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一次

  她想要馬上掙錢,凌霄救了她們姐妹兩人,甚至這段時間以來也都是她帶著她們一路逃亡,可以說沒有凌霄也就沒有她們姐妹兩個人的活路。

  但小荷在放鬆下來後,就感覺她們太差勁了點,一直就是凌霄的包袱,也一直是她們拖累著凌霄,真的說起來她們和她非親非故,能夠把她們帶出來已經是天大的恩情,總不能一直事事都要凌霄出頭。

  娘親曾經說過不要輕易欠別人的人情,因為有些人情會一輩子還不起,就比如說凌霄把她們揪出來,在小荷看來就是天大的恩情,是她們姐妹永遠的恩人。她才不想一直事事指望著凌霄,覺得自己可以先去掙錢,到時候贖身出來就是。

  看到小荷有些動心後的凌霄感覺頭很疼,因為她看來奴婢在上位者眼裡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好使的工具,尤其是小荷長得很不錯。

  要知道一個漂亮的丫鬟除了能夠做侍女外,很多會成為無名無份的通房丫頭,專供男主發泄用的,到時候小荷想要出來都出不來。

  她用比較委婉的話說出來後小荷一下子也許愣住,她自然沒有想過這種事情一下子愣住,過了良久才帶著幾分磕巴的聲音說:「怎麼可能?這不應該是自願的嗎?」

  「自願?當然是自願的!問題是你敢說不自願嗎?」凌霄說,她的神態上帶著幾分嘲諷,這是因為她感覺小荷還是想的太少,作為一個生死都被攥在主人手裡的奴婢,敢不願意嗎?

  不願意的下場,往往是一個個套路等著。上位者一想到自己被拒絕只有一個想法:小賤蹄子,不識抬舉!那個做奴婢的還有好果子吃?輕則把小賤蹄子給打發到某個犄角旮旯的莊子裡去,然後再配給一個爛男人。

  或者是弄些好東西到了小賤蹄子的私房裡去,一抓一個準,一旦發現所謂的贓物,怎麼教訓都不為過,想怎麼處理這種不識抬舉的傢伙就怎麼處理。

  這種套路很常見,她記得有個什麼商家搞了一次事,讓自己員工自願減酬,後來這件事鬧出來後一片譁然,紛紛說怎麼能夠這樣?而該商家說這是測試員工的忠誠度,說得太好聽了,上位者絕對是控制大師。

  之後該商家的上層完全可以告訴其他人:看看我家員工多麼忠實,求著上面人減薪,這麼好的員工才值得擁有!那些一心只想著商家的員工才是好樣的。

  此外該商家還讓下面的員工給上面領頭的人發紅包,嗯!這種行為的確要表揚,表明下面的員工會感恩,紅包發的好發的妙,還可以給上面的人刷刷印象。

  可要是這麼一算的話,該商家的員工要一個月少拿多少薪水?而且下面給上面的人發紅包,怎麼看都像是想要賄賂上面的人,還搞得是全員賄賂,那麼該提拔誰大家不知道,但不肯發紅包的絕對在商家呆不下去。

  而這種情況不就是和做主人的選中某個丫鬟被做通房丫頭,偏偏丫鬟不願意,說家裡還有人等著的情況很類似,最終大多數拒絕成為通房丫頭的丫鬟的境遇好不了,誰會讓一個不聽話的工具人好過?甚至會好好教訓一下,殺雞給猴看。

  凌霄想到這裡微微一笑,呵!都是一樣的,不就是利用自己手裡的權利?而現在她需要和小荷講清楚,要知道一旦成為奴婢,自*就成為泡影,她可沒有那個本事跑使奴喚婢的人家去救小荷。

  看著有些退縮的小荷就說:「你想要賣身為奴的話,帶不帶你家妹妹?我先說一下,我不會幫著你帶妹妹。這種事想都不要想,我自己還有事。」

  小荷一聽更加是有些猶豫,她自己可以去做奴僕,但她捨不得自己妹妹成為奴僕,她發現自己妹妹不夠機靈,根本就不知道人心險惡,甚至還會說唐嬤嬤好,把小荷嚇得不行,費了不少力氣才扭轉過來,要是自己離開,妹妹會......

