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冬去春來雪將融

  第一節冬去春來雪將融()

  如果你早上撿到一毛錢,也許你會不屑一顧;如果你撿到一百塊錢,你肯定會美滋滋的拾起來裝兜里,然後在中午打飯時興高彩烈的說:「老闆!一份米飯!給我來一大勺排骨!哦!再加兩根雞腿兒!」快餐店老闆好奇的問:「怎麽?今天不打青菜了?發財了還是升職了?」

  「怎麽會!就我這水平哪樣也輪不到咱啊!今兒心情高興,改善改善生活!」

  「切!我還不知道你?!小樣!撿錢了吧?」被人猜中心事的你會嘿嘿笑著端飯盒走開。

  陳進陽現在就有一種小白領們早上撿到一百塊錢的感覺,他笑津津的提著犬魔屍體固定吊在木架子上,這是村里為了方便宰殺牲畜或野獸專門製作的工作設施。犬魔的外皮極其堅韌,就算是冬狼的皮毛也比它稍遜一籌,刺在他身上的木刺基本上都是淺嘗輒止,只有一根從眼眉處深深插進去的才是其致命的原因。陳進陽試圖拿著匕首在其頸下開個切口,感覺就像在拿鈍刀子切橡膠一般極其彆扭,費了半天勁不過開了半個巴掌大的一個小口,累得手腕發酸的陳進陽不得不放棄了常規剝皮的方式。

  「菲尼亞!把你的斧子借給我用一下!」陳進陽回頭對正和兩個小傢伙忙著清理碎冰的女巨人喊道。

  寒冰巨斧在手,陳進陽雙腿前後稍微分開,運氣凝神默念御刀之訣,以斧為刀驟然劃下,斧刃白光一閃快如閃電,偏偏卻又顯得動作清晰分明帶著一種順滑的層次感,溫吞如水不帶一絲煙火,只聽得「哧」一聲輕響,柔韌無比的犬魔外皮自鄂下被劃開一道半尺多長寸余深的切口。陳進陽長出了一口氣息,雖然有兵器不合的因素在內,但是腦海中雖有高超的技巧和經驗,軀體一換若不經過大量的鍛鍊,始終無法將其完美發揮出來,他若是以前世的身體來御使巨斧,即便是身體絕對力量稍遜一籌,切口絕對要在一尺以上。

  陳進陽一下一停連出數斧,犬魔自鄂下至小腹被劃出一條三尺多長的細口,他手指探進細口內雙手往外猛力一扯,切口處外皮與筋肉的連接頓時大片分離,犬魔的外皮雖堅韌,其皮下與血肉的結合處卻是頗有不如,如何經受的住陳進陽的驚人神力。他叫來同樣力大無窮的菲尼亞,兩人一抓外皮、一執犬魔裸肉部分同時較力,犬魔的外皮猶如緊衣外翻,慢慢的被完整的擼剝下來,不過犬魔的血肉卻是腥臭無比,被陳進陽拖到村子外面找地方埋了起來,幾次的經歷讓他再也不敢隨便的到處亂扔死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可能會招來危險的怪物。

  雖然對於送上門來的便宜欣然笑納,陳進陽心中對於此事總是心存疑惑難以釋懷,要知初見犬魔時只是遠遠一觀,不過觀其形神聰慧程度恐怕並不下於冬狼之輩,不可能傻傻的自己尋死往牆上撞。當陳進陽為此事撓破頭皮也想不明白時,作為始作俑者的存在卻正趴在森林深處的溫泉附近的一個樹洞裡,一頭披磷帶甲形如蜥蜴的猙獰小獸(猜猜這是什麼怪物?首先聲明不是巨龍,也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洪荒神獸客串)閉目呼呼大睡,猙獰小獸周身數十尺內寂靜如虛,一種邪惡詭異的氣息充斥其間。

  寒冬未去春意將臨,連續數天晴日當空照,緩慢消融的積雪讓大地更加寒冷,幾乎比下雪時的天氣還要讓人難以忍受,掛滿霜凌的房屋和樹木在陽光的照射下折現出多彩的鱗光,翻開雪層卻又有絲絲綠意呈現。小傢伙們躲在地窖里幾乎足不出戶,陳進陽和菲尼亞兩個人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清理乾淨門口的碎冰廢墟,隨後開始整理雜亂的村子。

