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外的雪地里,秦昊和愛麗絲的身上落滿了鵝毛般厚實的雪花。
從這凝固冰冷的氣氛來看,兩人就像是即將分手的戀人,不知道到底是誰辜負了誰。
秦昊故作鎮定,微笑道:「愛麗絲大人,你想找我單獨談什麼?」
愛麗絲語氣不善,第一次用質問的方式冷漠問道:「秦昊先生,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這段時間,你的身體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秦昊知道這件事瞞不住,而且從愛麗絲此刻的態度看來,顯然是要打開天窗說亮話。
事到如今,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秦昊反問道:「你說的的變化,可是我體內鮮血的變化?」
愛麗絲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聲音相較之前更加冰冷,紅唇輕啟的時刻,吹出夾雜著冰霜的憤怒。
「秦昊,看來你了解自己的鮮血,也知道我的目的。我與你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愛麗絲,我們不是朋友麼。」
「朋友?真是可笑。如果你在我這裡沒有利用價值,你這個來自下位族的劣等人怎麼可能配成為我的朋友。」
愛麗絲終於說出心裡話,即使秦昊知道愛麗絲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但聽到愛麗絲這麼無情的話語,他還是會感到難過。
畢竟,曾經愛麗絲為秦昊遮風擋雨的畫面歷歷在目,不論這個女人貪圖什麼利益,她都救了秦昊很多次。
有一說一,若是沒有愛麗絲的幫助和扶持,炎夏人族不會有今天,秦昊也不可能這麼年輕成為聖元七帝之一。
愛麗絲的內心極度不甘,突然衝上前,一手揪住秦昊的一亮,眼裡迸射的雷射束瞬間燒毀秦昊的衣領。
「秦昊!」
艾薇兒猛然起身,就要衝出便利店去救秦昊。
現在事情不宜鬧大,秦昊朝著便利店的艾薇兒做出下壓的手勢,示意艾薇兒不要出來,他和愛麗絲的恩怨,他自己可以解決。
艾薇兒就像無頭蒼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和愛麗絲不一樣,她對秦昊的感情真摯細膩,沒有任何雜質。
雪地里,秦昊被愛麗絲連續推搡,直至壁咚在陰暗的牆角。
兩人的嘴唇近在咫尺,愛麗絲只要再往前湊一下,幾乎就要親到秦昊的臉。
曖昧的氣氛並沒有緩解兩人之間瞬間降至冰點的關係。
愛麗絲冷聲質問:「秦昊,老實交代,你的全知全能之血到底去哪了?你的身體為什麼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關於開創時間線和終焉魔王的事情,秦昊懶得廢話,說了愛麗絲也不會懂,輕描淡寫地說:「失去全知全能之血,我還是秦昊,對我影響不大。」
「對你影響確實不大,但你可知道我為了你的全知全能之血付出了多少代價!」
愛麗絲恨得咬牙切齒,為了整個【天穹計劃】,她付出了上萬年的嘔心瀝血,好不容易憑藉緣分遇上擁有全知全能之血的秦昊。
之前愛麗絲對秦昊寄予厚望,本以為秦昊的全知全能之血可以成為驅動天穹粒子加速器的能量源,沒想到如今秦昊的鮮血突然淪為最普通不過的血液,這幾乎毀了愛麗絲整個計劃,同時也摧毀了愛麗絲的殷切期盼。
此刻愛麗絲一想到曾經自己無條件幫了秦昊那麼多次,不就是為了獲得全知全能之血,現在她的怒火無法抑制,有一種被秦昊嫖完不給錢的既視感。
「秦昊,你知道我幫了你多少次麼?你知道沒有我的話,你和你的炎夏人族根本無法在聖元星系立足麼?你知道沒有我護著你,你早就死了多少次了麼?」
愛麗絲很少情緒失控,畢竟她的大腦就是一台精密的資料庫,從來不會感情用事。
但這次愛麗絲在秦昊身上投入的太多,兩人之間似乎真的有過一段真摯的友誼,時間久了,兩人險些都忘了自己的立場。
現如今秦昊的全知全能之血完全失效,他和愛麗絲之間的利益捆綁完全斷裂,反目成仇是無法避免的必然。
