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三弟,你在發什麼呆?」
凱恩有些擔心陷入呆滯的秦昊,輕撫秦昊的肩膀,關切詢問。
只有秦昊自己能夠看到《魔王之書》的存在,也只有他能夠看到《魔王之書》的封頁上呈現的鏡像。
此刻《魔王之書》呈現的鏡像里倒映出炎夏帝國發生的一切,一場人間慘劇正在上演!
秦昊的眼睛布滿血絲,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經被秦昊親手殺死的夜王哈達迪突然登陸炎夏帝國,用殘忍的手段踐踏著炎夏子民,空氣里瀰漫著人們的哀嚎和哭泣。
哪怕哈達迪只有半血狀態,但他畢竟是聖元七帝之一,掌心推出的巨魔之力輕易摧毀無數城市,炎夏皇城也淪為一片燃燒的火海,數不清的御獸師葬身於他的魔爪之下。
「秦昊,你毀了我的巨魔族,我必毀你炎夏人族,付出代價吧!」
哈達迪仰天長嘯,身體周圍浮現層出不窮的契約。
這些契約迅速燃燒,化為惡魔,肆意鞭撻炎夏帝國的疆土。
秦昊看到這幅場景,內心的怒火噴涌而出,全知全能之血再次沸騰。
「不!!!」
秦昊發出一聲怒吼,迅速趕往炎夏帝國。
「三弟,你去哪?三弟!」
凱恩一臉困惑,黑袍人的行為舉止讓他感覺怪異。
至於時監者,凱恩沒有任何印象。
時監者來自無盡之域,文明等級凌駕於聖元星系之上,所以時監者離開後,任何人都會失去跟時監者有關的記憶。
凱恩眺望遠方,眼睛微眯,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的記憶似乎被抽取了一部分……」
暗處,皓鑭整理衣冠,對身旁的神樹說道:「夫人,我要去炎夏帝國,見證魔王大人改寫歷史的時刻。」
神樹臉色黯然,語氣裡帶有悲傷。
「事到如今,一切都跟我們經歷的歷史一樣。你還堅持他可以改寫歷史的執念?」
「嗯,我相信魔王大人會改寫歷史,哪怕還剩最後一刻,我也相信。」
皓鑭眼裡的堅定打動了神樹。
沉默片刻,神樹開口道:「走吧。我也去一趟炎夏帝國,再看一次這個故事的結局。希望如你所說,有奇蹟上演。」
隨即神樹話鋒一轉,笑容苦澀,美眸濕潤。
「不過我也沒有抱太多希望。畢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次次的輪迴,讓我有些麻木了。」
神樹說完這句話,化作一道流光飛向炎夏帝國,皓鑭緊隨其後,表情凝重,默道:「魔王大人,改寫一切吧,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只要是您,一定可以做到。」
炎夏帝國,此刻正在經歷滅族浩劫。
夜幕降臨,距離除夕的黎明越來越近。
對於來自未來世界的神樹和皓鑭來說,這一年的除夕,就是魔王覺醒全知全能之血,晉升終焉魔王的日子。
在史冊里也被記載為「終焉之日」。
毫無疑問,這是《魔王之書》里最重要的紀念日,是貫穿魔王人生的重要節點。
如果秦昊無法改寫終焉之日,那麼故事的走向和結局就會重蹈覆轍,只會讓他成為孤獨而又邪惡的終焉魔王。
這是秦昊迄今為止面對最大的考驗,他要戰勝的對手是他自己,他要抗衡的敵人是刻在《魔王之書》上無法改變的命運。
「戰勝自己」,只是人類夢想中的執念和憧憬,往往是筆者通過文字的方式進行藝術的升華和歌頌。
實際上根本不存在「戰勝自己」這種說法,因為戰勝自己是一種「時空悖論」,過去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不論進行多少次交鋒,輸與贏不存在任何意義,因為過去和未來都是同一個人。
