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道別
方霄又翻了幾則新聞，裡面倒是提到了高速公路上的意外事故。說是高速公路下面的地下水，由於過度抽取，出現了空洞情況，這次遷移，讓高速路負重過度，引起地陷。所以掉下去了十八輛小車，死亡了三十六人。具體的情況，卻是沒有詳細的報導。
方霄把最近幾天的新聞都翻了一遍，都是些正面的報導，並沒有關於張星憶那些特殊部隊和C市地下研究所的情況。方霄想了想，通過網絡，拔通了謝芳的電話。
「你這個死丫頭，不是說去了N市嗎，你在N市哪個安置點，怎麼都沒有聯繫我。我很擔心你，我媽也很擔心你。我爸和我哥昨天和我們聯繫上了，他們很安全。也正在準備撤離。阿霄，你一個人在N市不安全，不如也過來D市吧，我聯繫張星憶，讓他去接你過來。」謝芳一接通電話，噼哩啪啦地就說了一大堆。聽著好友那頭活力實足的聲音，方霄的嘴角翹了起來。等謝芳說完話，方霄才輕聲開口：「芳子，我可能沒辦法再去找你了。那個張星憶工作性質很特殊，你還是另外尋一個目標吧。代我向謝爸謝媽，還有謝大哥帶個好。我很感謝他們這些年來對我的關心和照顧。」
「阿霄，怎麼了，你遇上什麼事兒了，有啥事情不能解決，你回來，我們大家一起好好想辦法，總能解決的。」謝芳聽出方霄話里的不對勁，有些著急起來。
「芳子，謝爸在你旁邊嗎？」方霄沒回答謝芳的話，反而問起了謝爸來。
「在的。爸，爸，阿霄找你。」謝芳趕緊大聲叫了起來。
此時，方霄注意到，在光幕的下半部分，有個小紅點在閃爍，她點向那個小紅點，彈出一個對話框來：提示，電話被追蹤。是否屏蔽追蹤信號。方霄點下是字。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盲音。電話被掛斷了。方霄又把光腦的使用說明找出來翻看了一下有關信號追蹤問題學習了一下之後，心裡有了底。在拔通謝芳電話之前，先把自己的地址給更改成移動信號源。然後把信號源反射到十個不同的通話目標身上。這才重新拔通電話。
「阿霄，剛剛電話怎麼斷了。我爸來了。」謝芳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方霄說道：「我剛剛所在的地方，信號不太好，我已經換了個位置，這會兒好多了。謝爸，你好，我是阿霄。我今天想跟您說件事情，但是，我先要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跟您說明一下，您自己選擇是聽後消除記憶，還是保留記憶，或者是錄音下來，都隨你。」方霄把自己的目前的情況以及可能帶來星盟的人盤查或者捉走的事情，以及各種可能性，都跟謝爸說了一遍。謝爸還沒說話，張星憶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方霄，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你還是先回到研究所，我們一起來想辦法。你說話，我們都聽到了。我也在謝家。」
方霄聽到張星憶的聲音，愣了愣，才微微一笑，早就應該想到，找不到自己，張星憶這些人肯定會找上謝家人。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們知道自己現在就會跟謝家人斷了聯繫，讓謝家人過上安穩生活也好。她說道：「謝爸，你們選擇是消除記憶，還是保留記憶呢。我不知道星盟的人什麼時候會追來。但是，他們是一群不擇手段的亡命之徒卻是肯定的。不過，如果把你們的記憶消除後，他們即使來了，也拿你們沒辦法。我有星盟消除記憶的辦法。能讓你們徹底把我忘記。而你們的大腦里也會留下消除記憶的標記。他們來了後，礙於星際行為準則，是不能對本土居民動手的。除非這個本土居民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阿霄，我不想忘記你。」謝芳帶著抖音的聲音傳了過來。「阿霄，回來吧，我們一起想辦法。一定能想出好辦法來的，是不是，爸，張星憶，你說話啊。」
「阿霄，你把我們有關於你的記憶全部消除吧。這樣對你來說，也安全。」謝爸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好，謝爸，打開視頻吧。你們全部站在攝像頭的前面。」方霄點頭打開了自己這邊的視頻系統。
不一會兒，光幕上閃出一個圖像框，謝家幾人，連同張星憶也站在了這裡。方霄有些意外地一挑眉，張星憶卻是臉一紅，說道：「我，我就算是工作性質特殊，但是，芳子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不願意放開她。我會對她很好的，你放心。我們一起被消失記憶，才是最保險的。你自己以後多保重。」
