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卑躬屈膝

  在做事時就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和安危,只想著怎麼能夠警示一番曾經的家人,能夠看出來原主對原生家庭還是有著戀戀不捨,即使他們對她十分冷漠。

  在凌霄看來原主的行為莫名的熟悉,倒是和被稱為舔GOU的那一類人有著那麼一點點相似。可能還達不到那種級別的痴戀,但也是帶著那種傾向,她對舔GOU沒有啥好印象,因為他們有時候太過卑躬屈膝。

  後世不是有句話說:舔GOU一無所有,她當然不希望原主會一心想著曾經的家人,想要給他們警示?說什麼?怎麼做才能不被挖出來?

  原主倒是想要讓那一家人小心謹慎,自認為是想要家人好好活著,出於一片赤誠之心。但對方能夠聽這個意見嗎?事實上他們不太可能相信凌霄的話,畢竟兩者地位差距太大,那些人算是頂尖的官宦人家,而凌霄屬於庶民。

  就算是凌霄在其他人眼裡算是有些道行,在他們眼裡也不算什麼人物,凌霄在他們眼裡,絕對屬於那種為了攀附權貴而什麼都會做的人,也就是說他們以為凌霄就是一條狗,這種感覺太讓人無法接受。

  凌霄當然不願意幹這種事情,反正她對封建社會裡的官僚們基本是敬而遠之,在古代最費膝蓋,她可沒有想要湊上去磕頭的習慣,另外她當然也不樂意別人低看自己。

  原主的心情低落下來,因為她看出來凌霄根本不贊同她的想法,不想和她曾經的家人打交道,這讓她有些失落,有些事情終究不能強求。她的眼睛有些發紅,無奈地垂下了頭。

  看到這一幕的凌霄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不能指責什麼,畢竟原主還是一個小女孩,也不能答應她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看著原主,凌霄微微搖頭,她不指望原主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堅韌的女子,有著很強的手腕,這種可能性很低,她的性格基本上確定下來,沒有成為一個菟絲花就很不錯。

  凌霄發現一個問題,也許她曾經有過原主那種稚嫩的想法,但經歷這麼多後她發現自己再也沒有那種單純的想法,回不去了,她整個人變了不少,要是回到原生世界只怕也會有些變化。

  此外她還知道一件事,關於警示的問題她不會將就原主,那種想法挺蠢的,事實上原主的祖父可是一個人精,哎!算了吧,原主不高興就不高興吧,反正她不會為了原主拋棄自我。

  當然經過這一次原主也暴露出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沒有學會怎麼表達出來自己的意思,想要讓凌霄去警示家人還是凌霄自己猜測出來的,要是凌霄猜不出來,那麼該怎麼辦?

  另外她有沒有想過別人要去按著她的想法去做,萬一出事怎麼辦?還有到現在原主應該也沒有轉過彎來,甚至說出來說出來自己的真實想法。

  哎!頭疼!原主什麼時候想清楚?凌霄絕對不是那種傻乎乎只會付出的人,因為她知道有些人明明做的很多,卻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真的太傻了。

  她也不會對原主十分嚴厲,之所以就沒有打算呵斥原主異想天開,不在意其他人的情感,那是因為原主就沒有什麼自信心,她從小被人忽視慣了,多多少少養成了一種想要討好別人的習慣。

  人作為群居生物,想要討好別人很正常,為了更好的相處,大部分人都有過那種希望得到別人青睞的想法,這算是一種人之常情,也有特例,比如說那種十分孤傲遠離人群的人,大約也不會想著什麼青睞。

  凌霄很明白原主吃了這麼多的苦還在惦記著自己家人,這是因為他們是血親,應該是對她最好的親人,而現在最微妙的情況,她離開了家裡,又過去了大半年,有些好了傷疤忘了痛。

  凌霄琢磨著原主就不要太想著得到所謂家人的愛,想到這裡的她看看低著頭的原主,算了吧,反正她也是輪迴幾世的人,還是有耐心,有些東西要慢慢講,時間不早,該去教大郎念書。

