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使喚自己做事,那總得預支點工錢吧。
白夏將所有的茭白搬完,也不過一個多小時,大家除了忙累一些,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秦科和花幸一起將剛摘的一筐茭白抬過來,白夏順手搭了一把手,還聽到秦科說,「要是就做這些活,每天給兩百個籽幣,這倒也划得來。」
不過就是出點力氣,他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了。
下一秒,就聽到了河邊有人大喊大叫起來。
「魚!河裡有魚把人拖下去了,快救人啊!」
河水裡嘩啦啦水花拍打的聲音格外大,聽到呼救,立即就圍了一圈人過去,試圖將掉進去的人拉起來。
秦科也過去搭了把手,用力拽著那漁網,想把人連同那魚一起拉起來。
木架子都被拉扯得有些晃動,上前救助的人只有外城的人,傭兵隊的人一個都沒有去。
翻騰的水花中血色越來越濃,掉下去的人斷無生還的可能,拉著網繩的人未免兔死狐悲,呆呆的看著河裡翻湧的血花。
「還愣著做什麼,把魚拉上來啊!」
一個傭兵猛地吼了一嗓子,將架子旁邊一個人嚇得一顫,差點掉下去,被秦科扶了一把才站穩了,對方有些感激的看了看秦科。
「再拉不起來,你們就都下去餵魚!」
凶相畢露的傭兵手裡提著刀,催促著人趕緊拉網。
一條人命就這麼消失在眼前,秦科憋著一股氣,拉著木架上的網繩用力回拉,不知道那魚是一時鬆懈了還是已經力竭,竟然被秦科一口氣拉出了水面。
傭兵看著秦科的眼神頓時就亮了起來,頗為讚許。
拉出來的魚牙齒邊還掛著細碎的肉,花幸面色慘白,撲到一邊乾嘔了一聲。
「不錯!」
傭兵大步上前來,拍了拍秦科的肩膀,「你就在這裡拉魚了,趁著現在血腥味把魚都引過來了抓緊拉!抓的魚多,回城多給你發點籽幣!」
之前還對籽幣很是狂熱的秦科,此刻卻有些興致缺缺,沉默著站在架子旁邊。
傭兵一刀將那魚敲暈,隨即就扛著魚去了車上。
一個開車的,一個看守的。
就兩個傭兵,竟然能驅使他們一車近二十個人。
白夏覺得有幾分荒唐,但是看看眼前瘦弱的人群,又覺得正常。
秦科畢竟是常去開荒的人,這會兒拉起網繩來是一網接著一網,雖說沒有之前的大魚,但是這堆積的小魚,也讓這些許久不知肉味的人頗有些眼熱。
那看守的傭兵見收穫不錯,這會兒竟一個人靠著車悠閒地躺著去了。
一個瘦弱的小伙子咽了咽口水,看著那一地的魚,「我聽說,魚是可以生吃的。」
數雙眼睛頓時盯了上去,這可是肉啊!
「不行!」
秦科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眾人的期盼,在眾人質疑的目光中迅速解釋,「不管是什麼變異獸,都不能直接食用,想想那些吃了變異植物的人,除非你們也想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如當頭一棒,眾人清醒過來。
「這肉也就只有內城的人才吃得上了,我們能吃飽就不錯了!」
有誰嘆息了一聲,白夏注意到那是一個頭髮都有些花白的老人,竟也出城來了。
秦科眼裡閃過一抹狠厲,一把將網繩扔開,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去。
有正值壯年卻瘦弱的中年人,也有年紀比白夏稍大的青年,甚至還有老人婦孺,大家不過就是為了在收穫季多囤一點食物而已。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要被這些傭兵剝奪、利用。
「那些傭兵只有兩個人,幹掉他們,這些食物就是我們的了!」
秦科的話猶如在平靜的湖面砸下一塊巨石,引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周圍一片寂靜,那邊的傭兵似乎有所察覺望了過來,秦科用力捲起網繩,拉起來一兜子的小魚,倒在地上。
等傭兵收回了視線,秦科再度開口,「我們可以自己開車回城,等有了車,以後我們想出城去遠一些的地方,不是更方便嗎?」
車!
白夏心裡一動,這可是好玩意,只不過汽油不知道好不好弄。
「可我們不會開車啊。」之前想吃魚的青年目光灼灼地追問。
「我會開。」白夏回應了青年的話,「之前見傭兵開過。」
這句解釋的話讓秦科眉頭也鬆了松,沒錯,小夏和紅龍傭兵隊很熟,見過他們開車甚至學了一些也不足為奇。
「可是他們手裡還有刀。」是那個有些唯唯諾諾的中年人,也是之前被傭兵的刀恐嚇過的那個人。
「我也有刀,」白夏將隨身袋子裡的武器拿出來,「還有鞭子。」
眾人本來聚集在秦科身上的目光,這會兒都落到了白夏身上。
反抗的事明明是秦科提出來的,可是為什麼白夏反而準備得更齊全。
秦科大喜,白夏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如果白夏也願意全力相助的話,那他們這次反抗成功的機率,起碼都有七成!
眾人的眼神也逐漸亮了起來,能回城,能收穫如此多的食物,還能弄到手一輛車,最主要的是自己的性命不用再掌握在其他人手中。
那麼博一把又有何不可呢?
達成共識的眾人,眼裡仿佛泛起了光彩。
「我拿刀去對付車裡的人,車下面那個誰去?」
青年舔了舔乾裂的唇角,「我叫唐毅,要是最後失敗了,你們……」
似乎是想著若是失敗了,在場的人恐怕沒一個活得下來,又苦笑了一聲,「要是失敗了,你們能跑的就跑,別死在這兩個渣滓手中。」
「車下那個我來對付,秦叔,你跟唐毅去對付車上的那個,其他人見機行事。」
這時候不是人越多越好,若是配合不好反而容易成為掣肘,影響局勢。
「我和你一起去。」
花幸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拿出懷裡的匕首,努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我也有刀。」
定好了計劃,其他人則是繼續拉漁網,他們四人則是抬了兩兜子魚,朝著車上靠近。
魚腥味讓那個躺著的傭兵懶洋洋的抬了抬眼,「放到後面就行。」
可能是因為太過緊張,唐毅抬著魚往車後走時,一截刀尖從腰部滑落露了出來。
傭兵眼神敏銳,握緊了手中的刀,冷聲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