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鈺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皇姐毫不掩飾對他的留戀,這讓他內心有些苦澀,他想勸她迷途知返,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沉默片刻後,終於緩緩開口道:「我……答應你。」
聽到這個回答,姬幽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輕輕拍了拍姬鈺的肩膀,溫柔地說:「好。」
姬幽接著問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姬鈺抿唇,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若是被李家的下人看到,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姬幽理解姬鈺的顧慮,只好道:「嗯,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我看著你走。」
姬鈺再次點頭應道:「皇姐,改日見。」說完,他轉身朝著遠處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更深了,姬幽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她住的地方離姬鈺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翌日。
姬幽查到李若曉酷愛收藏玉器,為投其所好,表達她想合作的誠意,便特意命蘇筠尋了件桃形白玉浮雕蓮紋的玉器送給李若曉作為新婚的賀禮。
收到玉器的李若曉愛不釋手,心中對姬幽的懷疑少了幾分,這玉器通透明亮,是百分百的純質,足以證明姬幽的財力。
當晚李若曉就設宴款待,表示自己的盛情。
李家作為相州的富人,在外的名聲也是極好,雖然古樂樂是被逼嫁入府中,但在外人眼裡,古樂樂的母親好賭成性,李若曉不僅幫其母還清了債務,反而還以正夫之名娶了古樂樂,即便古樂樂有幾分姿色,這份婚姻都是古樂樂高攀了,李若曉卻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極好的妻主。
晚宴,曲水流觴,李若曉坐在主位上,身側是她的新婚之夫古樂樂。
姬幽坐在下面的首位,今日本就是為她而設,不過周圍也有李家的幾位得力管事。
李若曉端起杯盞,十分熱情,是個面容和善清秀的女子,朝姬幽道:「陸老闆,李某敬您一杯。」
姬幽輕笑,回敬道:「李少主。」
二人一番互相吹捧,宴會進行到一半時,李若曉開口問道:「陸老闆年輕有為,不知可否婚配?」
姬幽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家中已有夫郎,不過姿色平平,比不得李少主如此艷福。」
隱匿在古樂樂身側的姬鈺將目光投在姬幽身上,心想若是被姬幽後宮的那些世家郎君聽到,怕是少不了一番風雨。
李若曉聽此,知道她是在誇她娶的古樂樂好看,嘴角上揚,意味深長道:「容顏易逝,想必陸老闆的侍郎們性情應是極好的。」
「我見陸老闆身側沒個美人作陪,實在過意不去,我府上養了些舞侍,不知陸老闆意下如何?」
這是要送她美人,姬幽勾起唇角,「樂意之至。」
李若曉聽此,就知道陸幽骨子裡也是好色之人,李若曉最討厭不近男色的女子,軟硬不吃,沒有突破口,沒有弱點,她怎麼好放心和這種商人來往,她大笑幾聲,便朝身邊人吩咐幾句。
很快,有六名神色迥異的男子相繼走到姬幽面前,他們俊秀非常,腰肢都裸露出來,極瘦極細,他們容貌或許不是最好,但身材卻一個比一個誘人。
姬幽裝作迷離的樣子,在幾人身上徘徊,似乎猶豫不定,在糾結該選誰。
李若曉適時出聲:「陸老闆放心選,多選幾個也不妨事,只要別怠慢了陸老闆就行。」
姬幽感激一笑,而後思索片刻,為了顯示她的好色風流,她挑了兩名男子,一個身穿淡綠色紗衣,一個身穿藍色紗衣,二人坐在姬幽兩側,盡心討好。
「陸老闆的生意李某很感興趣,只是價格方面能否再降些?」李若曉咂咂嘴,陸幽出價很高,但私鹽難得,且說有京里的大人物作保,這單李若曉自然心動,但陸幽獲利明顯比她多,李若曉心裡不太平衡,還是希望陸幽能把價格放低些。
姬幽故作為難,只說再考慮考慮,然後便左擁右抱身側的兩個美男,有些歉意的朝李若曉說道:「李少主這酒妙極,陸某今夜有些醉意醺然,改日,改日,咱們再談。」
姬幽嘴上說著,眼神卻一直落在身邊的美男身上,顧盼流離,身體因為喝酒的緣故有些東倒西歪。
李若曉見她猴急的樣子,內心嗤笑,也不急於一時,一邊嚴肅的吩咐那二人照顧好姬幽,一邊親自走下來關切道:「陸老闆好好休息。」
蘇筠沒有跟著姬幽參加宴席,而是偷偷離開房間打算摸清李府的院落路線和布防。
宴席結束,蘇筠也適時趕回,見姬幽回來,急忙迎上前。
屋裡,蘇筠倒了兩杯水,遞給姬幽,卻被姬幽餵給了身邊兩位美男。
緊接著,兩名男子便昏睡過去。
蘇筠看在眼裡,然後朝姬幽道:「主子,查到了,西南一側有處禁地,那裡有不少隱在暗處的身影,戒備森嚴,若如主子的猜測,那些被李家拐進來的孩子應該就藏在那個地方。」
「另外,據顏公子的消息,李家與相州知府的關係也很親密。」
「京中的貢品每年都出自李家,一些商業上的來往,相州的建設,也全由李家參與。」
「自從李若曉當家以來,李家就一躍以流雲錦為名的百年商賈蘇家成為了相州首富,短短几年其手段不僅讓無數商人折服,名聲也全是一片叫好。」
「相州知府,若朕沒記錯是虞尚書當年提拔上來的。」姬幽眸色沉沉。
「暫時不動,李家的事也不能讓官府來查,李若曉既然重名,我們便讓她自行暴露,身敗名裂。 」
「是。」蘇筠點頭,暗嘆陛下英明,主子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在暗。
蘇筠正要離開,忽然瞥向床上,「主子,這二人……」
姬幽抬眼,「你先出去吧,我自行處理,順便給姬鈺捎個消息,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是。」蘇筠應下,便關上了門。
姬幽皺眉,床上二人的守宮砂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