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在兩人談話間,安王車隊已經緩緩行駛而至。
「停!」
隨著一聲令下,馬車在十里亭旁停駐,陳良從馬車上緩步走下,董成緊隨其後。
岳崢與謝堂燕對視了一眼,然後快步走出亭子,
「敢問兩位世兄,可是岳崢岳兄?與謝堂燕謝兄?」
相隔十餘米,陳良便朗聲開口。
修煉天子望氣術近五載,如今陳良的身上,已經多了幾分帝王之氣,否則之前也不可能如此輕易便說服董成。
氣息這種東西雖然虛無縹緲,但是在不知不覺中便會影響他人的判斷,尤其是初次見面之時,第一印象更是極為重要。
岳崢和謝堂燕兩人,見陳良氣度不凡,而且一口一個世兄,心中頓時好感大生。
「草民岳崢(謝堂燕),拜見安王殿下!」
兩人剛欲行跪拜大禮,卻被陳良快步上前攔下,
「兩位世兄勿須多禮!都是自家人,你們喚我陳良即可。」
岳崢與謝堂燕不知道陳良與陳洛的關係,但陳良卻知道,這兩人乃是自家二哥的弟子,所以自然是可以信任的自家人。
跟在陳良身後的董成,再見到岳崢二人之後,先是一陣失望。
他本以為安王特地要接的兩個人,會是什麼厲害人物,不曾想竟是兩名稚嫩少年!
尤其其中一人,看上去年歲比安王還要小上一些。
這算什麼?過家家嗎?
然而待董成仔細打量過後,頓時心頭一震,目光落在了岳崢的身上,眸子中閃過一抹駭然之色,
「這少年,最多也就十六七歲吧?竟已是半步登天之境!」
要知道,他苦修近四十載,如今也不過才登天境大成境界,就已經位列北離皇宮八大監之一。
這個叫岳崢的少年,如此恐怖的天賦,假以時日,至少也是一尊逍遙境強者啊!
一念及此,董成頓時收起了小覷之心。
很快,岳崢與謝堂燕兩人也登上了寬闊的王駕馬車,隊伍繼續朝青州方向而去。
——
車廂之內,
「安王殿下,敢問您和先生是什麼關係?」岳崢實在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
陳良早料到兩人會有此一問,且不說一旁還有董成這個外人,即便是沒有外人在,他自然也不可能將陳洛的身份直接公之於眾。
「先生是孤的一位長輩,也是孤在這個世上,最為信賴之人!」
陳良給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
岳崢見陳良如此說,也不好再繼續多問,不過心中更加斷定,自家先生應該出自北離陳氏皇族一脈。
三人又閒聊了幾句,一旁的董成對於三人口中的先生,越發感到好奇起來。
「岳小哥,咱家觀你所修行之法,似乎是佛門一脈的金剛神通?可對?」
董成顯然是想從功法門路入手,打探那位『先生』的來歷。
對於武道中人來說,身份可以作假,但功法路數卻無法做假,因此只要知道岳崢的修行路數,便能反推出他的師父是哪位高人。
岳崢笑道:「公公好眼力!晚輩修行的的確是佛門的大金剛伏魔神通,只因晚輩志在征戰沙場,先生曾有言,戰場中殺戮煞氣過盛,浸染過重,於修行不利,故而傳授我佛門神通,能夠時時化解心中戾氣。」
董成當即追問道:「莫非岳小哥口中的那位先生,是禪音寺的某位得道高僧?」
岳崢又豈會看不出董成尋根究底的目的,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道:「先生精通佛門秘術,但卻並非佛門中人。」
董成頓時愣住,
大金剛伏魔神通,乃是禪音寺三十六秘法之一,屬於不傳之秘,不是佛門中人,卻精通佛門秘術?
董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離陽城中竟然還有此等人物?
眼見岳崢不願過多透露,董成也不好再繼續追問,由衷感嘆道:
「似岳小哥這般年紀,便踏入半步登天之境,如此武道天資,放眼整個離陽城,只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岳崢撓了撓頭,道:「公公謬讚了!我這點天資,和我三師弟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董成再次愣住,一臉難以置信,
「莫非你那三師弟,修為竟比你還高?」
岳崢道:「那倒是沒有,我三師弟不久前才剛剛突破脫凡境界。」
「只不過,半年多前,他還是一位毫無任何修為的普通人。」
「什麼?!」
董成聞言,端著茶水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顫,茶杯險些脫手。
不到一年時間,從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達到脫凡境界,這特娘的還是人嗎?
如果岳崢沒有撒謊的話,那他口中的那位三師弟,堪稱是百年不遇的絕世妖孽!
不料,岳崢這話說完,一旁的謝堂燕緊跟著的一句話,讓董成徹底大腦宕機。
「三師兄的天資的確是世間罕有,但先生也曾說過,我們七人之中,唯有七師弟,才是最有希望踏入陸地神仙境界之人。」
陸地神仙!
董成震驚過後,不由得深深望了謝堂燕一眼,似乎是在判斷這小子的話是否可信。
畢竟,那可是傳說中的至高境界,連白衣劍仙和陳氏老祖都未能成功踏入的存在。
他那個什麼七師弟,竟有如此資質?
難不成他是三百年前的蕭長生轉世!
緊接著,董成不由得在心裡,開始重新估算起安王陳良的份量。
倘若岳崢和謝堂燕兩人所言不虛,他們口中的那位先生,必定是一位絕世高人!
安王殿下若有如此人物相助,未來爭奪那大寶之位,恐怕勝算還真不會比其他幾位皇子低!
——
三天後,這支安王隊伍終於進入到青州地界,來到了青州軍大營。
「青州軍副將羅大牛,奉呂將軍之命,特來迎接安王殿下!」
「軍營混亂,怕驚擾了貴人,還請安王殿下暫回城中驛館歇息,待呂將軍忙完軍務之後,定當親自登門覲見。」
青州軍大營前,一隊人馬忽然出現,攔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為首之人,是一名身穿黑色鎧甲的中年將軍,一張驢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刀疤,此刻滿臉玩味譏諷之色。
「看來這青州軍似乎很不歡迎安王殿下前來啊!」謝堂燕沖一旁的陳良笑著說道。
陳良三人的臉色此刻都微微有些凝重。
皇帝一道聖旨,皇子空降軍中,直接接管軍中大權。
青州軍高層心有不滿是肯定的,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幫人竟然敢明目張胆的將他們攔在大營之外,連門都不讓進。
這明擺著是不想交出青州軍大權。
「謝兄以為,眼下局面,孤該如何應對?」陳良當即反問道。
在來之前,陳洛曾經囑咐過他,兵事不決問岳崢,政事不決問謝堂燕。
眼下這局面,似乎應該算是政事。
謝堂燕嘴角微揚,淡淡道:「想要快速掌管一支軍隊,首先要樹立威望!殿下,既然有人上趕著給咱們立威的機會,那咱們又豈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