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戈壁灘的盡頭升起了翻天的塵土,塵土下面是一條不斷向前逼近的黑線。
站在牆頭上向遠方瞭望的李亞濤清楚:那條黑線其實是綿延的獸潮,如同前段時間自己見到的獸潮那樣。
只是這個獸潮並沒有那次見到的規模那麼大、高級魔獸更是沒有。
照目前來看,水平還是相當有限,數量不是太多,質量也是有限。
李亞濤看得出來這個獸潮里更多的只是普通野獸、少量F級魔獸和更稀少的E級魔獸。
不過即使如此,這也是實實在在的獸潮!
隔著遼闊的戈壁,李亞濤都能感受到那股黑色海洋孕育的暴虐之意,盲目不帶感情,只有原始的摧毀一切的欲望。
等到黑線再靠近些,石寨居民們的內心也伴隨著地面不規則的震動激烈跳動起來了。
李亞濤終於能看得更清,在黑壓壓的獸潮後面是一股龐大的機車陣列。
排在車群前面的是一輛巨大的改裝卡車,車頂系縛著一個重金屬打扮的刺青男人,手裡彈著一隻噴火吉他,吉他藉由卡車攜帶的巨大音響,朝四面八方肆意的宣洩著激情的旋律。
在機車群的更後面是一個更加龐大的重型卡車,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這幅場景讓李亞濤感到荒誕而充滿野性。
等獸潮逼近到石寨一千米的距離時,突然安靜的停了下來,響徹天地的吉他也隨著車隊停止了演奏。
雙方進入到一種對峙的局面。
飛車黨的一個青年騎車開出陣營,巡視一圈石寨,隨後開始發令,收縮進攻線,把四面包圍的人力和獸群集中到一面城牆面前。
石寨有幾處重火力不方便調動,看來這人是看見了這個有些平均的特點,是要集中優勢攻擊一處,只需攻破一面城牆,石寨就陷入了被動。
看出了飛車黨的意圖,吳村長也是通過對講機,通知到各個小隊長,抽調守衛集中到對應這面城牆。
只是每面城牆仍舊留有十幾名守衛,並沒有立刻把人集結完,以防突發情況。
就在所有人都在有序進行調動的時候。
隨著一聲槍響,這份短暫的平衡突然被打破了。
一個緊張的守衛居民,不小心開槍走火,擊斃了一頭頭狼。
整個戈壁灘都隨著這聲槍響沸騰起來。
強勁的音樂響了起來,洶湧澎湃的獸潮在震動的大地上開始衝鋒。
那些原本為人類設置的拒馬如同玩具一樣被皮糙肉厚的鐵甲熊一巴掌拍飛。
幾乎沒有起到任何拖延作用。
獸潮仍舊在往前奔涌到了雷區,很快各種地雷紛紛入煙花一樣綻放開來。
電漿地雷爆炸的瞬間,電流如同奔雷一樣沿著地面四處疾行,踏到這些細小電流的獸類瞬間就陷入了麻痹,嚴重的當場化作焦炭。
雷射雷和各式子母雷則如同天女山花一般,在一片較小的區域形成絕對的禁行區,把經過這個區域的一切生物射成篩子。
雷區的存在對獸潮造成了巨大殺傷,但難以阻擋獸潮的奔涌,永遠都有更後面的獸類面露凶光,咆哮著,踩著前面的屍體不斷前進。
很快這些獸類就到了城牆腳下。
寬大的壕溝對他們幾乎沒有影響,無數魔獸輕輕一躍就跳過這些壕溝,企圖爬向城牆。
但大多都落空了——城牆太高了。
他們跳到一半高度,就被加高的城牆給攔下來了,只能不知所措的巴拉幾下爪子,不甘心的掉下去。
最後在壕溝的各種陷阱下咆哮著死去。
這些獸類就如同失去意識的行屍一樣,沒有了恐懼,專心的一次又一次撲向城牆,然後迎接著死亡。
漸漸的,屍體越來越高,獸群也越來越接近城頭。
守城的石寨居民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當獸潮衝鋒的那一刻,他們的也開始了反擊。
經過避難所科技的加持,他們的火力得到兩三倍的提升。
在第一隻鐵甲熊拍翻拒馬的時候,一顆小型溫壓彈就已經把它周圍10米平方轟成了真空區,周圍50平內獸類都或多或少遭受了打擊。
獸潮在往他們面前奔涌的時候,各式槍彈、跑單、發射裝置,都如狂風暴雨一樣熱烈的迎接著他們的客人。
五顏六色的虹光鐵雨伴隨著轟隆的雷聲噼里啪啦的響徹在整個廢土。
然而在如此激烈的反擊之下,獸潮還是不斷的逼近。
一個真空區形成,迅速就被其他各色獸類填補,無情的鐵雨在綿延的黑色潮水下也顯得有些無力。
黑色獸潮的血色浪花終於還是拍打在了城頭。
好在各個關鍵節點都有一名一階高手坐鎮,居中指揮、補刀。
在防線即將崩塌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一階高手騰出手來,用自己擅長的武器擊斃跳上來的猛獸。
隨即,在噴火器的熊熊火焰里化成一團火球,迅速跌落,引起周圍的一片慘叫咆哮,飄起一陣燒烤的芬香。
正在城頭臨時搭建的角樓里狙擊的李亞濤發現了一絲不尋常的地方。
作為狙擊手的他,習慣性清除那些具有重大意義的目標,比如那些個頭更加巨大,且配有粗製防護裝甲的E級魔獸。
即使是佩戴護甲的E級魔獸,在硬挨一記狙擊榴後也會陷入瀕死。
李亞濤發現每次隨著一頭E級魔獸的死亡,當前區域的獸潮攻擊似乎都會陷入到一瞬的停滯。
那些更低級的魔獸和野獸會因為E級魔獸的死亡產生一瞬不易察覺的情緒,這一刻它們從「喪屍」狀態活過來了,再次恢復恐懼和憤怒等基本情緒。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錯覺,後面他加大了對E級魔獸的獵殺頻率,發現這一側的獸潮進攻似乎逐漸呈現下降的趨勢。
驗證了自己的想法,李亞濤感到一陣驚喜,他立馬將這個情況匯報給了吳村長。
吳村長也果斷的向眾人強調了攻擊的重點,一時間,獸潮隱隱出現了潰散的跡象,那些悍不畏死的猛獸渾濁的眼神里竟然也逐漸生出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