  她自然明白最好的辦法是她跟著妹妹,慢慢教給她一些東西,而要是賣身進入大戶人家,明顯沒有時間教育妹妹,而把妹妹交給大丫也不行,對方根本不同意帶著妹妹,而且這等於要大丫花費更多的時間,豈不是又欠了大丫的人情?

  看到小荷糾結的神情,凌霄接著說:「我想過了其實還有一個可能:給你們姐妹找一個可以收養你們的人家,或者找個地方掛靠。」

  這是凌霄想了半天想到的方法,這年頭沒有什麼孤兒院,也沒有女性的戶主,沒有男人就沒有一個家,這是現在所要面對的問題。

  在這個社會裡雖然有著一定專門的運作組織,但因為種種原因GUAN方的勢力對鄉下的很多是是非非是完全無力管理,而平民百姓也一般不會上公堂告狀。

  很多事情往往在宗族內部解決,這也導致族長、族老成為小有勢力的人,有些孤兒寡母在家裡頂樑柱過世後,因為家產等諸多原因會受到宗族的欺壓。

  還有所謂的長輩為了拿到絕戶錢,還有人回把沒有頂樑柱的一家人賣了,反正那些人已經被賣了,宗族的人最多罵一番,可人回不去了,因此想要找個落腳之處時都要再三思考一番。

  小荷聽了之後點頭,她倒是希望能夠找到一戶人家落腳下來,只是這樣子又會出現不少問題吧?此刻的她心裡有著幾分猶豫,她們會不會把日子過好?

  凌霄說:「但有件事想要說一下,想要找到一戶適合收養你們的人家還是慢一點好,要知道很多人外面上看著像是憨厚老實,其實是人面獸心。」

  小荷聽了之後點頭答應,她說跟著凌霄一起走,而凌霄想了一下決定扮成男裝上路,這期間凌霄找到地方搞到可以矇混過關的戶貼,還有專門的路引,專門準備好了之後找到一隊比較不錯的商隊跟上。

  這一路上她一直是以男裝出現,在路上男生比女孩子要方便很多,好在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小荷姐妹的運動能力也大大提升,一路上十分安穩。

  小荷曾經想過要在村里留下,但凌霄反對,要知道村子裡才是宗族勢力最大的地方,記得有些地方私下都可以弄死宗族認為不好的人,她們三個人到了那種環境裡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而且越是這些地方,越是有可能因為離開GUAN方比較遠,導致那些民眾更加愚昧,而在愚昧的時代,看上去老實憨厚的人說不定會殺人不眨眼。

  就這麼一路平安地離開南方到了北方,當然也沒有離開太遠,畢竟小姑娘們是南方長大的孩子,太往北的話她們應該有些受不了。

  凌霄一路上觀察著情況,最終找個一個小鎮住下來,這裡屬於那種沒有太多宗族勢力的小鎮,還是比較適合她們三個居住,說是找自己親戚,暫時找個地方居住下來。

  而在山上待了一段時間的凌霄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賣掉,還有從人牙子那裡搞到的東西,銀子暫時不缺,帶著兩姐妹住下來後,她自然知道想要活著就要找到靠山。

  而在古代能夠找到的靠山是提升自己,那麼最好提升自己的方法是能夠科舉,但她不行,她是女性,根本就沒有參加科舉的可能性。

  那麼經商也不好,因為商人的社會地位比較低,還不如所謂的農,曾經有個富商家為了給自己家找到一個護身符,搭上關係後把自家女兒送過去當妾,每一年給那家人不少錢,他的女兒也依舊是一個低賤的妾。

  由此可見商人也不能做,甚至她發現有些好東西都不能輕易出手,不過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做什麼,只是買了一些田,打算將來再說。

  而就在這時候她遇到一個老神仙,是一個很出名的道士,還是一個頗有名氣的神醫,但他很少出手,不怎麼喜歡熱鬧,想不到在遇到時她正好想起來醫術方面的技能,還救了一個昏迷過去的人。

