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在面對宋氏哭泣時有些無奈,要知道她這個人一開始就是那種不怎麼愛哭的人,穿越好幾個世界後她知道沒有人能夠幫著她,只能一個人走,因此她的性子更加偏向鋼鐵直女。
對於遇到宋氏這種女人有些麻爪,她也知道有些人十分感性,也就是說看到同樣的風景,一般人看見沒有什麼感覺,而感性的人卻會十分激動。
有人就天生愛哭,高興會哭,不高興也會哭,不全是那種矯揉造作,而是本身就不知道為什麼會哭時就哭了,和宋氏有些像,簡直就是水做的,時不時掉淚,凌霄也沒有什麼辦法。
她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我總是要找到他們,畢竟你還是李家的媳婦,就此好好做個切結,還有一筆帳要給她們算算,以為宋家人這麼好算計。」
在準備對方李家人時她覺得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把李家全部碾壓下去,這就需要好好收集了李家不好的證據,這是給外人和宋氏母子們看的。
雖然她有掛能夠看清楚前因後果,但不等於其他人能夠看見整個過程,她必須搞到那些能夠讓平常人看見的證據,梳理出來整個過程,讓大家看看李家人是什麼嘴臉。
這段時間裡她一方面開始收羅證據,一方面開始結交了一些有用的人,畢竟想要去鄉下,就要找些能夠震撼住那些村里人的存在。
要知道她想要去找李家的麻煩,那麼作為村里人會多多少少同情李家人,畢竟她看上去處於強勢,而李家人則處於弱勢,那麼李家會不會倒打一耙?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石敢當在場。不然還能讓她露一手?讓其他人感覺可怕?這不好,還是利用別的方法行事就好。
在搜尋證據的過程中她還故意拜託一些人幫著查證,有錢大家一起掙,這就有了證人,她打算有一天把李家人釘死在恥辱柱,讓他們永遠無法再一次撲騰起來,除非他們中的人改名換姓才能逃過被人指指點點的可能。
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她看出來宋氏的手腕受過傷,就問了一下情況,宋氏的手腕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前一陣她的夫君生病後昏倒,她搶著去扶,導致她的手腕骨折。
後來正骨後沒有時間好好休息,導致她的手腕部分恢復得有些不好,有可能她再也無法刺繡,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李家人會典妻的原因,想要最後賣個好價錢,噁心!
在凌霄的暗中幫助下,宋氏的手腕恢復了正常,閒不住的她就想著刺繡,她雖然是個弱女子,但從來就不是那種什麼都不做的女人,她一直用自己的手藝補貼家用。
凌霄一看也沒有說什麼,就讓她先少做點活,畢竟她的手腕還是休息一下,不要過度使用,就給她畫了一個比較簡單大方的圖案,讓她繡成一副不大的繡屏。
而凌霄拿到繡屏後感覺自己小看了宋氏,這個喜歡哭啼啼的女子對於顏色的搭配十分有經驗,還有著嫻熟的技能,讓她的繡品相當的不錯,按說這個價格不會低。
她就請來了老闆娘,讓她帶著去了專門的繡鋪,一問價格,宋氏的刺繡水平也算是這個地方最頂尖的繡品,而這種風格高雅的繡屏是有錢人喜歡的類型,繡鋪收下的價格並不便宜。
凌霄知道後就讓宋氏計算了一下,她這些年來大約刺繡出來的繡品有多少件,後來乾脆找人扒來相關的帳簿後發現其實她刺繡掙到的錢財真的不少。
計算了一邊後凌霄找到宋氏,告訴她一件事:他們夫妻兩個人搞錯了,在宋氏開始刺繡後就掙了不少錢,所以說不是李家供她的夫君念書,而是她一個人養活全家才對。
更可悲的是她的手腕受傷後也沒有得到李家人的寬帶,她們依舊是在大房面前趾高氣揚,就是屬於那種又要馬兒跑得快,又要馬兒不吃草的奇葩。