  想到這裡的她站起身來,不打算再和原主在這裡對峙,這位大小姐就會坐在那裡耷拉著一張臉,看到凌霄站起來後就見原主有些慌張,淚水再一次加大。

  看到小白花一樣做派的原主,凌霄不由搖頭道:「小六,你記得,人長著嘴巴不單單是讓你吃飯,更是為了讓你可以說話,告訴別人你自己的想法。別人不會明白你的想法,你就知道哭哭哭,這樣子不行。」

  聽到凌霄的話後原主一下子仰起頭來,微張著小嘴後發出無意義的聲音,因為凌霄提到她哭的緣故,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哭泣。

  凌霄根本就沒有在意她的動作,就叫著「大郎,快點來念書。」說著就站起來走到了書房等著,要知道到了大郎學習的時間,孩子的學習要堅持不懈。

  就見原主此刻十分驚愕看著凌霄的動作,因為她明明記得凌霄之前讓她學會哭,怎麼現在又不願意看到她哭?她傻乎乎看著凌霄走遠,心裡感覺有些怕。

  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讓她知道要是沒有凌霄的話,她的未來就將是萬劫不復,她不敢得罪凌霄,那麼剛才凌霄說的是什麼?她回想了一下後凌霄說的話後臉色變了變,就想要找凌霄說話,正好看見大郎進去讀書就停在外面。

  大郎剛才看到娘親和小姨都哭了,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就在坐下念書之前,他就問凌霄:「祖爺爺,為什么娘親、小姨她們兩個人哭?」

  凌霄看著有些不安的大郎,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讓孩子們受到影響,當然不僅僅是今天的事情,還因為宋氏夫妻兩個人活得憋屈,導致孩子們活得十分憋屈,而這個情況給他們的方方面面都留下一定的烙印。

  這種情況一直存在著,就比如說有些人一直活在生活物質比較緊張的地方,常常買不到糧食,久而久之就會養成家裡囤糧的習慣,家裡要是不放上幾十斤的糧食在家裡就會不安心,這就是生活給每一個人留下的痕跡。

  而現在的大郎也就是這種情況,他一旦發現大人們之前的關係不怎麼太好,心裡就會帶著不安,他們就如同警惕的小獸一樣,一旦發現有危險的跡象,就會十分警覺。

  而大郎一直以來活得很緊張,這讓他學會了察言觀色,在發現親娘被叔祖父說的神情恍惚後,他的心裡感覺不好,不敢說母親宋氏,更不敢去說一下叔祖父。

  看著兩個人分別被批了一番後哭泣起來後,他想要緩和一下母親和叔祖父的關係,因為他知道有了叔祖父才讓一家人好好活下來。

  要是沒有叔祖父撐腰,他們母子不知道會落到什麼地方去,這可是老闆娘特意告訴他的,要他千萬不要頂撞叔祖父,一定要討叔祖父的歡心。

  他自然要知道老闆娘說的對,一直以來不敢和叔祖父對著幹,而這些天來祖爺爺一直對娘親和小姨很好,讓他有些忘記叔祖父的厲害。

  如今看到她們兩個都哭了,讓他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想了一下後就打算問問凌霄,在他心目中祖爺爺無所不能,一定能夠給他一個正確的答案。

  凌霄就說:「大郎,哭是人們情緒的正常表現,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哭,很多時是為痛苦悲傷而哭,也有喜極而泣的情況,但比較少。

  你的娘親、小姨因為無法達成自己的想法而悲傷憤怒而哭,大郎你要記得,哭是很正常,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因為種種原因哭泣,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哭的權利。

  但記住一件事,哭泣時如果沒有其他人看著,怎麼哭都是自己的事情。但要是身邊有人的話就要注意,哭泣的時間不要太長,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等著你哭完,還有要學會哭泣的時機,不然你的哭只會讓人厭煩。」