  老道士一看十分喜歡,就打算收凌霄作為關門弟子,凌霄就說自己是女子,老道士聽後哈哈一笑,他說:道教里也有坤道,甚至她可以不出家。

  但凌霄此刻反而想要出家,她很快就成一個合格的道士,因為在其他人看來這位就是一個學一遍就會的傢伙,讓人感覺恐怖如斯。

  在凌霄成為老道士的弟子後,小鎮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看在老道士的面子上對她們三人比較溫和,小荷、小芸也算是有了正式的依靠。

  後來有了凌霄做靠山的姐妹兩個人都會分別嫁出去,凌霄專門給她們準備好嫁妝,而不是空著手出嫁,兩姐妹一個個婚後生活還不錯。

  凌霄心裡很高興,而小荷在自己出嫁前找到凌霄哭了一場後說:「你將來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下去?」她看著一身道裝打扮的凌霄,帶著幾分擔憂。

  凌霄笑了一笑,現在的她生活的很不錯,這兩天小荷小芸姐妹都可以分別嫁出去,今後的日子好好過就好,而她也終於可以把肩頭上的擔子放下。

  看著帶著幾分擔憂的小荷,她沒有絲毫負擔,只有希望著說:「我會接著做道士,還可以順便救治別人,可以為自己修一下來世,不要再遇到那種噁心的家人。」

  事實上她後來又曾經見過那一家人,把她賣了之後的日子也不怎麼太好,看天吃飯的他們最終在大洪水來臨是不得不逃離家鄉。

  凌霄奇蹟般認出來十分狼狽不堪的他們一家人,哈!多麼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最終她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據她所知小荷的家也是洪水範圍內,也是逃不過,不過這件事她沒有告訴小荷,就不要讓快要出嫁的她們心裡多了幾分難過。

  小荷自然不知道凌霄瞞下的東西,此刻的她很擔心地看著凌霄,「可女人總是要出嫁,你當初不是說我不應該出家,現在怎麼你倒是出家為道?」

  她一直明白一件事:這些年來她們姐妹就是仰仗著凌霄,說起來她還沒有自己大,卻是她們的主心骨,她希望她今後的日子會好好活著,有一個女人應該得到的幸福。

  凌霄說:「不要為我擔心,女人又不是只有嫁人一條路,我知道自己想要走的路,小荷!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要好好活著。」

  她說話時帶著笑容看著小荷,這個一直沒有拋棄自己妹妹的女孩子又善良又堅強,凌霄從心裡希望她今後的日子裡活得快快樂樂。

  至於小芸,為了照顧她,凌霄在小荷出嫁後還是住在小院裡,一直等到長大後才出嫁,這一次已經生了孩子的小荷來給妹妹送嫁,而凌霄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的終於可以只為自己活著。

  就這樣她最終只剩下一個人在小院裡,看著殘餘的東西,凌霄坐在院子裡思索著,這些年來她有了更多的記憶,從而更加讓她感覺自己有著很多秘密。

  坐在那裡的她良久沒有動彈,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眼前的東西很假,甚至她發現自己仿佛有了一種二次覺醒的機會,變得更強。

  一開始的她是比較聰明,但很多東西還是不行,可那是在人牙子的牛車上她再一次醒過來後就仿佛有些變化,很多東西仿佛不學就會,才有機會逃離人牙子。

  後來在學習各項技能時有些感覺太容易,就仿佛她曾經學過,在最後一刻的她猛地有所悟,就感覺四周的一切化為泡影,凌霄猛地想起來自己根本就不是大丫,而是凌霄!

  剛剛想到這裡她就感覺自己昏過去,跟著再一次醒過來時就再一次什麼都忘記了,成為一個世家貴女,只是她一直活得十分低調,屬於那種除了家人很少知道的那一種人。

  她一直按部就班地生活著,只是她一直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召喚著自己,但生性謹慎的她一直按捺著不動,但也沒有查出來什麼,畢竟她是一個閨閣女子,無法外出。

  說起來作為一個貴女生活是比較單調,主要是練習琴棋書畫,那麼如果家人外出燒香拜佛都是難得外出的時機,她也是很盼望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