  馬廄里的最後一頭山羊也已在昨天被宰殺,但是裡面整個冬天積累下的牲畜和野獸的糞便尚未清理,燉煮獸肉後吃剩下的獸骨,尚未用盡的鹿角,為抵禦怪物襲擾而布設的機關陷阱等防禦設施,村民們即將返回,這些比較礙眼的東西該扔的扔、該拆的拆、該收存的收存。不過這幾天女巨人卻有些心神不寧,經常時不時的皺著眉頭走神,這讓幾乎離不開她甚至有些迷戀的陳進陽頗為擔心。

  「菲尼亞,以後你有什麼打算?」手持木杴正在清理牲畜糞便的陳進陽開口問身邊同樣忙碌的女巨人。

  菲尼亞抬起英氣十足的臉龐,勻稱而又肌肉發達的軀體稍微一頓:「你的人類同族就要回來了嗎?不要擔心,我(發音總算比較准了)會在他們發現我之前離開的。」若以霜巨人的年齡來算還只能算是小女孩的女半巨人感覺到希望之牆在她四周崩塌,她細長而靈巧的手握著相對纖小的木杴在顫抖,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痛苦過,即便是烏斯伽野蠻人父親的死亡、部落的驅逐、霜巨人部落的冷漠和拒絕都無法和現在相比,她甚至有一種毀滅一切的欲望和衝動,但是一個冬天的相互扶持讓女巨人學會了控制情緒。菲尼亞想要露出一個笑臉,這是她好不容易才跟小米莎兒學會的「絕技」,可是沮喪絕望的心情卻讓她顯示出一張落寞孤獨的哭臉,這個單純的野蠻女戰士永遠都學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

  腦子並不笨的陳進陽雖然不明白菲尼亞此時的心情,不過她話里的意思卻明白了,聞言問道:「離開?你為什麽要要離開?難道你仍然喜歡獨自一個人在荒野上流浪嗎?」雖然作為一個女人來說,菲尼亞長得太高讓他有一點點自卑感,力氣大得讓大多數男人絕對無地自容,野蠻粗魯絕對不會有溫柔體貼可人的一面,但是且不說女巨人對於陳進陽練功時血脈影響的作用,單是她那即便以任何一種種族的標準來衡量,都可以算得上是漂亮性感的身段,強壯野性的幾乎讓人犯罪(似乎某個人已經犯了強姦罪和誘拐罪),尤其是菲尼亞的單純和簡單,這讓前世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陳進陽覺得最值得珍惜的地方,他永遠也不需要擔心來自女巨人的陰謀和背叛。

  「不喜歡!」菲尼亞倒是挺實話實說,「可是你的族人會害怕我、驅逐我的!你也會受到牽連的!」

  「不!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如果有人膽敢傷害你,他必須先要踏過我的屍體才行!」陳進陽現在覺得自己很男人!很豪邁!很有愛!

  可惜這些深情的表白只能做給瞎子看了,菲尼亞雖然不是瞎子,可惜單純的女巨人理解不了這麽深奧的隱喻,她有些迷惑的問道:「哦!別人打我時你會先死!這和我離開有什麼關係嗎?」

  發出的豪言壯語被曲解無視的男人有一種要昏倒的衝動,他氣得火冒三丈的怒吼道:「我決不允許你離開!笨女人!聽清楚沒有?!!」

  「偶(老毛病又犯了)真的可以留在這裡不用離開嗎?」巨人型小丫頭用一種小女孩被告知即將得到糖果的希冀眼神望著火爆燃燒男細聲細氣的問道。

  滿腔無名火的陳進陽看著菲尼亞和小米莎兒一樣天真單純的眼神,頓時氣焰全無,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是的!你不用離開。」

  「哦——!我不用離開嘍!我再也不用一個人在黑黑的森林裡睡覺嘍!好可怕的!」笑得滿臉流淚的女巨人一把抱住陳進陽摟進懷裡,全然不顧在她的洶湧波濤之下無力掙扎快要憋死的可憐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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