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唐柔轉過身,突然「嘶」了一聲。記住本站域名
耳朵下面有點疼。
她抬手摸了摸,發現自己的耳垂紅腫濕潤,脖子後一塊皮膚稍微一碰就傳來一陣刺痛。
她一臉茫然,不知道背對著自己的人魚悄悄伸出舌尖,舔了舔牙齒。
綺麗的薄唇一片殷紅,像是被蹂躪過的花瓣。
淺金色柔軟長發隨著他的動作飄蕩在水中,人魚轉過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送她離開的路上,高助的眼神一直若有似無朝唐柔耳朵上飄去。
唐柔疑惑地看向她,對方又一秒將視線移開。
在光潔的耳後,有一塊殷紅曖昧的咬痕。
唐柔不會知道,在她進去看人魚的時候,門外已經遍布全副武裝的安全特警。
也不會知道,早在她簽下轉移協議時,巴別塔的上位者們就下達了兩條命令——
如果她失敗了,直接炸毀整區實驗艙,引爆埋在SP艙區的所有彈藥。
如果她成功了,那麼他們將控制唐柔,從而控制那個恐怖的生物。
幸而,她成功了。
只有那些看過監控的人才知道,這名叫唐柔的飼養員在四天前,被激怒中的電鰻釋放出的強電流擊中,心臟已經停跳。
各項生命指征本已經是醫學上不可逆轉的永久性終止狀態,隨後在被人魚餵下血肉,身體逐漸回溫。
傳說人魚血肉可以起死人肉白骨。
事實上,連人魚這種神秘物種的存在,原本都只是傳說而已。
當他連血肉都成了起死回生的良藥,是那些本就瘋狂的上位者們頃刻變得瘋狂,如瀕死惡犬嗅到了肉骨頭,一發不可收拾。
他明明對一切都冷厲嗜殺,卻唯獨對這個女飼養員不同,甚至在她面前偽裝,示好,親昵。
甚至……
撫摸和親吻。
.
阿瑟蘭很煩躁。
D區秘書處的文員江柚檸已經讓她站在門外等程序將近兩個小時了,偏偏D區的項目跟她的實驗掛鉤,還不能走。
烈日當頭,曬得阿瑟蘭皮膚發紅。
她走過去,敲了敲文員的桌子,「還要等多久?」
江柚檸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分明就是在翻白眼,「等著,好了會通知你。」
阿瑟蘭氣的嘴角抽搐。
她跟江柚檸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已經很久了,與所有的俗套故事一樣,這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的橋段。
基因工程師蕭寧,家世優越,能力出眾,肩寬腿長白淨斯文,是座有名的冰山美男。
錢秘書把蕭寧當男神看,感覺男神高嶺之花不可侵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阿瑟蘭這個女人拿下了。
不,比直接拿下更過分。
阿瑟蘭把他睡了。
江柚檸仿佛被天雷劈過一樣,炸得外焦里嫩骨骼酥脆,自己捧到心尖上只敢遠觀的男神,被她玷污了。
那個時候的蕭寧看見誰都冷著一張禁慾臉,只有看見阿瑟蘭時會嘴角帶笑,聲音溫柔。
最過分的是,阿瑟蘭這女人像孔雀成精一樣天天開屏,經常被人撞見她強吻蕭寧,又或者是坐在他腿上讓他餵自己吃飯,是個赫赫有名的妖女。
每次蕭寧都是紅著臉,抿著唇,卻對她百依百順。
大家都說,蕭寧慘了,他愛上她了。
那一年,江柚檸不知道徒手捏碎了多少個玻璃杯。
真如她的名字一樣,又酸又檸檬。
所以,得知阿瑟蘭和蕭寧分手的第一時間,江柚檸就奔走相告,宣傳得人盡皆知。
現在蕭寧去外派任務,每次阿瑟蘭到D區都少不了被江柚檸翻白眼。
阿瑟蘭更心煩。
她一邊等,一邊閒逛,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前男友的片區。
真晦氣。
阿瑟蘭猛地清醒過來,轉頭就走。
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以為是她舊情難忘。
離開時,路過了一片冗長的水底隧道。
D區的實驗體們不像高級生物一樣,每個都有單間,它們混在一起裝進大池子裡養,阿瑟蘭從水底隧道走過,玻璃外像大染缸一樣,漂浮著各種各樣難看醜陋的實驗品。
他們大多數是人體實驗的產物,有許多是犯人,也有許多是因為貧窮自願接受改造的可憐人。
隨著醫療水平的持續提升和死亡率下降,地球上的人像快速繁衍的細菌,人口增多不減,與之同來的就是就業率的下降。
基地承諾會給那些自願接受改造的人一筆豐厚的獎金,許多走投無路的人便奔著這個獎金過來,「自願」接受改造。
這些被放在一起養的實驗體們經常廝殺,死了就帶去銷毀,活著的就留著。
阿瑟蘭走到拐角處,忽然發現有一道影子一直在跟著自己,回過頭,看到了一個滿是腫塊的丑東西正隔著玻璃盯著她。
她嚇了一跳,離遠了點,目露嫌棄。
揉了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隨口說了一句,「好醜。」
沒想到那個巨大的怪物像受了傷一樣,閃躲著把自己藏進了水藻中,看動作,竟然像在自卑。
阿瑟蘭回過頭,深深地看了眼前男友昔日的辦公室,維持著最後一絲體面,面無表情轉身離開了。
只要走到夠快,就沒有人看到她眼中的不甘。
.
阿瑟蘭去唐柔辦公室時,看見了巴別塔管理中心的高級助理。
她們兩個正在說話,唐柔問,「那些軟管是在注射什麼?」
「不清楚。」高級助理如同冷漠的機器。
唐柔正色說,「我即將成為他的飼養員,有權利知曉他的一切信息。」
高助眼神閃了閃,最後妥協「等過兩天交接時,我會為你提供一份詳細的資料。」
「你怎麼跟她有來往。」
阿瑟蘭走過來,好奇地張望,隨後提醒她,「周五的聯誼會挪到周六了,明天晚上,有幾個生物和製藥公司的優質男,別說姐妹不厚道。」
唐柔有些意外,「外面都變成這樣了,還要開聯誼會?」
「生死面前更要談戀愛了。」阿瑟蘭無比嚴肅。
唐柔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有些抗拒,「我即將到一個新的實驗體,不然還是算了。」
沒想到阿瑟蘭竟然開始以死相逼「是朋友就陪我,不然我半夜吊死在你房間門口,讓你虧欠我一輩子。」
「……」
好不容易哄走那尊大神,回到辦公室。
早就按捺不住的17號扒開艙蓋探出上身,眼巴巴地朝她看過來,像在家裡等待主人的小狗。
唐柔相信,如果他有尾巴的話,早就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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