很久很久了，對了，我在這裡多久了呢？你知道嗎？」骷髏頭轉而看向方霄，很想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方霄拍了拍額頭，這還真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無知鬼。方霄不想放它，怕它再作怪，自己還真沒辦法再捉住它。想了想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修士？」
「你身上的味道跟他們都不一樣，只有臭修士身上，才會有那種臭味道。」骷髏頭恨恨地說道。
「是有點兒汗臭味兒了。」方霄拉起自己的衣袖聞了聞。「修士是不是那種能上天入地的修仙者？」方霄想起自己在地球上讀過的幾本修仙小說，裡面對修士的說法，就是修仙的人。
「呸！想成仙，就你一個練氣兩層的小修也敢說自己在修仙。你連靈氣怎麼運轉都不知道吧，還好意思說自己在修仙，啊哈哈哈，笑死小鬼髏了。」骷髏頭一下子大笑起來。
它的笑聲，也很有穿透力，方霄注意到在它笑起來的時候，柯良一下子捂住了腦袋。不敢讓它繼續笑下去，方霄一拳頭毫不留情地砸到了它的嘴巴上。笑聲嘎然而止，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就在骷髏頭的下巴被方霄再次砸掉時，周圍的環境一下子變幻起來。原本在不知道多深的地洞中的幾人，此時回到了最初醒過來的地方，周圍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黑色石頭，還有深深淺淺的小水窪。壯壯和柯良正泡在冰涼的水窪里，方霄一著急，拿著骷髏頭，衝過去把一人一狗從水窪里撈了起來，滴著水的被子，已經不能再用。方霄把被子收了起來，重新找了乾淨的衣服，給柯良換上，又用大浴巾，把一人一狗裹了起來。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也渾身濕淋淋的。怪不得，一直覺得像泡在冰水裡，原來，自己真的是被泡在了冰水裡。
骷髏頭已經叫得聲音沙啞，眼看就要咽氣，方霄才慢條斯理地給自己也換了身乾淨衣服，把頭髮用干毛巾裹住，這才把骷髏頭放到光圈外面。骷髏頭被折磨得只剩一層骨頭皮，原本光亮的表皮，已經變得坑坑窪窪，十分膈手。
方霄用指尖彈了彈裝死的小鬼髏：「你知道我手上的是引魂珠，那就說說，明明你根本不能碰引魂珠，卻還是想要得到它，這是為什麼？」
小鬼髏的眼睛裡，兩團鬼火閃了閃，才說道：「我不是不能碰魂珠，而是魂珠已經認主，你是生人，我是死魂，生死相撞之下，你的生氣過了我的死氣，才使我不能碰觸魂珠。只要你的生氣消耗殆盡，魂珠還會是我的。」
「你為什麼這麼想要魂珠？」方霄見小鬼髏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就又問了一遍。
小鬼髏眼中的鬼火，閃動的頻率更快了，他在方霄的瞪視下，頭骨咔嚓一下，裂成了兩半，骷髏眼裡的鬼火，閃了兩閃，也滅了下去。
方霄不死心把骷髏頭拿回光圈裡面，骷髏頭冒出大量青煙。只是，再沒有聽到小鬼髏求饒的聲音。沒一會兒，骷髏頭就化成一撮黑灰，躺在方霄的掌心裡。方霄有些不敢相信，小鬼髏就這樣變成了一堆黑灰。她覺得，鬼都是沒有實體的東西，不可能會變成灰。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問題，她沒找著。這灰，她是丟還是不丟呢。要不，把引魂珠直接放到灰上面試一試。
方霄手裡的魂珠亮了起來，引魂珠剛靠近手掌上的黑灰，黑灰騰地一下子從方霄的掌心裡飄了起來，小鬼髏的聲音從黑灰幻化成的骷髏頭裡跑了出來：「算你狠，連灰都不放過。好吧，好吧，我告訴你，魂珠有養魂的作用。每個剛進鬼道里的魂魄，其實都是有所缺失的。如果我能得到魂珠，就能找到我缺失的那部分魂魄。等我把魂魄修復完整，我就能離開鬼道，進入鬼界，以後，無論是選擇轉世，還是修鬼修，有了魂珠里的精純魂力的供養，對魂體，都有莫大的好處，所以，只要是魂體，見到魂珠，都不會放過的。」
「魂珠能養魂，對他有幫助大嗎？」方霄指著又錯睡過去的柯良，問道。
「它的魂體才剛剛孕育出來，還太弱小，不能直接用魂珠去養，最好是養魂木或者冰晶之類的，溫和的物品先育魂，等他的魂魄完全長成，再用魂珠來養魂，才能直到強大魂魄的作用。」說這話的時候，它的鬼眼裡，幽光閃爍，方霄心裡對這話的真實性，就打了個折扣。也許，養魂珠對新魂的滋養作用更大，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小鬼髏要說假話來騙她。不過，鬼話連篇，鬼話連篇，說的就是，鬼說的話，不能信吧。
方霄不能判斷小鬼髏話中的真實性，就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她接著問道：「你的魂魄既然有缺失，你怎麼會還知道這麼多東西的？」
「這是每個鬼魂的本能，本能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也變成了一個鬼魂，也會憑著本能，占著魂珠不放。」小鬼髏有些激動起來。
方霄冷笑一下，不再理會小鬼髏，既然他不願意說實話，她目前又不能拿它怎麼樣，還不如想想怎麼離開這個什麼鬼道的好。
她舉起手裡的魂珠手串，向周圍看了看，三十幾具屍體，躺在不同的方位，身體已經發青發紫，正是跟她們一起掉進來的吉姆等人。而她最初看到的那些景象，肯定都是這個小鬼髏製造出來迷惑她的假象。
方霄摸了摸身體溫暖起來的柯良和壯壯，重新把柯良背到了背上，抱起壯壯，轉身就走。小鬼髏也慢慢地跟在她的光圈裡面，一臉的委屈相。
「你跟著我幹什麼？」方霄瞪了小鬼髏一眼。
「你以為是我願意？你把我圈進了了你的魂珠里，我已經跑不掉了。」小鬼髏吼了一嗓子。
方霄抬腳衝著空中的黑灰形成的骷髏頭踢了過去，只是，她的腳踢過去，骷髏頭就散開來，在另一邊重新組合成骷髏頭的模樣，它暴跳如雷地吼道：「我已經被魂珠攝住，你還想怎樣？難道真要我魂飛魄散，你才高興嗎？」
「我要離開鬼道，你能出去見光嗎？」方霄見踢不中它，乾脆地收腳，繼續向前走。
「你走不出鬼道的。」小鬼髏陰森森的聲音，讓方霄又想揍它了。
「我能進來，就能出去，你確定要跟著我？」方霄揮了揮手上的魂珠手串，看得小鬼髏一陣牙酸。
「我已經跑不出魂珠，你就讓我進魂珠里休養吧。」小鬼髏只能認慫，誰讓魂珠已經認了主了。
「你要怎麼進魂珠里休養？」方霄的目光閃閃發亮。
「餵我一滴精血，我就能進出你的魂珠！」小鬼髏很不想說，吃了方霄的精血，他就等於是認了方霄為主的話。這樣的話，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了，他認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為主，還要不要鬼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