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全新的罪名降臨。♬💢 💘♧
「念念?」
頭頂的人喊了一聲,唐念沒有回答。
不知是醉了,還是被原罪控制了。
柔軟的身體在升溫,熱熱的,抱在懷裡很小也很輕,感覺很好。
脫離神的掌控,沙利葉承認自己的欲-望在放大。
他是墮落的六翼天使,沾染了黑暗,是誘導人類跌入七宗罪陷阱的魔鬼。
暴食之後的這個罪名,總是令人羞於提及,又難以啟齒。
人類熱衷繁衍,這個的種群數量就是最好的證明,可人類又認為繁衍的過程是那麼不堪於擺上檯面,以至於總是在表面端出一副清心寡欲的姿態。
沙利葉俯唇,在人類的額頭上輕輕貼了貼,唇瓣向下描摹,一路來到她的鼻尖上。
像嗅自己悉心呵護的動物幼崽一樣輕輕嗅著她的氣息。
並不著急親吻,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和她親昵。
鼻樑上的眼鏡向下滑,形成了阻礙,擋在中間,總讓他覺得不夠親近。
「既然你還沒有離婚。」他摘掉眼鏡,捂住懷中人類的眼睛,以防她忽然睜開眼,「那我只能先不要名分了,雖然人類比較在乎這個,但不重要。」
唐念被高挑的男人用抱小孩的姿勢抱起,穩穩的坐在他小手臂上,眩暈和發熱交替而來,她難受地垂著頭,臉埋在他的脖頸間。
背後落了一隻手,沙利葉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偶爾笑一下,胸腔傳來輕微的震動感。
人類忽然自言自語,「我要回去看看。」
「什麼?」
移動的腳步停了下來。
像是在等她的下文。
唐念很難受,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像忘了什麼,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世界安靜得只剩下風聲,她的耳膜里全是自己的心跳。
稀釋過的雞尾酒作用巨大,恍惚間將她熏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有人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像是在安撫她,攬著她肩膀的手緩緩收緊,聲音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沒見過他,念念,那是誰?」
誰?
唐念努力睜眼,轉過身,看到一道高挑的身影。
站在不遠處,擋住去路。
漂亮精緻的眉眼,比女生還要嫣紅綺麗的唇瓣,黑色的髮絲如同流淌的夜色,柔順地搭在額前,在那之下,暗紫色的瞳孔流淌著詭異的光,靜靜地潛伏著。
如同一隻伺機捕殺獵物的貓科動物。
葉沙順著對面人的目光,輕輕捏住唐念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擋在自己懷裡,輕柔地梳理著她的髮絲。
「難受?」
「嗯。」
「先自己休息一下,我很快來找你。」
唐念被人放在一片柔軟的物質上,渾渾噩噩,什麼都分不清。
恍惚之間答應了什麼也不知道,蜷躺在沙發上躺屍。
她難受極了。
像在被火烤。
她伸手解開自己兩顆扣子,迷茫之間總覺得心臟跳得很快,這讓她很緊張,就好像心跳變快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又在某一個時刻,她產生了自己要離開這裡回家的想法,渾渾噩噩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不想被控制。
她不應該在這裡。
她想走。
她想做唐念。
這樣的念頭被酒精衝擊,很快變得模糊。
窗外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唐念舔了舔唇,感覺自己很渴,順著某種本能,她推開窗戶,觸手的感覺很涼,微微刺痛,窗戶上像結了一層冰,腳下有什麼東西在震動。
嘩啦一聲,玻璃碎落一地。
她的手指破了一道細小的口子,卻感覺不到痛,推門出去,發現外面的世界已經夷為平地,可又在下一秒恢復如常,仿佛建模糟糕的遊戲BUG重新修復了一般。
記憶變成片段,唐念眨了眨眼,隱隱約約回憶起南宮家的那個真千金,不,真少爺來了。
不久前堵在樓道里,擋住了她和……和一個想不起來臉的人的去路。
他來幹什麼?
沒等想明白,唐念已經走出了酒店。
李秘書呢?
拉投資……拉到了嗎?
