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是一種情緒表達,通常是難過時的身體本能,有人能控制住,有人不能。
約十五歲左右的白髮少女似乎還控制不住這種本能,她咬著牙不想讓眼淚滑落,眼眶卻還是不受控制的濕潤了。
她不想讓小孩子看到丟人的一面,於是選擇了離開,接下來的一整天妃裘都沒有見到白髮少女。
接下來的一天十班的孩子都在談論白髮少女,妃裘並不關心白髮少女,但相同的信息在耳邊重複的多了,也總會記住一些。
比如什麼白髮少女已經在三年級留了六年了,據說她其實書面成績和魔法能力都極為優秀,但就是因為嚴重違紀無法通過綜合測評從而留級,像是什麼曠課早退課上睡覺都是日常,打架鬥毆都是家常便飯,頂撞老師欺負同學更是數不勝數,除過考試作弊之外的違紀事情數不勝數,理論上早就應該被退學了但每次都是留級查看。
聽上去劣跡斑斑的樣子。
而且周考白髮少女還交了白卷。
妃裘是絕對不能交白卷的,她沒有任性的資本。
看似平靜的一天結束,下午放學再去整理上兩個小時的書,再找片無人區練習下魔法,妃裘的一天又要結束了。
原本妃裘是想繼續在圖書館那邊休息的,但她之前注意到舍友的香水味道沒有通向宿舍,下課後她們的腳步聲方向也不是宿舍方向,思考過后妃裘決定先回宿舍看看。
這次宿舍的燈是亮的,虛掩的門縫裡投射出了七彩的光芒,陌生的魔力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教學區,住宿區,以及食堂都是禁止使用魔法的,魔力是種危險的力量,年幼的學生大多數都不能很好控制,保險起見就禁止了學生在這些地方使用魔法。
保險起見,妃裘去叫了宿管。
宿管跟著妃裘過來還沒進門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慈祥的拍了拍妃裘的肩膀:「沒事,那個孩子的魔法沒問題的。」
雖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但宿管還是給妃裘戴上了一條魔法項鍊以防萬一,隨後就打著哈欠回去睡覺了。
宿管似乎很熟悉也很相信門後使用魔法的人。
妃裘猶豫了下,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一推開門的一瞬間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仿佛置身於星空之中,會發光的七彩蝴蝶在周身翩翩起舞,立體的音符在空中碰撞演奏出了一首優美的樂章,空氣中飄來空氣的清香,腳下甚至還有鮮花盛開。
而鮮花的中心,頭戴巧克力王冠穿的花里胡哨的彩發少女抬起了頭與妃裘對視,隨後眼中浮現了一絲尷尬。
「你,你怎麼來了?」
曾經是白髮少女的彩發少女僵硬著身體,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我住在這裡。」妃裘很自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床鋪,從床下拖出盆子出去接水,淡定的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接水回來之後房間裡依舊是夢幻的星空,彩發少女咬著勺子舔著奶油,一聲不吭的看著妃裘。
妃裘完全沒受影響,檢查了一下作業後從枕頭底摸出眼罩戴上,隨後安然的進入夢鄉。
會感到尷尬的似乎只有白髮少女一個人。
起床之后妃裘看到的是熟悉的宿舍,妃裘這才發現之前的四位舍友已經搬走了,而彩發少女恢復成了白髮少女,正托腮蹲在床邊看著她。
妃裘不為所動,和往常一樣洗漱吃飯,一摸桌子發現乾糧不見了,稍微楞了幾秒後背上背包,準備去買點什麼吃。
「總覺得,你好像淡定過頭了,就沒有什麼事會讓你表情變化一下嗎?」白髮少女跟在妃裘背後嚼著從妃裘桌子裡掏出的乾糧。
白髮少女覺得妃裘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乾糧一看就是自己手工做的,被自己拿走當面邊吃邊浪費肯定會生氣的吧。
但是沒有,妃裘就好像看不見她一樣淡定。
這次甚至都沒有搭理白髮少女的問話。
「喂,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我姑且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唉。」白髮少女擋住了妃裘的去路,像只聒噪的麻雀一樣喋喋不休。
直到被宿管揪住耳朵。
「你這孩子,自己瘋也就算了,別影響人家正經學習的學生。」宿管阿姨無奈的鬆開了手。
白髮少女摸著並不疼的耳朵反駁道:「我哪有,小孩子都是愛玩的,我只是幫他們釋放天性!」
妃裘也停了下來,將項鍊解下還給宿管。
宿管本不想收,但看著妃裘平靜的眼神還是嘆了口氣收下了項鍊。
妃裘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
白髮少女還想搗亂,但宿管輕輕抓住了她沒讓她行動。
「那個孩子有點特別,你以後就別欺負她了。」
「嗯……確實,我就沒見過她那麼能裝的小孩子,回到宿舍都要裝著努力,實際上考的也就那樣嘛。」白髮少女做沉思狀,隨後就獲得了宿管的敲頭。
「行行行,知道你聰明,人家才上一個月學這個水平不錯了。」說完話宿管才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趕忙準備轉移話題。
「九歲才上學?她之前是殘疾還是智障剛治好啊?」白髮少女似乎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話有多惡毒。
這下宿管看白髮少女也有些失望了,記得最開始白髮少女明明是個靦腆認真容易害羞的孩子,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言盡於此,你要是……唉算了,隨你開心吧。」宿管嘆著氣放開了白髮少女的手。
白髮少女揉著手腕,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重回宿舍,將宿舍翻了個底朝天,隨後又開始呼呼大睡。
這一天白天沒有白髮少女的干擾,妃裘學的很安穩,老師已經開始劃下次周考的重點了,目前都是妃裘掌握的知識點,升班的可能性又上升了一點。
這一天回去的時候妃裘有些疲憊,因為最後還是沒捨得去食堂吃飯,她這一天都餓著肚子,在練習完魔法魔力耗盡之後飢餓感更是難以克制,妃裘感覺自己再不吃點東西就會忍不住去吃草了。
然而回到宿舍之後,宿舍那亂糟糟的環境根本沒辦法做吃的,妃裘只能先把宿舍整理好再考慮別的。
而搗蛋鬼白髮少女又故意帶著一堆零食大搖大擺進了屋,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分享給妃裘的意思。
白髮少女一直等待著妃裘指責她或者向她求助,可是沒有,妃裘就像看不見她一樣重複自己那單調的日常。
於是白髮少女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