方霄的目光柔和下來，她點點頭說道：「好，我會看著你們的。要是你敢對不起芳子，我饒不了你。」說著，她已經淚眼模糊。手指在光幕下方一划，一道強光透過屏幕傳向了對面。方霄只看到對面的人目光變得呆滯起來。她把自己的名字，形象，以及跟自己有關的事情，全部提取出來，然後一一刪除。看著幾人的眼睛慢慢閉上。她才把對面的光幕關閉，又把通話痕跡也全部抹掉。這才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陸衣見她臉上的淚珠不停地往下掉，眼睛卻是睜得大大的，不肯眨上一眨。那無言的悲傷，看得他心頭也跟著一痛。走到她身邊，挨著方霄也坐了下來，方霄手裡的光腦拿過來又弄了弄，重新套在方霄的手腕上，說道：「我們最多還能在這裡呆上三天時間，你利用這段時間，去做些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比如說，你想買點什麼東西留作紀念，或者，想去看看你朋友什麼的。你身上的這套光甲，有空間跳躍功能，你雖然現在身體還很弱小，但是，在這顆星球上跳一跳，還是沒有問題的。」
聽著陸衣這像是安慰，卻又讓她心塞不已的話，她也傷心不起來了。什麼叫做她的身體很弱小，她這叫苗條好不好。伸手擦乾眼淚，方霄點頭說道：「我是要去買些東西，我取了幾萬塊錢出來，還沒花呢，我還有房子也沒買掉，還有很多東西想買，我的存貯袋還是空的。我想去鎮上逛逛，只是，我這張臉，怕是已經上了追捕榜，要怎麼辦？」
「這好辦，你的光甲有個功能，能模糊你的面容，讓別人記不住你的長相。」陸衣見方霄止了哭，鬆了一口氣，說道：「你的錢不花完，等出了地球也變成了廢紙。我這裡還有幾千萬的現金，你一起拿去花了吧。」說著，他打開了自己的存貯袋，把裡面的錢全部轉移到方霄的口袋裡。方霄好奇地看著他拿了一個小鐵盒一樣的東西，塞進自己的存貯袋裡，說裡面有幾千萬，他這是騙鬼呢。
猜出方霄的想法，陸衣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是一個壓縮空間，裡面有一百平的面積，這是我剛從774那裡搶來的。錢也是他的。星際幣我已經放進自己的存貯袋裡了。但地球幣我卻是用不上的了。等你把錢花完，這個壓縮小空間就留著自己用吧。我這裡還有一個壓縮空間。這個壓縮空間只能放進一些不會變質的東西，水果，吃食什麼的，都不能放進去，那些東西等你放進去，再取出來的時候，就會變成干硬的化石。」
「也就是說，這裡面不能放含有水份的東西。」方霄指著那個小鐵盒說道。
「可以這麼解釋。快去吧。我在這裡研究一下你弄過來的那個鎧甲，等我弄明白怎麼把它收起來，我們就要離開。記住，不能超過三天時間。星盟的人，很快就會追來的。我們必須留出逃跑的時間才行。」陸衣再次強調了一下時間問題。才把整個地球的地全息地圖給方霄打開，又告訴她怎麼使用光甲上的跳躍功能以及定位功能。並且告訴她跳躍功能只能是一百公里以上的距離才能使用，太短的距離，會產生偏差，跳到空間裂縫裡去就永遠回不來了。方霄拍了拍壯壯的狗頭，又把它的狗糧取出來，放在地上，請陸衣幫忙照顧。在她自己還不熟悉光甲的時候，帶上壯壯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方霄認真記下陸衣的話。她把華國的地圖放大，點入C市的地圖裡，選中了自己的家中房屋，打開光甲的跳躍按鈕，眼前白光一晃而過，她已經立在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家裡的大門被打開，裡面亂七八糟的堆滿了垃圾。一股子陳年的霉臭味，自大門裡飄了出來。方霄本想進去看看的，但那股子味道，她實在忍受不了。只在大門前站了一會兒。就朝著爹媽和弟弟的公墓處跑去。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來掃墓了。有了光甲的幫助，再加上她本身的力量增加，跑起來速度不比汽車慢多少。十分鐘的全力奔跑，方霄來到了空無一人的公墓里，找到自家人的墓碑前，她把墳頭的草給清理了個乾淨。又從拿出自己的一件衣服，把墓碑給擦得乾乾淨淨。跪在碑前，磕了三個響頭，說道：「爸，媽，弟弟。我來看你們了。三天後我就要離開地球，也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今天是女兒最後一次來給你們掃墓，請恕女兒不孝。再見！」她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最後看了一眼這座被她打理得最乾淨的墓碑，轉頭離開了。
出了公墓，她打開地圖，挑選了首都的郊外一個小山包。按了光甲的跳躍鍵，白光閃過，方霄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C市。當方霄出現在這個小山包時，周圍沒有一人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