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離開
「請問你們是從B市過來的嗎？」方霄正想著自己的心事，突然，車門被人拍得嘭嘭響。她把車窗搖了下來，看到一個一臉焦急的婦女，正舉著一部手機問道：「你過來的時候，見到這兩人沒有？」方霄朝她的手機看去，只見上面是一張兩人的大頭照。兩人笑得都很燦爛。
方霄看到照片，就想起晚上那恐怖的一幕，臉色立刻變得慘白，她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只是拼命地搖頭。陸衣見她情緒不對，趕緊把車窗搖起來，把婦女和方霄隔開來。他沖那婦女說道：「後面斷道了，我們是繞道過來的，應該還有人在往這邊趕，你們再等等吧。」婦女茫然地點點頭，退到了路邊。陸衣看了眼方霄，見她臉色不好，便伸手握住方霄的手，說道：「別怕，以後，你還會面對比昨晚更恐怖的場面，你一定要有心裡準備。」
方霄的瞳孔倏然一縮，以後還要遇見那樣的事情。她要怎麼辦，心裡的惶恐冒出頭來，她抬眼無助地看向陸衣，希望他告訴自己，剛剛他是逗她的。可是，陸衣卻是無比堅定地點了點頭。方霄得到陸衣的確定，頓時覺得自己的天空已經塌了下來，她就要落入萬劫不復的地獄。陸衣又開口說道：「同時，你也會見到另一個不同的世界。那會讓你耳目一新，你必須要讓自己好好去適應新世界。」
「新世界？」方霄疑惑地看向陸衣。
陸衣也不多說，只是開著車在擁擠的街道上穿行。好不容易來到一個掛著，「歡迎B市來客」的橫幅的臨時搭建的帳蓬前，陸衣沒下車，方霄下車去問了工作人員，才知道B市來的人，全部被安置在了大倉北部的一個學校里。現在正好放暑假，學校里都空著。方霄跟著指示來到學校，在學校門口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在被問道怎麼會這麼晚才到時，方霄說了道路塌陷的事情。領導聽說斷掉的道路一側，還有人繞道過來了，立刻通知了上級領導。
不等陸衣出示身份證件，方霄和陸衣就被請進了一間辦公室，裡面坐著兩位面色嚴肅的中年軍人。他們掃視了方霄和陸衣一眼，其中一位年紀稍大一點的軍官問道：「聽說你們是從塌陷路段繞道過來的，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方霄就把當時的情況詳細地講了一遍。軍官又反覆地問了方霄一些問題，方霄的回答都沒有改變。軍官就停止了對方霄的問話。他看向陸衣，說道：「這位先生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我當時在補眠。雨停了後才知道前面塌陷了，於是，我讓霄休息，我開著車繞開了塌陷路段，開到了N市。」陸衣簡短地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你們沒去塌陷路段看看嗎？」軍官再次問道。
「沒有，當時雨剛停，我們怕前面的路基不穩，會有危險，所以，我們開著車退後了幾公里，才找到一個加油站，從加油站的圍欄繞出去下了高速，繞道走的。」陸衣回答道。
「只有你們三人活著出來，你們確定嗎？」
「我們在最後面，當時情況非常危險，我沒聽到有救求聲，手機也沒信號，我們也不敢上前去看，所以，不能確定是不是還有活著的人。」陸衣依然很淡定地回答道。
「好吧，留下你們的身份證複印件和聯繫方式，有事我們會再找你們了解的。」軍官示意門外的人把方霄兩人領出去。這時，有人衝進了辦公室，衝著軍官叫道：「長官，又有人從斷口那裡過來了，他們的情況很奇怪，快過去看看吧。」
陸衣和方霄對視一眼，趕緊給長官讓出路來。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方霄小聲地問陸衣。
陸衣搖搖頭，神情嚴肅地對領著他們兩人往回走的人說道：「這位領導，我的身份證件都留在了車子上面，請讓我們把車上的東西整理好，再拿身份證過來複印，你看這樣可好？」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方霄和陸衣的穿著，兩人一身皺巴巴的衣服，一看就知道穿著窩在車子裡，壓了不短的時間。知道兩人沒說謊，就點點頭說道：「好吧，你們先去把車子停好，安置好後再來找我吧。我的辦公室就在學校的行政樓三樓」
方霄和陸衣回到車上，陸衣對方霄說道：「我們不能呆在這裡了，必須要離開。」
「為什麼？」方霄不明白，那些人的遭遇，又不是他們兩人造成的，再說，他們兩人也是受害者，怎麼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離開呢。
「你說B市那邊被困的人，是你的朋友，那麼我就必須把那東西弄走。而我要回B市，你也不能就這樣呆在他們的眼皮子低下，否則你怎麼解釋我的問題。所以，我不能在這裡久呆。我們先找個地方把你安頓好，再去救你的朋友。」陸衣盯著方霄的眼睛說道。
「你一個人去B市，一定很危險，我們還是把情況報告給軍方，應該怎麼處理，讓他們自己拿主意吧。」方霄直覺不應該讓陸衣一個人去冒險。
「傻子，等他們想出應對辦法的時候，B市的人最起碼已經死傷過半。你難道就不怕你的朋友會遇到危險？」陸衣眼裡閃過一絲暖意。
「可是，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我們再想想別的法子。」方霄努力轉動腦子。
