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下意識接了過來,拿在手裡捏了捏。
軟的,還真是泥!
「前面是巨鳴雞的地盤,要是我們不小心被發現了,戴上這個也不至於被它們叫得耳朵疼。」
白夏有些愕然的看著手裡的兩小塊泥,這泥還能當耳塞用?
「別小看這黑泥,這可是從萬鳴森林的深潭底部弄出來的,分量可不多。」
宴莫懶懶地又解釋了一句。
這一次兩人走得更久了些,不知不覺已經遠離了那片採摘草籽的荒草地。
「啾——」
一旁石縫裡被驚起了一隻巴掌大的小鳥,貼著地面猛地往前竄去,轉眼不見蹤影。
沒有準備的白夏,被這突然的叫聲刺得耳膜生疼。
反觀宴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塞好了黑泥。
白夏急急忙忙拿出黑泥堵住耳朵的時候,宴莫卻已經從巨鳴雞剛才竄出來的位置摸出了幾顆比普通雞蛋小一些的蛋來。
合著他們這是到巨鳴雞的窩裡來偷蛋了?
這巨鳴雞膽子這么小,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夠取到雞蛋,這食物簡直太好拿了。
宴莫張了張嘴說了什麼,白夏卻一個字也沒聽見,這黑泥的功效也太神奇了,堵上耳朵後就真一點都聽不見了。
從嘴型隱約分辨出宴莫是要自己跟緊他,白夏忙點了點頭。
周圍安靜得像是處於一個極度靜謐的空間,周圍的風聲、腳踩地面的沙沙聲,更是一點都聽不見。
好幾次白夏忍不住想要將黑泥取下來,感受一下自己是不是還處於這個世界,但一想到之前那聲啾就刺得自己耳膜生疼,白夏還是忍住了。
在這種極端的安靜下,宴莫卻能夠自如地在巨鳴雞被驚嚇逃走後,以最快的速度收取雞蛋。
白夏眼都不眨地跟在後面,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窩雞蛋。
說是雞蛋,其實個頭比鳥蛋也大不了多少,巨鳴雞的巨字恐怕是取自它刺耳的聲音。
白夏舉著這幾個雞蛋,剛想遞給宴莫炫耀一下,就見到宴莫手裡的白色網袋,早就已經兜滿了。
這速度也太快了。
「好快啊,怕不是機器人。」
忍不住感嘆了一句,想著反正對方也聽不見,白夏將手裡的幾個雞蛋順手塞到了宴莫的袋子裡。
宴莫聽到白夏的話,忍不住一樂。
拎著那袋子雞蛋,宴莫帶著白夏繼續往前走。
一心埋頭找雞蛋的白夏,忽的撞上宴莫的背,鼻子頓時酸疼難忍,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腳下又不知踩到什麼尖銳的東西上,扎得白夏痛叫了一聲。
宴莫有些無奈的看著白夏,指了指耳朵。
白夏這才含著淚花將兩塊黑泥給取了出來,翹著腳將扎在自己腳上的刺拔了下來,見周圍已經不再是巨鳴雞所處的亂石窩,問道,「這是到哪兒了?」
宴莫抬頭看了看樹上巨大的刺球,「摘板栗的地方。」
本來還在揉著自己的腳,聞言白夏猛地抬起頭,盯著頭頂上的刺球。
板栗燉雞、烤板栗、拔絲板栗……
無數種板栗的吃法從白夏腦海里閃過,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著宴莫,「這些地方,你們都踩過點了?」
先是抓魚摘茭白,接著又是撿雞蛋,現在還遇上了板栗,這要不是提前踩過點,能把行程安排得這麼密集嗎?
而且這些食物,都還是白夏之前沒有遇到過的,現在光是看著就饞了。
宴莫輕聲笑了笑,耐心回應白夏的問題,「河流的位置的確是我們早就知道的,抓魚也是一早計劃好的,不過茭白是意外之喜。」
「那巨鳴雞呢?你連黑泥都準備好了。」
白夏還是不敢相信,一邊費力地試圖掰開一個掉落在地上的板栗,一邊質疑。
「在路邊那麼多巨鳴雞的腳印你沒看到嗎?」宴莫上前幫忙,紮實的皮靴一腳下去就將那板栗踩開了一條縫,「至於黑泥,那是我們常帶在身上的必備之物,畢竟具有音波攻擊能力的,也不止巨鳴雞。」
白夏順著那個縫總算是將板栗掰開了,一左一右兩個大大的板栗都散發著清香的味道,竟然都是可以吃的。
「所以你全是靠著觀察和經驗,找到這些東西的?」白夏難掩驚訝,難怪宴莫能當上傭兵隊的老大。
野外的物資的確是要更豐富些,但要能避開危險找到這麼多的物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宴莫挑了挑眉,「想學?」
白夏誠實地點了點頭,不想學是假的,有這一手的話,自己尋找食物就不用再碰運氣,能省多少功夫啊!
但是宴莫卻只是輕笑了一聲,「等你加入傭兵隊再說吧!」
又是加入,之前開荒隊也是要自己加入才會給自己特製的武器,現在也是這樣。
這些隊伍,都是把自己的資源和本事掌控得死死的,不肯泄露一點。
白夏泄憤似的將其中一個板栗取出來,用了點巧勁兒,將板栗殼扒開了一個角。
宴莫正一腳一個的將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板栗踩開,轉過頭時就看到白夏正盯著那雪白的果肉垂涎欲滴。
「你餓了?」
宴莫皺了皺眉頭,今早出來得極早,他們傭兵隊的人都沒有吃東西,更不用說他們這些外城區的人了。
白夏看著他,點了點頭,難不成他還包吃的嗎?
宴莫摸了摸身上,臉色僵了僵,之前隨時會帶在身上的肉乾早就已經消耗光了。
至於其他的乾糧帶在身上占地方不說,能補充的能量也極其有限。
所以說,他身上也沒有一點吃的。
看到宴莫的表情,白夏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就是說,不僅不包吃的,自己還得分些出去。
白夏從自己懷裡掏出籽幣來,遞了兩個給宴莫,「喏,先將就著吃點吧。走了這麼遠的路,不吃點東西可撐不住。」
說完,白夏自己也剝開一個籽幣,吃了起來。
宴莫看著自己手裡的籽幣,他認識這東西還是因為要帶人來這裡採集。
平日裡就算是吃這籽幣,也是專門加工後更容易保存,味道也更好的時候,他們才會選擇這種食物。
現在看著白夏吃得香噴噴的樣子,宴莫遲疑了一下,還是剝開了一個籽幣,塞進了嘴裡。
寡淡無味,是宴莫對這種食物的唯一感覺。
而就是這樣寡淡無味的食物,卻是那麼多外城區的人,趨之若鶩無比渴望的東西。
兩人相顧無言地將籽幣吃完,宴莫將目光看向那個被白夏扒開皮的板栗,帶著試探忽的開口。
「這個板栗可以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