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房呢!?

  發現生財之道打算滅口獨占帝國遺產的庸才;

  忠於帝國皇室,等待著教訓窺伺高盧財產異族的大法師;

  發現他虎人戰士薛定惡身份,埋伏著搶奪價值連城奧金的施法者;

  與瓦吉迪爾特·莫里交情甚密,怒氣沖沖勢必為老友報仇雪恨的維克托信徒;

  在回到郊區的路上,薛定惡曾設想無數種回來時可能遇到的場景,但現實還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我租的房呢!?」

  焦黑的屍體、倒塌的民宿廢墟、化作焦土的鄉間小路、議論紛紛的街里街坊、向現場目擊者詢問狀況的白袍法師與衛兵,以及大白褂只剩下一半靠坐在道旁樹下閉目沉思生著悶氣的波西米亞,眼前的一切都已然超出預期——他從來都不知道這泰瑞爾竟然是出門買個菜回來時房就沒了的兇險世界!

  「庫里伯,你回來了。」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熊人睜開眼睛站了起來,醉酒般的晃了晃身子,從懷中取出出現裂紋的黑框眼鏡戴上後解釋道:「老實說我有些不清楚該如何和你解釋,我過來時看見個黑袍法師喝下一瓶令人狂暴的藥劑開始在你門口醞釀火球,本來還想著要制服他,結果他就自爆了!人類都這麼……瘋狂嗎?」

  薛定惡也感覺自己有點懵,就連腦子都快斷線了。

  他又沒對民宿設置任何防護,如果想盜竊或設置陷阱,對方為何要用火球術把門轟開?

  可如果對方想殺自己,為什麼要在自己出去的時候闖空門?

  明明可以犯罪中止,為什麼要自爆?

  沉思良久不得其解,薛定惡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懂人類,可能他是一個罕有的行為藝術家吧?總之這件事可以之後再查,波西米亞你傷勢如何?」

  「別擔心,像我這樣小有所成的生命法師,只要沒死透就能把自己給救回來。」

  「那你先休息,我去找房東談談,」

  暫時把買回來的酒菜放下,薛定惡找到了在廢墟附近面色複雜的房東,一位上了年紀但精神不減的中年,據說是某個屬於生命學派的法師親屬。

  而此刻這位房東正在向身後站立著四個戰士的白袍法師訴苦,一見到他看盡便連忙指認道:「我就是把房子租給了他,現在房被其他法師給毀掉,帝國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白袍法師點了點頭,看向走來的虎人:「你好,這位……」

  「什麼都不用說了。」薛定惡乾脆地打斷法師看向房東,「我賠,爽快點說賠多少就行了。」

  「房子加修路,三……二百?」

  聞言他從袖口裝模作樣地掏了一會,將兩袋錢拋了過去:「拿去修房吧,現在我要和帝國的法師談一些事情。」

  自認倒霉地將賠償談妥,兩人與法師身後的四位士兵一同來到道旁的樹下。

  經白袍法師自我介紹,他名叫費里德·巴特利,是城內一個歷史悠久的魔法家族後裔,現任帝國在塔林設立的五位治安官之一。

  波西米亞與黑袍法師的戰鬥最終導致了一場藝術般的爆炸,將二者為中心二十米內的一切盡數化作灰燼,猛烈的聲響亦是將周遭人的注意力吸引。

  聞聲而來看熱鬧的人們發現了躺在廢墟當中暈厥的白色熊人與焦黑屍體,得知這是一場施法者戰鬥後的他們果斷請來了作為執法者的白袍法師「銀白學者」費里德。

  但專攻學派為防護的費里德卻仍未能從現場的蛛絲馬跡中破譯兇手的身份——這是預言師們的工作。

  「我明白你因爆炸而失去財物的憤怒,庫里伯,畢竟這次的事件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導致你遭受致命傷害。我以治安官之名向你保證,一定在最快時間內給你一個交代。」

  就連當事人波西米亞都沒能理解那位黑袍法師的腦迴路,事後才抵達現場的費里德更是摸不著頭腦,無奈之下他也只得打著官腔叫受害人相信自己,等待預言師們全力出動破解案情後再給對方一個說法。

  而來自文明社會、善解人意的薛定惡自然不會為難眼前的治安官,他知道有些時候法律與正義並不能預防你遭受損害,而是在權利遭受侵犯後給予交代與補償,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出於某種源於現代社會的優越感,以及作為法學系大學生與行政管理研究生,薛定惡對這個世界的同道(?)其實相當寬容、理解……但壓力還是必須給的。

  因此他點頭對費里德的說法表示認可,溫和地笑道:「我是來自四風部族的庫里伯·德格尤,作為異族,我可以認為這是一個人類的種族歧視與表達不歡迎的信號嗎?希望你們能儘快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只好離開這座不歡迎我的城市回到家鄉尋找公道聲張正義了。」

  最終治安官費里德與他約定好一定在三十天內將案件偵破便匆匆離開。

  雖然三十天這個期限聽上去有些敷衍,但考慮到這邊的警力、技術以及可以預見的防護系魔法迴避偵測,實際上勉強還在可以接受的範疇內。

  說到底這還是薛定惡本人的事情,與其期待別人幫忙還不如自己動手解決。

  戴回眼鏡的波西米亞恢復了視力,環顧著眼前遭受破壞的環境,內心不勝唏噓:「唉,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話說回來,庫里伯你損失的財產多不多,接下來打算去哪住?」

  「除了時間外沒什麼損失,提前知道有人對我有敵意反倒還血賺了。」薛定惡顯然對空無一物的民宿不甚在意,「至於住哪其實無所謂,剛好我對選擇這滿是風沙和土味的民宿有些後悔,還是找個正經的旅館更靠譜。」

  薛定惡看向一身傷口仍未完全癒合、皮毛被燒傷的波西米亞,心中難免再生愧疚,索性將腦海內的疑惑與繁雜思緒暫時甩去。

  「先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天色漸晚,好好吃飯比什麼都重要。我這次出門可是準備了大量部族裡的調料,找個乾淨、清淨的地方去吃烤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