等到發現宋氏無法刺繡後拿不到更多的好處,就轉手把人賣了,等於是榨取出來最後一點價值後拋棄,還有孩子們也不打算管,這家人都是黑心肝,做壞事時良心不會痛。
宋氏在知道整個前因後果後有些崩潰,怎麼會這樣?她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現在才知道所謂的家人一直在算計這一房人,把他們一次次踩下去。
要知道她嫁給夫君後就發現他過得並不怎麼快樂,長久以來他心裡很是內疚,感覺是他要讀書的緣故拖累家裡人,這種愧疚感一次次打擊著他。
宋氏作為秀才之女很明白農家想要培養出來一個讀書人很難,她就告訴自己丈夫,不要因此而沮喪,她會刺繡,可以用來補貼家用,她就開始了刺繡,也因此不需要做飯,因為刺繡的手要嫩。
宋氏的夫君知道後對妻子更有感情,兩個人先後生下兩個兒子,這也是夫妻兩個人最幸福的時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次次在考前生病,根本無法下場,連個童生的資格都沒拿到,深受打擊的他一直怏怏不樂。
他漸漸有了心理陰影,身體一天比一天弱,最終有一天摔下來時連累了妻子,導致宋氏骨折,然後修養了一陣後發現宋氏的手不對勁,最終導致李家分家,他想到了什麼後被氣得吐血。
宋氏一想到她和夫君兩個人一直被蒙在鼓裡就忍不住要哭,怪不得不讓她自己去賣繡品,根本就是想要她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吸他們的血。
為什麼會這樣?此刻的宋氏哭著問自己,因為這太過分了,要知道她的夫君一直以為自己拖累一家人,心裡不好受,就算是父母親比較偏心其他兒子,也不能這麼對待她的夫君,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凌霄看著宋氏,哎!其實說起來很狗血,宋氏只怕是不知道他們一家人根本就不是李石頭的現任妻子的孩子,而是前面的妻子生的孩子,自然不會得到所謂娘親的愛護。
凌霄因為能夠看出來其中的因果關係,就特意去了那個村子看了一下情況,就知道連宋氏夫妻都不知道的事情,怪不得這一房人一直過得很悲催,那個人死之前是不是察覺出來自己次次不能去趕考的原因?
不過現在的她還不打算告訴宋氏,打算先去那個地方再說,有些事情在很多人前說清楚比較好,有些事情別人知道多了就無法在洗清,不如先下手為強。
老闆娘正好在,也聽到這個八卦後不知道說什麼好,為什麼會這麼做?老闆娘有所猜測,畢竟這麼偏心眼的話比較少見,這完全不對勁。
老闆娘幫著宋氏起來,此刻的宋氏有些站立不穩,因為凌霄告訴她的事情太過驚悚,她從心裡就沒有想過一直被欺騙,活得如此卑微,是李家人一手造成。
老闆娘把宋氏送回自己的房間裡休息下後,就來找凌霄,在知道李家人的所作所為後她十分氣憤,想要幫著宋氏出一口氣,而這個就落在凌霄頭上。
凌霄聽了老闆娘的話後,就說了自己的打算,老闆娘一聽很是樂意提供建議,她在鎮上很多年也算是地頭蛇,在知道凌霄的想法後就告訴她乾脆找個自己女婿羅大跟著,他是縣衙里的衙役,可以跟著凌霄下鄉。
凌霄聽後有些感興趣,不過還是讓老闆娘先問問自家女婿的想法再說,當然她之前就想要找個石敢當,現在用老闆娘的女婿倒是很適合。
畢竟她想要去鄉下的話,有了這些準備的話應該比較容易達成一些設想,另外她記得某些地方的鄉民十分彪悍,連官家人也不怕。
當然這個情況極少,屬於比較偏遠的地方。大部分鄉下人還是比較怕官府之人,有句話不是說:衙門口往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就導致鄉下人很少願意和官府的人對上,要是帶著縣衙的衙役上門的話,絕對有著辟邪的作用。
凌霄還打算找繡鋪要了一些帳目,請相關人員簽字為證,以此證明宋氏夫妻兩個人這些年非但不需要李家的供養,反而是宋氏給予他們更加富裕的生活。
