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這行人,十有八九就是凌家的人了。
白夏垂了眸子,用抱著的皮毛擋住自己的臉,像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一樣,路過了城門。
這一大堆的皮毛抱回去,白秋又驚又喜地不斷翻看著,以前她們一到雨季就只能生生的挨著。
現在這麼多皮毛,不僅能做兩件皮毛大衣,還能再給姐姐做上一雙皮靴和一頂皮帽子。
到時候出門,就再也不怕凍著了。
宋嬸有些心動的看著這些皮毛,但是她們雖說沒有皮毛大衣,但是正常的保暖衣服還是有的。加上當務之急是還清借的籽幣,所以也僅僅是心動了那麼一下。
「這串香蕉應該有個三斤,抵那五十個籽幣成嗎?」
白夏從那一掛香蕉上砍下來一串,遞給老皮。
老皮樂呵呵地看著這新鮮的香蕉,連連點頭,「成!」
白得半斤香蕉不說,就這新鮮程度,能保存的時間也不短,自己占了不小的便宜。
「老皮,留下來吃個飯。」
秦科一如既往的熱情,今天花了兩百個籽幣,就買到了這麼多好的皮料子,他滿臉笑意,真心實意邀請老皮吃飯。
老皮看了一眼鍋里的板栗粥,還有邊上烤著的籽餅,還有一大盤子切成小塊的香蕉,甚至還有一鍋蛋湯。
雖然蛋液少,但是老皮確定那鍋白花花的就是蛋湯。
誰家能吃這麼豐盛啊,老皮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這一頓花費可不少,自己已經賺了這一單的生意,可不能再厚顏無恥。
「不了不了,我回去還得清理那些碎皮子。」老皮連連擺手往外走,「下次還要買皮子,記得找我啊!」
秦科將人送出了門,兩人如同至交好友般爽朗大笑道別,倒有幾分一見如故的感覺。
白秋抱著那些皮子,在一旁和宋依依規劃著名應該怎麼縫製。
兩個小姑娘之前就愛編些包出去換點實用的東西,這會兒見到這一堆皮毛,那更是喜得不行。
等秦科回來,一屋子人就聚在了火堆前,吃著這難得豐盛的晚飯,聊著今天的收穫。
氣氛格外融洽,任由外面夜風寒冽,此刻他們是滿足而幸福的。
吃完飯,秦科抱著碗筷去收拾,宋嬸帶著兩個小丫頭在那研究皮子。
白夏被火堆的熱氣熏得有些昏昏欲睡,剛想著要不睡會兒,眼角就掃到屋門口一個身影。
眸子一眯,白夏抬步走了出去,本以為是一些不懷好意的宵小,卻沒想到竟然是花幸。
花幸縮著脖子,看到白夏出來,有些猶豫著不敢上前。
「怎麼了?」
白夏主動走了過去,笑道,「好幾天沒見面了,怎麼還生疏了。」
難不成是上次慈善堂的人嚇到她了?
見白夏對自己的態度沒有變化,花幸臉上也總算掛了一抹笑,「白夏姐姐。」
「先進來吧,外面太冷了。」
現在天氣已經越來越冷,白天還好些,到了晚上只要吹一點風,就能凍得人雞皮疙瘩直冒。
花幸卻忙道,「不用了,白夏姐姐,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隊伍還缺人嗎?」
這麼一說,白夏才猛地想起來,之前花幸是說過要和自己組隊去收穫季。
後來被異植毀了小破屋,事情一下子多了起來,加上花幸也沒有再過來找自己,她竟然也忘記了這件事。
不等白夏回應,花幸又小聲道,「我有兩個叔叔,他們讓我來問問……那個傭兵隊,還能進去嗎?」
說完這話,花幸就死死垂著頭。
白夏皺了皺眉頭,傭兵隊從之前被人避之不及,到現在竟然還有人主動問上門來。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傭兵隊?」白夏聲音溫和。
但花幸卻咬緊了唇,眼一閉心一橫,竹筒倒豆子般將來龍去脈說了個透。
原來花幸本來是要找白夏組隊出城的,昨天卻被兩個叔叔叫上,她媽媽覺得還是跟著親戚靠譜,便沒讓花幸來找白夏。
他們今天是跟著衛兵的車出去的,但是人太多了,根本就沒找到多少籽幣。恰巧出城時花幸看到了白夏,只是隔得遠沒打上招呼,兩個叔叔也看到了紅龍傭兵隊的標誌。
等回來後,他們兩人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紅龍傭兵隊收穫極好,還會保護人的安全,這就立刻催著花幸過來找白夏了。
說完後,花幸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白夏,若是可以選的話,她肯定是更希望和白夏一起行動的。
但是平白多出兩個不熟悉的人來,花幸也不知道白夏會不會同意。
如果只是花幸一個人,白夏倒是可以直接領著花幸上車,反正除了她帶過來的人,傭兵隊也會接納其他上車的人。
再加三個人,白夏就沒那麼厚臉皮了。
慨他人之慷這種事情,她還做不到那麼理直氣壯。
「我只知道紅龍傭兵隊明天還會繼續停在老位置,你們起早一些,自然能搶得上去。」
雖說白夏沒有明確答應,但是能得到這個消息已經很不錯了。
花幸連忙道謝,頂著寒風回去了。
白夏看著花幸的背影消失在重疊的房屋後,收回了目光。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大家一人揣上幾個籽幣,灌上一瓶水帶在身上,便匆匆出發了。
出門時被寒風激了一下,白秋忍不住咳嗽起來。
裹緊了身上的衣服,見大家關切的眼神,白秋連忙道,「我沒事,就是有點嗆到了。」
看白秋的臉色,除了嘴唇被凍得有點發白,倒是沒什麼問題。
白夏卻要更操心些,白秋的身子本來就弱。
這次出城也是冒險而為之,想讓白秋多鍛鍊一下,要是適得其反那可就遭了。
白夏皺眉想著,那猴兒酒自己還沒有試過,不知道效果如何。
若真的對體質幫助很大,那對白秋來說不正是好東西。
思索著,白夏走在了最後面,借著衣袖遮擋,取出猴兒酒,謹記宴莫的話,只喝了一小口。
醇香的味道,伴隨著一股熱滾滾的氣流,滑進胸腔中。
還有些冷的身上,這會兒也變得熱乎乎起來,甚至像有一股氣流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將熱氣緊緊鎖在身體裡。
剛開始還好,這股熱氣只當是驅寒了,還讓人有些意猶未盡想再喝一口。
但是走了幾步白夏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在胸口裡不斷翻湧的熱流,像是在衝撞著想要找到出口。
不斷升騰的熱氣,讓白夏急躁地扯了扯領口,恨不得立即找桶冷水栽進去。
連呼出來的氣,都帶著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