愛麗絲死死揪住秦昊的脖頸,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姓秦的,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把全知全能之血找回來,我為了你的血,付出了那麼多,你若是敢辜負,我跟你沒完!」
秦昊苦笑著搖頭,無奈道:「全知全能之血的力量已經永久消失了,我跟你解釋不通其中的緣由。」
愛麗絲雖強,但秦昊此前駕馭過一次終焉魔王的力量,那種感覺記憶猶新。
如果秦昊沒有撕毀終極版的《魔王之書》,接受歷史成為終焉魔王,別說愛麗絲了,就是七個上位族頂尖強者一起上,也只是著急給秦昊送人頭。
愛麗絲氣在頭上,她不會殺掉秦昊,那樣沒有意義,但她表達了對秦昊的失望和怨恨。
「秦昊,從今天開始,用你們炎夏帝國的成語來說,我們之間,恩斷義絕。」
愛麗絲說完這句話,發動金匣子的力量,強行從秦昊身上擄走紅匣子和藍匣子。
這兩個寶匣本來就是機械族的永恆至寶,現在物歸原主。
秦昊失去了紅匣子和藍匣子,代表失去了啟用魔王驅動器的資格。
沒有這兩個寶匣提供能量來源,秦昊的魔王驅動器也會失去價值。
本來說好了要友誼長存的兩個人,現在變成了敵人,勢不兩立。
秦昊並沒有去搶奪紅匣子和藍匣子,只是用最認真的語氣問道:「愛麗絲,我沒有全知全能之血,我們就不能做朋友嗎?」
「你在我的眼裡已經沒有價值了,我永遠不會跟你成為朋友。」
愛麗絲轉身就走,她現在恨透了秦昊,但殺掉秦昊沒有意義,還是無法進行【天穹計劃】的最後一步。臨走之前,愛麗絲又返回秦昊面前,神情冷漠。
「秦昊,你記住,下次在諸神競技場相見,我們就是敵人。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等一下,我有一個問題!」
愛麗絲駐足。
秦昊的聲音傳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的全知全能之血還在,你還會做我的朋友麼?」
「當然。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有利可圖,你就是我的朋友。」
秦昊追問:「然後呢,我的結局是什麼,淪為你某個計劃的犧牲品?」
愛麗絲點頭:「沒錯,我一直把你當成犧牲品,或者說是活祭品。」
秦昊笑著搖頭:「那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朋友之間不會傷害對方。」
愛麗絲沒有多說什麼,扭身離開。
從這一刻開始,機械族與炎夏人族決裂,愛麗絲也拋棄了秦昊,以後她再也不會幫助秦昊。
秦昊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愛麗絲的反應讓他腦補出秦御道的嘴臉。
當秦御道發現秦昊的全知全能之血失效後,恐怕比愛麗絲的反應還要冷酷殘忍。
秦昊坐在雪地里,神情落寞,自己有時候真的拿愛麗絲當朋友,然而在愛麗絲眼裡他只是一個工具人,沒了利用價值,直接拋棄即可。
愛麗絲返回機械族的路上,表情複雜,她的內心從未出現過這麼多的情緒情緒波動。
看著手中的紅匣子和藍匣子,愛麗絲陷入深思,她知道秦昊剛剛封帝,想要穩固地位,必須借用這兩隻寶匣的力量。
特蕾婭在一旁問道:「首領大人,以後咱們跟秦昊先生是什麼關係?」
愛麗絲欲言又止,她需要時間想想。
突然愛麗絲察覺到自己的口袋裡被人塞了一張字條。
攤開字條,上面是秦昊的字跡。
【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扶持和幫襯,不論你是否貪圖全知全能之血,我都曾拿你當過朋友。】——秦昊
「朋友?可笑,我機械族從來不需要卑賤的情感。」
愛麗絲嘴上這麼說,但她沒有撕毀字條,而是小心翼翼收進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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