這些年來李家其他幾房人處處吃著宋氏掙來的錢財,卻口口聲聲說李大郎為了科舉耗費了太多的錢財,不知道宋氏的本事,還真的以為李大郎夫妻啃著一家人的血肉。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家裡一直沒有更多的錢財,其他幾房的人處處找事,大房的人處處退讓,最終導致李大郎心裡陰影加劇,直至崩潰。
凌霄能夠感覺出來李大郎心理崩潰是有人故意造成的,如果不知道那個倒霉蛋是另外一個女人所生,只怕凌霄也不會想到是有人故意而為。
因為在外人看來李家絕對不會這麼做,因為農家雖然在士農工商上算是農,屬於階級的第二梯隊,但庶民要是真的遇到官吏使壞,就一點也沒有辦法。
想要能夠活得更好,那麼就要改換自己的門庭,而李大郎則是最適合的人,李家絕對應該捧著才對,因為只有李大郎可以讓家裡人從鄉下人變成讀書人。
所以那家人暗中下手時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是自家人背後捅刀子,只會以為李大郎運氣不好,或者是那種平常學習很不錯,但一旦考試就完蛋的人。
好在凌霄已經知道李家的孩子根本不是一個娘生的,這也就難怪家人在背後捅李大郎的刀子,大概是怕李大郎跑出他們的掌握中,一定有什麼問題在其中,正好找個機會好好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有機會看清楚因果,自然也就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現在就要先去找李家所在村子裡的里長,凌霄帶著宋氏和原主及兩個孩子和傀儡們上路。
凌霄也坐在一個車子上,在她的車子旁邊是騎著騾子的老闆娘的女婿羅大,他今天正好請了一個假,穿著一身衙役的服裝陪著凌霄下鄉。
這段時間裡的遭遇讓他對凌霄是心服口服,自然願意聽從凌霄的指揮,甚至這一次為了顯示自己特別重視,昨天晚上特意洗漱一番,一大早穿上整潔的衙役服跟著凌霄。
等到了李家村羅大走在前面,他先去找人,說起來李家村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凌霄能夠看出來這裡的經濟情況還不錯,因為村子裡的房子有那種磚瓦房,當然更多是泥胚房。
村裡的里長一早吃過早飯準備開始自己的事情時,就看到有衙役上門,可把他嚇了一跳,就算他是里長,也有些怕官府中人,一般衙門裡的人上門都沒有什麼好事。
這種情況下的一般人不願意和官府打什麼交道,誰知道有什麼壞事?尤其是遇到衙役,基本上又出現什麼事情讓里長繳納銀子,里長感覺有些頭疼,不是上個月剛剛繳納完畢嗎?
其實說起來那些衙役屬於賤役,要是成為賤役的後人都不讓參加科舉,按說這一點上還不如自耕農,但衙役是官府中的一員,代表著官府,所以自耕農從心裡懼怕衙役。
因此里長看見羅大就感覺頭有些疼,卻不得不陪著笑臉,躬著身體問:「差爺,是那陣風把差爺吹過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找到小老兒?」
羅大一隻手按在自己帶著的朴刀上,一邊上下打量一番里長,看上去里長年紀不小,但屬於那種活得比較滋潤的人,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不錯,說起來里長要管著村裡的人,屬於村子裡的地頭蛇,此刻一臉的敬畏。
羅大作為衙役中一員,在縣城裡四處巡查,也有時候上堂,看上去整個人帶著幾分凶氣。早就發現平民百姓們對他們這些衙役比較畏懼,有些戰戰兢兢的感覺,就大聲問道:「你可知道李涵之妻的事情?」
里長一聽就明白過來,只怕是李涵之妻出事了,他倒是知道一點,畢竟說起來李涵原來也算是李家村的希望,只是一次次失望後李涵去世,前不久聽說他的妻子被婆家人給典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