  在很多時候哭泣會被人當成軟弱,也許得到了外人的憐惜,也許得到的是再一次的欺侮,很難確定哭泣會帶來什麼,但男性往往被要求不要哭泣,有句話不是說:男人寧可流血不流淚。

  古代社會裡也有這種類似的要求,仿佛男人就不應該哭泣一樣,所以凌霄才讓大郎注意,想要哭也有看好地方,其實哭泣可以讓人們調解一下情緒,最好不要硬憋著。

  大郎瞪大了眼睛聽著,要知道這段時間裡他們兄弟兩個人失去了父親,親娘宋氏就是一個柔弱女子,他作為長子還想著照顧好娘親,卻發現自己太小,以至於做事無能為力。好在叔祖父的到來讓他們一家人得到了新生,也讓他有了新的感情寄託,再一次得到父親一樣的關懷。

  「還要學會怎麼和人更好的交流,有些問題一定要說清楚,不然說不定會造成人和人溝通上出現差錯。」說到這裡時凌霄自然感覺到原主的到來,她正在偷聽中。

  原主有個特點,她喜歡把自己變得默默無聲,恨不得就算是停留在最熱鬧的地方,其他人也會忽略到她的存在,這是她的保命絕招。

  在原主回到這個身體後凌霄就發現了這個特點,強逼原主進行儀態訓練,算是好歹有些不會被人忽略掉,凌霄才會一般不會批評對方,努力讓她活得有些信心。

  就在剛才她變回曾經的樣子,也許是前世十多年的生活習慣問題,原主一直過著透明人的生活,以至於她忘記自己的身份是個人,一直不喜歡被人看著,恨不得變成一個變色龍,誰也不注意。

  凌霄在發現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可真的是作孽,原主作為一個透明人的確不太引人注意,但也意味著誰也不會在意一個透明人,大家都會不知不覺中忽略了她的存在。

  而原主到現在還不明白一件事,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懼怕家人的拋棄,她完全自由了。而如果她一直是個透明人的身份出現,很有可能被滅了別人也不會被人注意到,望周知:小透明就等於讓大家直接都忽視掉那個人。

  這段時間裡主要忙活著宋氏這件事,沒有多關注原主的事情,結果她就有些往小透明方向發展,活到這個份上,真的讓人有種無奈的感覺。

  凌霄有些想要原主努力不要當小透明時,卻發現原主還是沒有改變太多的想法,這就是有些問題,凌霄希望原主努力活著,因為人生無常。

  就比如說凌霄本人,在原生世界的二十多年一直活得還不錯,直到被某位王八蛋扔的東西砸中,也就開始了自己的穿越之旅,相當的無常。

  畢竟在和平世界裡長大的人,要不是為了活著,怎麼會走上這一條的路?一路上遇到好多次的危險,要是之前的她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會有很多方面的進步。

  凌霄有些不認同原主後來的選擇,她為什麼會活成那個樣子?既然前一世的死證明這一條路根本走不通,為什麼不換一條路走?一位讓自己一直活在過去的時光里。

  她不認同原主的選擇,但也不能指名道姓地說教原主一番,要知道她太過膽小,說多了就說:每一個人腳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大郎,這段時間裡感覺小姨這人怎麼樣?是不是有時候會感覺不出來她的存在?」凌霄直截了當地說出口來,她看著大郎。

  大郎一直記得小姨,但現在被凌霄一點才發現自己對小姨根本沒有什麼更多的印象,臉色蒼白,只不過大家讓他叫小姨,他才叫。

  這樣一琢磨後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搔一搔頭上的碎發,「祖爺爺,還真的是這樣,也不知道為什么小姨一點也不會被人注意。」

  一旁偷聽中的原主十分震驚,她的心裡十分糾結,她一心想要當個透明人,但在知道自己不被人記住時,感覺還是想多了。

  因為她想到了自己在家族裡的生活,一直是不被人記住,其他姐妹根本眼裡沒有她,那麼現在的她會不會落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