所以此時此刻秦昊面對的困境是一個無解的死局,看上去他只有一條路可以選,就是選擇接受《魔王之書》上鐫刻的命運,與未來的終焉魔王達成共識。
皓鑭和神樹比秦昊更早一步來到炎夏帝國的戰場,目睹生靈塗炭的場景,表情平靜,因為這一切他們都經歷過。
時間或許不是治癒一切傷痕的良藥,但時間可以讓人的痛苦變得麻木。
炎夏帝國面臨滅族危機,秦昊不在場,只能依靠白瓏等人撐起最後的壁障。
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虛妄。
白瓏、姬忘語、白冰、上官飛羽等人族強者陸續落敗。
芙蕾雅也參戰其中,現已傷痕累累,曾經被稱為擁有「物理免疫」能力的惡魔嫁衣破爛不堪,暴露的肌膚燃燒著滾燙的火焰。
這是芙蕾雅生命當中的最後一天,她沒有等到秦昊的約會,卻等來一場不能倒下的戰鬥。
芙蕾雅清楚,炎夏帝國是秦昊的家,秦昊不在,她有責任為秦昊守護他的家園。
「小雅,別勉強!」
白瓏死死摁住芙蕾雅,眼裡泛著淚花,她知道這是芙蕾雅生命最後的時刻,她希望芙蕾雅可以自私一些,不要在犧牲了。
芙蕾雅握住白瓏的手,姐妹兩人靠在廢墟的角落裡,灰頭土臉,都拼盡了最後的力量。
「白瓏,看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黎明即將到來,我的死期也該到了。」
「再堅持一下,小昊一定可以趕回來!」
白瓏摟著芙蕾雅逐漸變冷的身體,心如絞痛。芙蕾雅對她來說不僅是打了一輩子的宿敵,也是情投意合的閨蜜,更是她認可的兒媳婦。
芙蕾雅從懷裡取出《惡魔之書》,塞進白瓏手裡。
「幫我交給秦昊,這是我唯一能夠留給他的東西。」
「小雅~」
芙蕾雅輕撫白瓏的臉龐,微笑道:「本來我和兒子約好了,他說今天會請我看電影。」
「我一直聽說你們人類情侶之間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一起看電影,我很嚮往。」
「你兒子還說,電影的結尾都有彩蛋,每一個故事都很美好。」
芙蕾雅說到這裡,眼神落寞,嘆氣道:「可惜我來不及和他一起看電影了。」
「不過你要跟你兒子說清楚,我並不是真正的離開,我在《惡魔之書》的最後一頁給他留了彩蛋,我會用另一種形式陪伴他。」
芙蕾雅向來不善言辭,但今天她對白瓏說了好多。
白瓏低垂著頭,《惡魔之書》被她用力摟在懷裡。
嘭……轟隆!
炎夏皇城最後的防線徹底崩塌,城牆陷落,秦皇殿搖搖欲墜。
夜王哈達迪衝出煙霧,手臂化作骨刃,斬碎炎夏皇城內所有的建築,華麗的宮殿分崩離析,世界末日至此降臨。
「炎夏人族,一個人都不能活。秦昊,我要你付出代價!」
哈達迪仰天怒吼,他的執念就是毀滅炎夏人族,完成對秦昊的報復。
事已至此,芙蕾雅站了起來,她決定用生命的最後一刻,代替秦昊,完成對炎夏人族的守護!
「白瓏,你退下。接下來,讓我為你兒子做最後一件事。我不是什麼大善人,誰也不用感謝我,我只是為了秦昊。」
芙蕾雅體內的鮮血開始燃燒,生機加速消散,她要用犧牲全身精血的方式,給炎夏人族帶來一次神明的庇護。
白瓏是最熟悉芙蕾雅的人,看到芙蕾雅雙手集結詭異的手印,她便知道芙蕾雅要用那個以犧牲一切為代價的惡魔法則!
「芙蕾雅,住手!」
白瓏的阻攔為時已晚,芙蕾雅發動遠古惡魔法則——魔女的庇護
神樹:「歷史在重演,我真不知道我該期待什麼……」
皓鑭:「夫人,還沒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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