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體檢後,唐柔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記住本站域名
基地給她時間回家休息了一下,洗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又好好吃了頓飯,終於在隔日的下午姍姍來遲。
進辦公室之前,看到實驗室前站著幾個神色惴惴不安的安全員,他們手持重型武器,欲言又止。
可最終什麼都沒說,面無表情地給唐柔讓行。
唐柔疑惑地看他們一眼,擰開封閉羅盤,又打開厚重的防爆金屬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里多加了一個巨大的缸體,玻璃艙內浮動著的俊美青年見到唐朝進來,眼睛微微亮了亮,抬手打開了缸蓋,從水下浮上來。
那張面無表情的俊美臉龐上帶著明顯的期待,墨綠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下午好。」唐柔走過去,從包里拿出一袋市面上常見的糖果,撕開糖紙說,「張嘴。」
青年乖乖地張嘴,順從地被她餵下了一顆糖。
水果硬糖的甜味在口腔擴散,青年眯起眼睛,悄悄伸出一根觸角吸住她的衣服,將讓小心翼翼的扯到自己身邊。
期期艾艾的喊,「柔……」
辦公室的門緩緩閉合,隔絕了外面那群安全員們肅然起敬的眼神。
這位飼養員真厲害。
押送這位實驗體過來,簡直是一場惡夢。
他很狂躁,尤其是看見他們身上實驗基地的logo,怒意幾乎要砸穿缸體。
事實上已經砸穿了,那些安全員看著雋美如斯的青年單手打開艙蓋,從缸中緩慢立起身體,猶如看見地獄的大門在眼前打開,手裡那些重型武器擊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癢,甚至被他如閃電般迅猛的觸角瞬間繳械,武器掉落一地。
他們毫不懷疑這個充滿怒意的實驗體會將他們撕碎
就在死亡來臨的前一剎那,有位女性生物工程師走過,看著滿地斷壁殘垣,冷靜地說,「你最好聽從安排,他們是帶你去S區的,你不是想見阿柔嗎?」
青年恐怖的觸角正卷了兩個人,幾乎快隔著厚重的防護服將他們攔腰絞斷。
聽見這話,實驗體竟然詭異地遲疑了一下。
那個女性工程師又鎮定地補充,「更何況,你這樣做阿柔肯定會生氣的,你應該不想看見她生氣吧?要知道她生氣了可是會不理人哦。」
實驗體思索一秒,瞳孔微顫。
然後,那些早已嚇傻的安全員眼睜睜看著實驗體面無表情地將他們像垃圾一樣扔在地上,自己又坐回了缸體內。
順便抬手關上了艙蓋。
那名叫阿瑟蘭的工程師略帶鄙夷地看著他們,說,「還不快點送過去!」
安全員們回神,迅速將散落一地的重型武器撿起,小心翼翼地繼續押運工作。
.
由於一整晚的噩夢沒有休息好,唐柔調配著營養劑,眼皮昏沉,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恆溫系統的溫度設定略低,她無意識間抱住自己的胳膊,有點冷。
半夢半醒間,有人摸上了她的頭髮,輕輕勾起一縷在指間卷了卷,隨後一件外套輕輕地搭在了她肩膀上。
這本該是個溫馨的舉動,然而外套卻被水打濕,蓋上它不但變得更冷了,而且還濕漉漉的不舒服。
看來小小的實驗艙已經關不住他了。
唐柔睜開眼,拍了一下那隻流連在自己肩膀上不肯離開,修長白皙的手,淡聲說,「回去。」
半透明的觸手尖勾了勾她的頭髮,在唐柔責備的眼神中,聽話離開。
唐柔低頭看去,發現地板全是水,寬大的淡綠色半透明觸手幾乎鋪滿了辦公室,在她的視線下羞赧地蜷縮著,像在不好意思。
青年睜著濕潤的墨綠色眼眸看著她,不知道在唐柔睡著時用這樣的眼神看了她多久,像守衛主人的忠犬。
唐柔無奈地按了按眉心,說,「回到你的玻璃艙里。」
「柔……」他低低地喊,似乎在爭取留在她身旁的時間。
唐柔又說,「聽話。」
……
阿瑟蘭進來的時候,看到唐柔在那一整面透明的玻璃下坐著,夢幻的半透明水母就像她的背景板,用柔美的絲帶勾勒著她的輪廓。
旁邊的玻璃培育箱裡,俊美的觸手青年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這個大殺器莫名有點可憐,纖長的睫毛微微垂著,蒼白冰冷的面容帶著若有似無的脆弱感。
阿瑟蘭不由問,「你怎麼他了?」
唐柔說,「打了他一下。」
「啊?」
阿瑟蘭卡殼片刻,朝他看過去。
青年一隻手交疊在另一隻手上,蒼白精緻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卻莫名的,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委屈。
「……」對於這種恐怖強大的深海物種來說,唐柔這不痛不癢的一巴掌肯定沒感覺。
那他在委屈什麼?
察覺到她的視線,青年朝阿瑟蘭看過來,墨綠色的眼中隱約傳達著什麼。
阿瑟蘭被這樣盯著,除了害怕,還有一絲壓力。
她轉過頭,嚴肅地說,「怎麼能打人呢!快道歉,看給人家委屈的。」
「……」唐柔回過頭,17號正眼巴巴地看著她。
像搖尾凝望主人的小狗。
她忍俊不禁,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了他的缸體前。
前一秒還委委屈屈的青年換上了隱含期待的眼神,明明瞬息奪人生命的觸手像害羞的少女一樣,小心翼翼地貼上玻璃。
直到唐柔打開蓋子,他立即直起身體,從玻璃皿中探出身體。
那雙墨綠到發黑的雙眸看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隻英俊的冷血生物會這麼粘人。
唐柔壓住笑意,細聲細氣地說,「對不起呀,你生氣了?」
17號似乎很為難,他不會生唐柔的氣,卻不想錯過她難得的靠近。
正不知所措著,她伸出手,「給我看看」
青年聽話地把手搭在她掌心,指骨修長,皮膚無暇,雕塑一樣冰冷完美。
唐柔問,「疼了嗎?」
阿瑟蘭忍不住插嘴:「他怎麼會……」
就看見青年面無表情地點頭,纖密的眼睫耷拉著,惹人憐惜。
唐柔給他揉了揉手背,對他眨眨眼,「對不起,下次不會了,你能原諒我嗎?」
阿瑟蘭,「……」
行吧。
她多嘴了。
17號藏在水下的尾尖愉悅地舒張又蜷縮,抿著唇,矜持地移開視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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