她就近坐在公共運輸的站台上,捂著額頭陷入沉思。
她怎麼會在這裡?
頭很重,唐念歪著身子躺下,眼皮越來越沉。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銀白色的賓利停在站台前,車窗降下來,露出後面那張清冷白皙的臉。
開車門的聲音,鞋子踩過積水的聲音。
由遠及近。
有人俯身撥開她被汗水浸濕的頭髮,微微帶著涼意的手張貼上額頭,輕聲說,「醒醒,不要在這裡睡。」
聲音很熟悉。
唐念睜開眼,看到有人逆著城市的霓虹站在她面前,輪廓優美,寬肩窄腰,仿佛藝術家精心雕刻的完美塑像。
唐念眼巴巴的看著對方,有些出神。
只覺得眼前的人很熟悉。
和他對視的瞬間,渾身血液被酒精催動得流淌得更快,讓她產生一種心跳加速的錯覺,甚至渴望和對方更親近一點。
「很燙。」他說著,皺眉換了只手,又一次貼上唐念的額頭,「我送你去醫院。」
隨著他抬手的動作,一種很淡的清香傳來。
和之前聞到的味道不一樣,很熟悉,悄無聲息地將唐念包圍。
她下意識靠近,只覺得額頭上的溫度很舒服,本能地想要得到更多。
可對方推開了她。
動作不算大,但唐念毫無防備,整個人仰面倒下去,又被人匆忙拉住。
「你醉了。」對方眉頭擰得很緊,「怎么喝那麼多?」
喝?酒?
唐念得亂成一團的腦袋中回閃過幾個關鍵詞,嘴一癟,一字一頓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有人在酒里下藥了。」
「什麼?」
那人身上的氣息驟然冷了下來。
唐念淋了雨,髮絲帶著水跡,她不知道哪裡出錯了,恍惚間好像被人拎了起來,塞到皮革座椅上。
車內溫度調高,漸漸變得乾燥而溫暖。
隔板降下,后座變得安靜。
身邊的男人離她很遠,保持著距離,在她醉醺醺粘上去的時候伸手將人推開,又不敢太用力。
唐念蜷縮在另一端,靠著車窗,表現得愈發可憐。
沉默良久,男人還是開口,「怎麼會在這裡?」
唐念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眼睛微微闔著,看樣子快睡著了。
「相親的人不知道把你送回去嗎?」頓了頓,他冷笑,「也對,都灌你酒了。」
唐念沒有反應,他又說,「你的眼光很差。」
莫名被質疑了眼光的唐念對此一無所知。
她睜開眼,看著窗外的雨,有些遲疑。
身上披著冰涼的西裝,傳來淡淡的草木香。
她發現自己的髮絲是濕的,卻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一隻手從身側探過來,冰涼的掌心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
「很快就到醫院了。」
涼涼的,很舒服。
她安靜地貼著,湊近了一點,對方微微僵住身體,冰涼的指尖很輕地顫抖了一下。
不久後,車子停了下來,車門被人從外側拉開,那人俯下身,想要將她抱出去。
唐念忽然抬起頭,「不行,不可以。」
對方蹙眉,「別鬧。」
他蹲在唐念面前,如藝術品般修長漂亮的手指握住了她的小腿,她無意中踢掉的鞋子拾起,慢慢地套在了她的腳上。
「不可以,他不會原諒我了。」
他握緊唐念的腳,手指收攏,在皮膚上留下微紅的指痕。
可下一秒又克制住自己。
」原來,你也有在乎的人,關心他的感受。」
唐念沒聽進去。
她繼續說,「不可以,我已經結婚了,我有老婆……不,前夫。」
對面的人頓了頓。
許久之後,他說,「可是你要離婚了。」
「還沒簽字。」唐念聲音含糊,白皙的臉頰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深褐色的眼瞳向上看,努力辨別著眼前的人,「我不打算離婚了。」
相親的體驗感不好。
醉酒後得到投資的記憶被她忘得一乾二淨,腦海中隱隱約約殘存著一個念頭。
拉不到投資,她不能失去前夫哥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