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南笙夢夫婦二人對視一眼:
該不會被下蠱了吧?
「小夢兒,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南橫渠好奇,閨女都被大哥大嫂賣了,還關心大哥大嫂家庭成員作甚?
「阿爹,實不相瞞,你閨女我,之所以會這麼胖,是因為被人下了子母蠱毒,母蠱的宿主正是堂姐南宛琴……」
南笙夢決定不隱瞞爹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爹爹說了一遍。
畢竟爹爹出去會面對伯父伯娘,單單是把她賣了這一條罪狀怎麼能夠呢!
肯定要多幾條罪狀,這樣爹爹才能狠下心來,跟伯父伯娘一家決裂。
畢竟,當年爹爹出事,伯父伯娘是最大的受益者,在爹爹出事之後,南大伯先是賣了一通慘,給爹爹舉辦了一場巨大的喪禮,邀請十里八鄉的人到來。
十里八鄉的人,本來就感念南神醫這麼多年來,贈醫施藥,惠及鄉里百姓。
十里八鄉的人哭得很厲害。
而後,為了報答南神醫多年來的恩情,鄉民們紛紛幫著宣傳,幫襯南橫松的生意。
導致南橫松的生意越做越大,銀子嘩嘩嘩地流入他的口袋。
……
「什麼,我原以為,大哥對我做的事已經很過分,未成想他們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我們都是親人啊!」
「阿爹,當年你出事,是否跟伯父伯娘有關?」
燕北乾抓住了南橫渠話語中的關鍵詞,看來岳父大人是知道點什麼的,當年事情是不是也另有隱情。
當年南叔叔出事,燕北乾是第一個不信的,他來到南叔叔出事的地方,在那裡苦苦尋找了好幾個月,最後還是無果。
他當時想著既然救命恩人已經不在了,那起碼得照顧好他的女兒吧。
不料等他去找南笙夢的時候,發現南笙夢已經被她的伯父接去縣城了。
過了不久,燕北乾就去參軍了。
再次見到南笙夢,就是他的妻子了!
南橫渠讚賞地看了一眼這個便宜女婿,這個女婿果然夠聰慧,也很敏銳。
「其實我只是懷疑,畢竟當年之事,事有蹊蹺……」
……
十年前。
南橫渠去鄰村看診回來已經是晚上了,準備回到家放好藥箱,去鄰居大娘家接小夢兒。
沒想到大哥卻在大晚上找了過來,說是侄女宛琴突發高熱,要求他去診治。
「大哥,縣城還有很多能力強,優秀的大夫。你何必捨近求遠回到老家叫我去呢?我去鄰村看診,已經半個多月了,我現在很疲憊,讓我休息一下行不行?」
南橫渠當即拒絕了,他去隔壁村已經快半個多月了,現在只想回家看看他的寶貝閨女。
大哥住在縣城,縣城的醫館多,大夫也多,沒必要非得要他去。
侄女和閨女哪個重要,他還是門兒清的。
「二弟,其他人能有你這位親叔叔信得過啊?從小到大,大哥對你夠好了吧?你要讀書,大哥自己放棄了讀書的機會,進城當夥計,給你寄了不少錢回家吧?大哥從來沒有求過你,現在就當大哥求你一次了。你就不管你的侄女了嗎?」
大哥帶著一絲哀求的語氣,南橫渠想到血濃於水的兄弟情,還是心軟了。
罷了,大哥確實從來沒有求過自己,既然事關侄女,那就跟大哥走一趟吧,明天回來早一點,給閨女做早飯。
在肉檔買一塊上好的五花肉,給閨女做她最喜歡吃的肉包子,閨女就喜歡那種肥瘦相間的肉。
坐上了大哥馬車,兩人就往縣城趕去。
只是沒曾想,在經過一座高山的時候,大哥說懸崖邊上有一株藥草,她的藥材鋪奇缺這株藥草,要去採摘那一株藥草。
這月黑風高的,南橫渠肯定不能讓大哥一個人去冒險呢?
遂跟大哥去了懸崖邊上,藥草是沒看到,卻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
南橫渠就墜落了深淵……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大哥竟然會對他下黑手,但是當時那兒只有大哥和他,由不得他不相信。
月色如水的天,如墜落寒窖的心。
被最親的人害了性命,可以想像,當時的南橫渠心裡是有多麼地冰冷。
直到此時,南橫渠都沒有辦法平靜地講述這件事,他的渾身顫抖著。
「阿爹……都過去了,人可以度過最無望的日子,抖落身上的灰雨,重披一身星光。」
南笙夢握住了南橫渠顫抖的手,即使她內心也冰冷一片,也要安撫老父親千瘡百孔的心。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南橫松,你們一家子就等著我磨刀霍霍吧!
「阿爹,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過去的事,交給歲月去處理,將來的事,留給時間去證明。無論怎樣,心態最重要。那些,你想不通、看不透、理不清、忘不了、放不下的往事,到最後,歲月都會替你輕描淡寫。」
燕北乾也安慰起了受傷的岳父,眼裡斂下一片寒芒,所有傷害過他家人的人,無論是誰,都必將會付出代價。
南橫松不是商人嘛?不是踩著岳父大人的命上位的嘛?
他倒要看看南橫松能不能幹得過乾元商會?
夫妻倆心思各異,可想而知,被這對黑心夫妻惦記上的南橫松一家子會有多慘。
「阿爹沒事,都過去十多年了,阿爹一把年紀了,還看不開嘛!阿爹現在只想守著你們,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南橫渠看著女兒女婿關心的模樣,心裡暖洋洋的。
南橫松,要我的命可以,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能動我的閨女!
「阿爹,你你可知,有什麼辦法可以出去嗎?」
南笙夢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阿爹的身體,燕北乾身上的毒,她身上的蠱毒都是定時炸彈。
憑什麼讓壞人逍遙法外,好人就得受盡折磨,做了壞事,就必須得付出代價。
「出去的唯一方法,只能是爬上懸崖。這十年來,我每天都在想著辦法出去,然而,我就一條腿,怎麼爬的上去……」
南橫渠摔下懸崖的時候,被一棵樹掛住了,沒有危及生命,但是也身受重傷,一條腿更是不翼而飛了。
幸好他是大夫,而且當時還隨身背著醫藥箱,醒來的時候,他就地取材,迅速給自己身上止血。
然後再想辦法,一點點地爬下懸崖底。
南笙夢看著爹爹一邊空蕩蕩褲腿,眼眶又是一紅。
爹爹,真的遭了大罪了,心裡對南橫松一家的怨恨更加深了。
「阿爹,您放心,我一定帶你出去!」
燕北乾看著岳父,眼神堅定!
「阿爹相信你們,你們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