陸衣笑著揉了揉方霄的腦袋，說道：「就算我不去B市，也不能呆在軍方的眼皮子底下等著他們來抓，我的身份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方霄這才想起，這人似乎是個殺手，還曾經差點把自己的脖子捏斷。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替一個殺手擔心。她閉了閉眼，想著陸衣如果不是她的原因，根本就不需要跑到B市去冒險，就衝著他要去救謝爸和謝大哥這一點，她就不能把他往虎口裡送。她拉著陸衣的袖子，咬咬牙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反正那黑煙也拿我沒辦法，危險了，我就把引魂珠招過來護著我。」
「你恢復得還真快，我們先離開再說。」陸衣沒答應方霄的要求。
方霄坐上車，準備發動車子退出去。陸衣把車鑰匙拔了下來，說道：「我們不開車。我走路。」
「啥？」方霄看了看自己細長的小腿，有些不敢相信陸衣的話。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北半球跑到南半球的嗎？」陸衣笑著問道。
「不，不太記得了。」方霄腦子越來越迷糊了。她真的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飛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的，還只花了十分鐘。
「當然是用引魂珠進行空間跳躍的。你還記得那個倒在你身上的人嗎？那個女人其實是我的目標，她偷了研究所的一顆引魂珠逃了出來，我是奉命來追她的。你和她長得九分相似。這其中有很大的關聯，還涉及到上面的一些事情，我們邊走邊說吧。」陸衣拉著方霄走出了安置所。
「等等，我把錢包拿上，裡面有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還有壯壯，它必須跟著我，否則我不放心它流落在外面。」方霄趕緊說道。
「狗，就算了吧，我們是要躲開軍隊的人，帶條狗不方便。」陸衣嘆了口氣說道。
「它很聽話，又聰明。我們帶著狗，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去溜狗的，肯定不會讓人懷疑我們是要逃跑的。」方霄趕緊找了個帶上壯壯的理由。
陸衣想著，自己把方霄安頓下來，她一個沒有認識的人，肯定會孤單，帶上一條狗也好，至少有個伴。想了想，就同意了方霄的要求。
兩人牽著狗剛走到安置點門口，門衛就走了出來，看兩人牽著狗，身上也沒帶行李，就問道：「你們住在哪棟樓幾樓幾號房間，要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方霄趕緊說道：「我們住四號樓五樓502宿舍，狗狗已經被關了一整天了，必須要出去溜溜才行了。我還準備去寵物店給狗狗挑點狗糧，還要給它買個狗窩，和它的一些必須品，最多一個小時就回來了。」壯壯也乖巧，坐在門衛跟前，伸著舌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門衛摸了摸壯壯的頭，見狗狗乖巧，說道：「這隻狗個頭不小，出去要把狗狗牽好了，別嚇著人了。把你們的身份證登記一下，就出去吧，記得晚上九點學校就要關門了，早點回來。」
「謝謝！」方霄把自己的身份證從錢包里取出來，遞給門衛，說道：「登記我一個人的就行了吧。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也行，記得九點之前回來，否則要收入門費的哦。」門衛笑著說道。
「好的。」方霄接過自己的身份證，放回錢包里，牽著狗，挽著陸衣的胳膊就出了安置點。兩人轉了一個彎，就消失在門衛的視線里，這時，一個軍人模樣的從裡面快速走了過來，見到門衛就問道：「見到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離開了嗎？」
「哦，剛剛有一對小夫妻出去溜狗去了。他們登記了身份證，你要看一下嗎？」
年輕軍官一聽，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接過登記薄，一看上面的名字方霄，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並沒有那個男人的信息。就問道：「他們離開多久了？朝哪兒走的？」
「剛走不超過一分鐘，他們說是要去寵物店給狗狗買狗糧。」門衛趕緊指著方霄和陸衣消失的方向說道。
那軍官丟下登記薄，趕緊順著門衛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離開了的方霄和陸衣，則地在路口一拐，就進了一條小巷子，他拉著方霄，抱起壯壯縱身一躍，就跳到了旁邊的樓房頂層。這棟房子少說也有二十層高，方霄嚇得緊緊抓住陸衣的袖子，眼睛都不敢睜開。壯壯也乖覺，居然一聲不吭。伸著舌頭，張著嘴，眼睛裡淨是緊張。兩人站在樓頂，看到巷子裡衝進來一個身穿軍裝的人，他四處打量了一番，又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方霄看著下面，輕輕拍著壯壯的頭，無聲地安慰著壯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